《[黑子的篮球][赤司中心]四时歌》皇苍星

4、冬 敦，不要用雪砸我

　　冬敦，不要用雪砸我

　　头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被白色的雪砸了一脸的大男孩不情不愿地扯着嘴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却明显没有看向镜头，反而是注意着下方某处的什么东西。
　　“敦真的只关心零食呢。”似乎是想到当时的情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对于紫原敦来说，篮球是不是已经和零食一样重要了呢？

　　※ ※ ※

　　“好无聊啊……”高大的少年趴在桌上看着窗外不知疲惫大片大片飘落着的雪花，伸出手指在凝满水雾的窗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最终还是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红发少年，“小赤，还没好吗？”
　　“嗯，就快了。”因为春季来临之后就要毕业了，赤司打算在近期将篮球部的工作做个总结，之后将之交给下一位队长。
　　虽然并没有要求紫原等他，但对方还是在放学后自发地来到教室找他，然后在吃掉手中所有零食之后终于开始感到了无聊。
　　“……哦。”紫原转了转眼珠，慢慢地开口说：“小赤一会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嗯？”对方的话成功的引起了赤司的注意，他放下笔，抬头注视着紫原，“敦有想去的地方？”
　　“嗯，有样东西想给小赤看呢。”也许是想到那样东西了吧，紫原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
　　“好啊，”对上紫原敦，赤司总有用不完的耐心，他弯起唇角继续抬笔写了起来，“我很期待哦。”

　　没用多少时间，赤司便完成了剩余的工作，摇醒已经睡着的紫原，赤司示意对方弯下身子之后帮他系好了围巾，然后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小赤，等一下。”
　　在离开座位的那一刻，身旁的紫原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赤司转过身，正好撞在对方的胸前，在他揉着额头的时候，对方已经俯下身有些笨拙的学着赤司之前的动作帮他整理着围巾。
　　“——好了。”片刻之后，紫原满意地直起身，伸手拉住赤司已经套在手套中的手，“走吧。”
　　赤司盯着紫原裸露在外的手看了半天，最终还是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走出了教室。

　　在鞋柜换好鞋，赤司撑开雨伞准备跨入寒冷的风雪中，却被身后的力量拉住，他奇怪地扭头看向紫原，眼中是满满地询问。
　　“分开撑伞的话，就不能牵着小赤的手了。”对方垂着眼和他的目光接触了片刻之后，闷闷地开口，“这样的话小赤会冷的。”
　　赤司本想说冷的是你才对吧，最后却还是收起自己的伞走到了紫原身边。
　　“——向着暴风雪冲刺！紫原号出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紫原拉着赤司以伞尖打头冲进了雪里。
　　时不时可以听见乘着寒风飘来的一句“敦，慢一点”以及另一个声音所说的“没问题”这样的话。

　　等到终于停下时，赤司已经满头大汗了。
　　撑着膝盖喘息了一会，赤司抬头观察起这个地方。
　　看上去是个少有人迹的公园——也许已经废弃了也说不定——原本用来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早已堆满了积雪，一旁的滑梯和秋千也没能幸免。
　　此时，拉着他一路狂奔过来的紫原正蹲在滑梯边上冲他招手。
　　“小赤，快过来。”
　　——想给我看的东西就在那么？
　　这样想着，赤司迈出了脚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滑梯背后的东西也渐渐显现出它的样貌。
　　那是六个大小以及外貌都不尽相同的雪人，其中一个像是被黑色的液体侵染了一样，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在它旁边的那只则闭着一只眼看上去笑得很开心。
　　紧靠在蹲下的紫原身边的是一个比其他几个都大上一分的手里拿着美味棒的雪人。
　　看见赤司过来，紫原指着拿着美味棒的雪人旁边的那个手上戴着手套，有着红色眼睛的雪人说：“这个是小赤哦。”
　　然后他想了想，稍微后退了一点，露出了之前被他遮住的最后一个雪人。
　　“——这个是小黑仔。”
　　原本的微笑慢慢从赤司脸上退去，他轻轻地开口：“敦，哲也已经不属于帝光了。”
　　“……诶？”紫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黑仔只是不再和我们一起打球了，可是，大家还是朋友吧？”
　　“……不说这个了，”赤司在紫原身边蹲下，视线在几个雪人身上来回移动，最后转回了对方冻红的双手，“这些都是敦做的吗？”
　　“嗯！”对方脸上露出小孩子想要得到表扬般的表情，“因为想给小赤一个惊喜，提前放学之后就先到这里来了呢。”
　　“很厉害呢。”赤司夸奖似地摸了摸对方的头，然后指着自己的那个雪人问：“‘小赤’手上的手套是敦的么？”
　　“嗯，雪下得好大，小赤那么怕冷，所以我就把手套给小赤了。”对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粘着雪花的头发。
　　“现在小赤已经不冷了，所以把手套还给敦，敦会乖乖戴上的吧？”赤司说着，从雪人手上拿下了手套，但由于在雪里放的时间并不算短，手套几乎已经完全浸湿了，他想了想，取下了自己的一只手套递给紫原。
　　“……嗯。”紫原为难地看着赤司，最终还是在对方强硬的目光下将那只还透着温热的手套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好冷。”大概是由于手套的温暖提醒了紫原对温度的认知，他全身抖动着试图将寒冷赶到体外。半晌之后，察觉到这样的举动只是徒劳，紫原盯着赤司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小赤，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游戏？”将注意力转回紫原身上，却发现对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刚才所在之处，准备起身的动作被突然砸向他的雪球打断了。
　　抹掉脸上的雪，赤司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笑着准备下一个雪球的紫原，有些雪不可避免的从衣领滑进了衣服里面，冰冷的感觉刺激得赤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住手，敦！”
　　平时有效的话此时却完全不被对方放在心上，在受到第二波攻击后，赤司明白对方是铁了心要玩这个“游戏”了。
　　他脸色一沉，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雪人就朝着对方丢了过去，大概是被这样的举动吓到，对方完全没有避开被雪人砸了一脸，挂在紫原头发上的那副黑框眼镜证明这个刚刚粉身碎骨的雪人正是“小绿仔”。
　　赤司走到依然愣着的紫原身边，发现对方这个样子还挺有趣的，于是掏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对对方说：“敦，想要我原谅你也可以，就这样让我拍张照片吧。”
　　紫原回过神，看着赤司手中的手机，坚决地拒绝：“不要！”
　　赤司考虑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让我拍照就原谅你，这包美味棒也归你。”
　　“……好。”盯着赤司手中的那包美味棒，紫原最终还是屈服了。
　　“真是乖孩子。”赤司拍了拍紫原的肩，向后退了几步，在紫原站起来之后举着手机寻找着适合的角度。
　　“三百二十五减三百二十三等于几？”
　　“……二……”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赤司适时地按下了快门。
　　虽然对方没有看镜头这点稍微有些不完美，但赤司还是依照约定把美味棒递给了紫原。

　　※ ※ ※

　　那天，回去之后两人不意外地感冒了。
　　尽管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他依然将之作为珍贵的宝物小心地埋藏在心底。
　　那日的笑容，那几个雪人，以及这张照片，连同雪花滑入衣领时的冰冷触感一起，被深深地掩藏了起来。

　　也许再也不会经历那样的冬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