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光与暗之诗》易方

42、第三章 神弄人

　　明井纯一郎的冷笑飘在静寂的黑夜中，“我爱罗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整个风影居都设下了“两无仪术”，查克拉被封，五感的敏锐度下降，再加上几近虚脱的身体，别说开玄关，体术都成问题。我爱罗深吸一口气，右手在左手腕上摸索了一下，低头俯视地板。
　　“阿，我知道，但是，”他又抬头看天花板，“有两个问题我至今无法理解。”
　　“呵呵，”黑暗中又传来另一个人的笑声，“真的只有两个吗，风影大人？”
　　我爱罗收颌，时间一滴一滴过去，他微微皱眉。
　　“簿确山、闫间瑞得还有娄知龙二。”少年一字一顿地报出这几个名字，每说一个，空气就下降十度，最后把黑暗中的笑声全部冻住。
　　“好、好好，”门口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啪”，鼓掌的人把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使我爱罗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少年面前站着四个人，正是左丞和那三位要员。
　　“我倒是好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站在门口的娄知龙二向前走进了一步。
　　我爱罗掠过他，朝门口瞥了一眼。
　　“你不用妄图逃走，风影居里外都是我的人。” 娄知龙二自负地笑道。
　　少年收回目光，环起双手，侧身向旁边踱了两步，“既然我已成瓮中之鳖，你们又何必多问。”
　　站在窗口，一直面带微笑、伪笑的簿确山开口，“你不是也有问题吗？反正闲着无聊，我们偶尔也和风影大人好好扯扯。”
　　我爱罗面朝簿确山，眼珠子盯的是窗外：按照这个情势下去，应该能拖到，剩下的只有……
　　“当初的遗迹定金单，是由你负责的，在会议上，你却说没有。能够详细了解到我的账户，并在上面做手脚的，只有你能办到。”
　　簿确山笑着点头，“哈哈，没错。凉生须臾打给你的每一笔账都是合乎程序的。遗迹的交易金也是我搞的鬼，不过我确实是没收到你的金额结算单，但这也不重要了。你能想到我，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你怎么会想到其他两个人？” 娄知龙二补充问道。
　　少年转身，向门口走近两步，面无表情地陈述，“一个月前村中戒严，我把人员调派的权力交给你和疾劲弱草。只有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运‘火炎砾’，并且在风影居周围全部换成你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怀疑疾劲弱草？告诉你，遗迹的任务中断的报告和金额结算单其实全部都在她那里。明明知道真相，但她还是要弹劾你！” 娄知龙二略带惊讶和羞恼地喊道。
　　我爱罗低头沉思片刻，又黯淡地笑了笑，只回给娄知一个冷哼。
　　一个阶下囚竟还如此嚣张，娄知龙二忍气地咬牙。
　　“那么，你又有什么理由猜到我？”暗部部长闫间瑞得背靠在墙角，阴沉沉地看着我爱罗。
　　少年轻叹口气，“你一直隐藏得很好，也没有理由背叛我。可是事情总是有意外的，比如说几个孩子。”
　　“哦，你是说鹰取守一和尺系？别忘了，差不多就是这两个小鬼把你推进了坟墓。”
　　我爱罗摇摇头，“是让们两个没错，但当初发现‘火炎砾’的还有第三个孩子。也就是这个孩子，暗中调查到了你。”
　　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左丞睁开了眼，“就是这个孩子，打倒了我的钢铁守卫？”
　　我爱罗沉静不语。
　　“真是后生可畏。”娄知龙二再次鼓掌，“我们的问题差不多都解决了。你的那两个疑问呢？神通广大的风影也有不知道的事啊。”他笑得讽刺。
　　我爱罗眼角向地面瞥了眼，往右边挪了一步，“现在我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左丞做了一个请他继续的手势。
　　“在‘天渊’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救你的女儿？我逃离医院，你们怎么料到我会回风影居，而且还是卧室？最后一个，”我爱罗的眼眸冷得发白，“你们的权力加起来，已经可以遮住风之国的大半片天，为何还要处心积虑地排除掉我和没有丝毫实权的凉生须臾？”
　　左丞暧昧地笑了几声。
　　少年冰冷的问题还没有结束，“这三个问题可以合并成一个。”眸刃在每个人脸上割了一下，“谁在背后操控你们？”
　　左丞暧昧的笑变成一声冗长的叹息，“香里偷听到这个计划时，曾苦苦地哀求我放你一马。我也答应她，只要你肯放弃风影的位子，入赘明井家，可以饶你不死，但是现在……”他惋惜地摇摇头，“你太可怕，我不能养虎为患。”
　　屋子里的灯很亮，很温暖。但没有人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这屋子的主人。左丞的这句话无疑在宣布废话结束。

　　我爱罗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所以他出剑，暗刃无银，但是没有攻击。
　　刃插进地板，手握紧剑柄勉强支撑住快瘫软的身体，指甲嵌进肉里，痛觉吊着他最后一丝清醒。
　　娄知龙二慢慢地走过来蹲下，得意的狂喜扭曲了整张脸，“瞧你这现在这副没用的样子，一只蚂蚁都可以碾死你。”
　　汗顺着红发滴落在地上，少年大口地喘息。
　　娄知一把抓住我爱罗的脖子，他要给这个没教养的小鬼一点教训，少年却轻轻地勾着嘴角。
　　他不解我爱罗为什么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但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血来不及溅红少年的白色病服，他的身体已奔了门口。但其他人也没有放松警惕，闫间瑞得射出三支苦无，“噔噔噔”钉在门框上。我爱罗双腿来不及停下，身体往后一仰，躲过苦无的锋刃。
　　就这一仰，速度便慢了半拍。闫间瑞得和簿确山已一前一后包围了他，形势再次僵硬。
　　“风影大人，别再反抗，刚才的那招已经透支完你所有的体力。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闫间瑞得睥睨着眼前这个苍白的少年。即使眼神已经涣散，他的傲气也丝毫未减。如果你不是今天要死在这里，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领袖吧。
　　“死吧。”簿确山的苦无抵在少年的脖子上。
　　“慢着。”我爱罗低头看地板，轻轻地喊道。
　　“现在求饶已经迟了。”背后的人冷笑。
　　少年手一松，无银滑落，“噔”地插在地板上，左右摇摆了几下。终于放弃最后的抵抗，认命了吗？
　　“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少年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地面开始发光，比屋里的灯光更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光圈越来越大，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复杂的封印图，卧室正是这个图的中心，而无银插在地板上的两个洞，是“两无仪术”的基点。

　　光消失，视觉恢复了，我爱罗也就不见了。
　　“不好，术已破，他的查克拉也会恢复。” 簿确山看着天花板上的洞，急道。
　　“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即使能用查克拉，他的身体也已经摇摇欲坠，不足为惧。” 闫间瑞得仍不慌不乱，“我们分两路追！”
　　我爱罗一路直上，到了天台。他不再和往常一样，环臂俯视全村，而是半倒在地上，背靠着栏杆。
　　“你已无处可逃。” 闫间瑞得关上了天台的门。
　　“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我爱罗冷冷道。
　　即使是在这里，也听得见下面的战斗声。“两无仪术”一破，大队的人马就冲进了风影居。晨曦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
　　但闫间像是没有听到，“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计划不会成功。”
　　我爱罗抬起沉重的眼皮，“我一直不解，你有什么理由背叛我。”
　　“是的，闫间家族世世代代效忠风影。但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却必须杀了你。”
　　闫间上前，手上拿着我爱罗来不及拔下来的无银，“听说只有这把剑才能彻底杀了你，对吧，光神？”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剑刃一点一点向自己迫近……
　　“住手！”墙角突然响起一声叫喊。那人突然拦在闫间面前，向他撒了一把胡椒粉。
　　闫间怎么也没料到天台上竟还有第三个人，两眼生生地吃了这招，“可恶！”他闭眼看不清，慌乱地把剑向前一刺。暗刃穿胸而过，那人趔趄地往后倒，刃又迅速地抽出体外，那人倒在我爱罗的大腿上。
　　闫间两眼辣得直掉泪，一时辨不清方向。少年看着眼前的人倒下，杀气毕露，操纵起沙子，将闫间瞬间缚在地上。
　　“我听说你很喜欢独自站在天台，所以……想早早地来这儿等你。”
　　月在此时升起，映出了那张脸，清秀的少女的脸。
　　我爱罗忙检查她的伤势，但是竟然没有流出半滴血。他想起了普拉提那的那句话：暗刃伤不了暗神。
　　但是明井香里的眼神却开始涣散，“我早就该知道的，你真正关心的，在乎的……是这个身体……不是我。”泪水滑过脸，流在少年的腿上。
　　绿色的眸子只开了一条暗淡的线，他不敢看少女的眼睛。
　　少女合上了眼，回忆起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我不要，不要这么简单地死去。”少女在一片火海中，黑烟熏出了她的泪水。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燃着火的房梁倒下，恍惚的空气模糊了人影。
　　“真的……可以吗？”少女的半边身体焦黑，痛觉都已经开始麻痹。
　　“可以。你可以永远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但是你不可以希望他会爱上你。一旦你有此愿望，你将失去一切。”
　　火光中的影子飘着冰水样的语言。
　　“即使这样，我也不要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结束一生。”少女几乎无法出声，只看得到她的口型。
　　“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对吗？”人影渐渐靠近少女。
　　“……嗯。”少女用她的声带吐出最后一个字。

　　香里挣扎着支起眼皮，“我爱罗君……如果你可以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却不可以希望她爱上你……你做的到吗？”
　　少年把眼珠转向她的脸，暗刃的力量在吞噬这个灵魂，微微皱眉，“我不知道。”
　　少女轻轻地眨眼，泪水淌满了脸，“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她耗尽最后的气力低声嘶吼，我只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平凡的女孩，我的愿望也无非只是一个谁都会有的梦想……
　　我爱罗仰天，深吸气：这是偶然吗？让我遇到了她的身体，而这个继承身体的少女却喜欢上了自己；还是因为她继承了这个身体，所以才爱上自己。
　　……神弄人，让我已接下了她的代价。
　　织，你知道吗？你的这个选择，害了多少人。
　　“告诉我，”少女颤抖着手，在我爱罗的脸上凌空地摸了摸，“你有过一点点……真心地喜欢我吗？”
　　这个动作，这个身体，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我爱罗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的脸上，嘴唇微微地颤抖，“……对不起。”
　　少女闭上了眼：我都快走了，你也不想说句谎话哄我吗？这个世上真是没有比你更单纯的傻瓜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到了少女的身上，她的身体开始变淡，就像织离开时那样，透明模糊。
　　手鞠打开门时，天台上只剩下我爱罗和被缚的闫间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