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赤司中心]四时歌》皇苍星

3、秋 欣赏红叶的正确方式

　　秋欣赏红叶的正确方式

　　粗壮的大树下，一堆落叶被聚集起来，白烟从落叶中袅袅升起，一旁蹲着的蓝发少年似乎被这股白烟熏到，正伸手擦着眼角被刺激出来的泪水。

　　※ ※ ※

　　说起赤司会在这天出现在此的原因，便是因为黑子哲也之前曾提到附近的神社可以看到很美的红叶，想和他一起去一趟。基本上对方并不是一个会提出什么要求的人，所以赤司自然也将对方这少有的希望放在心上了，然后在两天前查了一下，得出这个周末会是个好天气的结果，于是就向对方发出了一起去神社的邀请。

　　“抱歉，我迟到了。”
　　赤司刚在鸟居前站了一会，便看到黑子哲也提着一个塑料袋向这边小跑过来，体力不怎么好的对方停下来喘了会儿气之后一开口就是道歉的话语。
　　“我也是才到。”并不是体贴对方而说出的谎话，赤司确实只比黑子早到了五分钟左右。他看向对方提着的袋子，问道：“黑子带了什么来么？”
　　“嗯……可以暂时保密吗？”已经平复呼吸的黑子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赤司不置可否地的点点头，然后说：“既然是黑子你提议来这，那就交给你带路了。”
　　“嗯。”
　　赤司跟在黑子身后，穿过鸟居，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不多时就能够看到神社的主殿了。经过神社入口时，赤司注意到两旁的守护兽是一对狐狸，看样子这间神社是属于稲荷派的。
　　“这个神社已经废弃了？”虽然之前就有些疑惑了，但当看到积了一层灰的善款箱之后，赤司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也是不久之前偶然路过才发现的。”走在前面的黑子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着主殿后方走去。“不过这并不影响那些植物的生长。”
　　像是要印证黑子的这句话一样，转过弯，出现在赤司眼前的是一排长势良好的枫树，大片温暖的红色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已经接近红叶飘落的季节了，但此处的红叶大部分还顽强地挂在枝头，只有少数被风吹拂悠悠降下。赤司伸出手接住一片掉落的红叶，轻声道：“……确实很美呢。”

　　正在这时，赤司眼前的树突然剧烈地震动了几下，大量原本艰辛地挂在枝头的红叶随着一阵沙沙声纷纷掉到了地上。
　　被落叶盖了一头一脸的赤司眼皮微微跳动地看着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黑子哲也——刚才正是树脚下的对方突然冲树身大力地踢了一脚。
　　而面对赤司的眼神，黑子只是用他那无比正经的声音说：“我看过了，附近的落叶量太少，只能这样做了。”
　　赤司拍掉身上和头上的落叶，走近黑子问：“所以——你要用这些落叶做什么？”
　　黑子没有答话，而是将原本拿在手中的袋子放到赤司手中，示意他打开。

　　“——红薯？”赤司的声音中带着些微惊讶，他看了看正拿着不知何时捡来的树枝将周围的落叶收集到一起的黑子，再看了看袋子里的几个红薯，有些搞不懂对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嗯，我早就想试一次在神社用落叶烤红薯了。”黑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赤司，眼中带上了大概可以称之为高兴的情绪，“能和赤司君一起，我真的非常高兴。”
　　“……不是因为想看红叶？”抱着红薯的赤司看上去并不打算帮忙，他将视线移到上方的大片红叶上——不少叶片由于之前的震动此刻看上去竟让人觉得颤巍巍的好可怜——那时对方对他说这里的红叶很美想和他一起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想一起来欣赏红叶，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原来是想一起吃烤红薯么？
　　“也不是……”终于将落叶集中到一起的黑子蹲在一堆红叶边上，似乎对于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苦恼，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再度开口道：“虽然烤红薯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之所以会对赤司君提起这件事，主要还是想让赤司君看看这些没被人注意到的红叶——尽管没人欣赏，它们依然拥有出色的美丽。”
　　“——我看到了。”赤司的语气中带着肯定，以及，一丝鼓励。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黑子不断抓起身旁的红叶堆向那座“红叶山”，最后大概是堆到了满意的高度，他抬头看向赤司这边，开口让赤司把红薯递给他。
　　赤司学着黑子的样子蹲下身，看着对方在边上挖了几个坑，将红薯全部埋进去之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座“红叶山”移了过来，确定没有问题后便拿出火机意图将之点燃。
　　“我去边上逛逛。”直觉有些不妙的赤司站起身留下这句话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黑子疑惑地看着赤司离去的背影，却也没说什么，转而继续专注于点燃那堆落叶。

　　走了一段时间，当赤司回过神时，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老旧的许愿板，上面的留言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早已褪去了原本的模样。
　　他走近那曾经承载着许多人愿望的许愿板，视线随意地在那些小木牌上扫过。虽然大部分字迹都已模糊了，凭借他的目力还是能够辨认出一些。
　　“希望恋爱成功”、“顺利升学”、“全家健康”……写着类似愿望的木板占了大多数，从笔迹上可以看出有大人却也不乏稚嫩的小孩子，看着这些简单而直白的愿望，他不禁放软了表情。
　　他的目光四处游移，突然停在了一处。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块木板比其他的看上去要稍微新一些，这个发现使他有些在意，于是弯下腰凑近了细看。
　　“想继续打篮球”——那块小小的木板上用熟悉的字迹写下的是这样的话语。
　　他站起身，望向转角处的某个地方，浅浅的笑意染上了他的眼角。
　　“……看来已经实现了呢。”

　　回到树下，赤司看见的正是被烟熏得忍不住流出泪水的黑子。
　　一边忍住被落叶堆中冒出的白烟所催生的泪意，一边努力地照顾着奄奄一息的火焰的黑子实在太难得一见，赤司在对方没发现的时候悄悄掏出手机将那一幕以照片的形式记录了下来。
　　随后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慢慢走到黑子身边。
　　这时，对方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火候了——至少，那致命的白烟没有再度冒出。
　　赤司盯着黑子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方疑惑地抬起头，目光在赤司身上停留了大约十秒，又迅速转头，像是忍耐什么一样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抱歉。”
　　“……抱歉。”
　　同时响起的声音使两人愣了一下，目光在空中交汇。
　　赤司靠近黑子，伸出手在对方的脸上擦了擦，语气中带着没有止住的笑意：“黑子变成小花猫了呢。”
　　待赤司停下给黑子擦脸的举动之后，黑子抬手从对方发上取下了一片红色的叶子——大概是之前赤司没能拍落的。
　　想到自己顶着这片叶子走来走去这么长时间，赤司感到耳根一阵发热，不过好在这个时候黑子已经再度将注意力转回那些红薯身上去了。

　　※ ※ ※

　　赤司回想起，在回去的路上黑子突然说其实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向他道谢——对那个“看到”黑子哲也并让他能够继续打篮球的赤司表示感谢。
　　那个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那块小小的许愿板，用与那份退部申请同样的字迹写着的愿望是……
　　「想继续打篮球」

　　“现在也依然努力着呢，哲也。”
　　他微笑着，翻向了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