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与暗之诗》易方

61、第三章 交涉

　　我爱罗似一杆枪，一堵墙，对着晨曦拦在二人中间，周围的尘埃还未回落，赶来的忍者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男孩盯着少年的绿瞳，臼齿作响，考虑是否连他一起吞惨。
　　少年睥睨男孩的蓝眸，锋芒微露，已编织好牢笼囚禁狂徒。
　　野兽的獠牙对上利剑的寒光，仅仅几秒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晨曦（沉夕）挺身上扑，先出手。
　　沉不住气和先发制人却完全是两码事，所以他输了。
　　我爱罗已看出他动作的破绽，沙子从后腰缠住了他的攻势，手扣住他的动脉，“静！”
　　男孩全身都软下来，眼睛还瞪着我爱罗，再而神情也涣散。
　　我爱罗从他的眼中看到愤怒和哀伤，又渐渐转为无奈和愧疚，化为一滴泪最后合上眼。
　　头上的黑白光圈已不知在何时消失。
　　我爱罗双手抱起这个小小的身体，目光落在晨曦刘海下的眉宇，凝视片刻，瞬间到了仓井绫面前，“他就交给你了。”
　　仓井绫早就赶到了会场，见到风沙袭来便不再上前。她扛过晨曦，有点惊讶地朝我爱罗看，“风影大人，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您可真对得起工作在外的部下啊。”
　　我爱罗无视她冷淡的讽刺，“暂时别告诉村子我的行踪，也通知一下勘九郎。”

　　他转瞬间到了主台，纲手正想问明情况，他已先开口了，“未经允许贸然闯入木叶，这责任我会承担。但在此之前，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说明。”
　　纲手看着我爱罗那张平时严肃此时更严肃的脸，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拧紧。
　　而我爱罗在看纲手背后的那个人。
　　如果说我爱罗是一柄准备随时出鞘的剑，那这个人就是一块准备随时抵挡别人的盾牌。
　　可惜剑未开封已有缺口，盾还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
　　那个人就是新任土影——正野黎涧。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纲手找了一间没人打扰的房间，三位影在里面秘密“会谈”。
　　我爱罗把两个岩忍的护额丢到正野黎涧面前，“为什么岩隐村的忍者会出现在风之国？”
　　即使是同盟国，忍者入境也是需要批准的，如果是合法的任务，也需要向当地的官员事先申请。
　　黎涧面不改色地拿过护额细看，又放下，“最近我没有派忍者到风之国去。”
　　“那这个又怎么解释？”
　　黎涧目光平和地看着我爱罗，笑了笑，“这件事我会调查。风影阁下千里迢迢赶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纲手也把目光聚焦在我爱罗身上。
　　我爱罗还是那冷冰冰的样子，他仍旧问土影，“最近两个星期，你们是否派出了八到十人的小队执行任务？”
　　“风影阁下，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是不是有点……”正野黎涧不紧不慢地说。
　　“你们接的任务是，”我爱罗打断道，音调沉稳一字一顿，“寻找一幅画作，名为《血月红莲》。”
　　黎涧一怔，连同纲手也是。我爱罗也惊讶，因为他没想到纲手也会对此有反应。不过答案马上就来了。
　　“我们也接了这份任务，但是以失败告终。你们也是？”纲手问道。
　　“是。”
　　“不是。”
　　目光又转向正野黎涧，他说的“不是”。
　　“你们在哪里找到画？”我爱罗冷道。
　　黎涧朝我爱罗呵呵地笑了笑，“我说风影阁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这次任务你们回来多少人？”我爱罗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是谁下的任务？”
　　纲手瞧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有点看不过去，“我爱罗，你还没说明你的来意。”
　　我爱罗微微皱眉，他现在后悔不该这么早暴露自己，但也不能眼看着那个孩子继续沉沦。
　　如果公开问正野黎涧要画，必须要说明那幅画的危害，也就意味着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秘密；如果不问他要画……
　　不问他要画是绝不可能的！
　　黎涧瞥见了我爱罗那一闪而过的焦躁，呵呵笑道，“我多少也有点了解风影阁下的心情。这次任务我派出的忍者全军覆没，最后是一个一般民众把画交到了村子。”
　　“那个人在哪儿？”
　　黎涧一步上前，“就算这幅画风影阁下十分看重，可毕竟是我们拿到了，阁下还是作罢为好。”
　　正野黎涧很仔细地搜索着我爱罗的眼睛，潜入这池湖水寻找一些不可琢磨的事物。
　　我爱罗眼睑平敛，水静若寒潭，一层层的冷气要把这潜入的敌人活活冻住。
　　纲手在中间，左右瞅了瞅四目相对的两个男人，咳了一声，“《血月红莲》的事，我倒是知道一点。”
　　然后那四只眼珠终于转了方向。
　　我爱罗的眼神很平静，心脏确是漏跳了一拍。
　　黎涧目光很温和，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纲手继续道：“两年前，这幅画在‘桠枫’艺术馆出现，那时还相安无事。后来到了川之国，十天之内展览馆员不是疯了，就是成了杀人犯，而且杀的全是自己的亲人，把他们的血全部吸干。再后来就到了火之国的加罗城，但不久黑羽噬在那儿蔓延，画也不翼而飞。最后土之国的首席大名拥有了它，如今也随着他的下台而不了了之。”
　　纲手很认真地讲，黎涧很专注地听，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沉默少年的脸色。
　　纲手每说一个字，他的血管都抽搐一下。
　　“至此再无人问津，直到两周前首都的客商对我们下了任务，寻找《血月红莲》，但是……”她挑眉看黎涧，“也以失败告终。”
　　黎涧干笑一声，“看来是不祥之物啊。”他躲开纲手的目光，眼角撇到我爱罗又转向其他地方。
　　我爱罗低头没有看见那个眼神，那个永远带着微笑却又有一丝哀默的眼神。
　　“我们必须把画毁了。”我爱罗若有所思道，那声音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命令、决定。
　　为什么这个少年对这幅画如此执着？
　　黎涧很理解地笑了笑，“确实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毁了好。但是那画已经不在我的手上。”
　　我爱罗抬头，“那在哪里？”
　　黎涧默叹，“本来只是一个收藏家下的任务，但不知为什么浮汀大名知道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地顿了一下，“东西上缴了。”
　　纲手皱眉，我爱罗闭目无语。
　　“能否告知他这幅画的危害，然后交由我们销毁。”纲手建议道。
　　“可以试试。但即使飞鹰传书，最少也需要三天才能收到答复。”
　　“那就等三天。”我爱罗睁开眼睛，结束了这次“会谈”。

　　我爱罗挑了块没人的地方，像俯视砂隐一样俯视这个村子。下面人来人往，就算是天台也听得见嘈杂的噪音，这让他很不习惯，最后决定还是回旅馆看看勘九郎的满脸疑惑和焦急。
　　他的样子走在街上太扎眼，所以还是绑上带子换成石墨的装束。
　　旅馆的柜台小姐看他还是个孩子，就告诉了他砂隐一行的住所。
　　他轻扣门，好久没人应，就自行开门进去了。
　　窗户开着，帘子一甩一甩地舞动着。
　　勘九郎和仓井绫去了哪里？
　　大概是听说自己“逃”出来，急忙去找了。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冲动任性的哥哥，我爱罗勾起嘴角默叹苦笑。

　　正当我爱罗出神的时候，门开了。
　　原以为是那两个人回来了，但进来的是个带着微笑的青年，淡青色短发随风微微张扬。
　　我爱罗转过身体正对正野黎涧，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装束应该装作不认识为好，但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打破了。
　　“我派出去找画的忍者都是你杀的？”黎涧关上门，不紧不慢地问，好像这事和自己没一点关系。
　　“阿。”我爱罗抱臂，自己做过的事他从不否认。
　　黎涧走到窗户边关上了窗，屋子里更安静了，他低头眼朝窗外，神色游离，“我只派他们在境内寻找。”
　　“但他们是死在风之国。”我爱罗不留空隙地截道。
　　“我知道。”黎涧眨眨眼，停顿一下，“这也是我特意找你单独谈谈的原因。”他把目光聚集在我爱罗身上，“岩隐村并不归我管。”
　　我爱罗瞟了他一眼，“我对你们的政局没有兴趣。”
　　黎涧笑了笑，抬头看天空，“我只是个空架子，实权都在浮汀大名手上，所以……不要寄希望他会把画交出来。”
　　我爱罗皱眉把脸转过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黎涧微笑着开口，话到嘴边又凝滞住了，手一推迅速打开窗，身体往后仰，“当我没来过这儿。”
　　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真是勘九郎和仓井绫。
　　窗前的帘子还是那样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