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自由软禁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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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艇降落在一座孤零零的山脉顶端。山脉，在地球上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里却意味着难以匹敌的财富，以及权力。在土地紧缺的猛犸帝国，堆砌一座山脉的泥土大概就可以再建一座像瓦奇洛那样大小的岛镇。而这些可以养活上万人的土地如今却只是为了昭显皇室的尊贵、与众不同，用来衬托面前这座极尽奢华的宫殿。吕榈讽刺地看着面前巍峨壮丽的皇宫不言语。
“维护皇权的威严与地位也是必要的手段，统治，只有人民的敬仰是不够的，还要有威慑力。”洛奇上前去掉了吕榈身上的捆绑。
吕榈轻轻揉捏着有些酥麻的手臂，沉默不语地朝宫殿走去。
高深的圆形拱顶笼罩着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宽敞大厅，仆人们兢兢克克地站在门口迎接洛奇的归来。
一个头发全白的管家走上前鞠躬，“王子陛下，一切已安排妥当，是否需要我给吕榈少爷带路。”
“不用，”洛奇拒绝，转身道：“房间在二楼走廊最西边，你自己上去好了。”
吕榈诧异地抬眼。
洛奇昂着高傲的下巴撇他一眼道：“来这里只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一路被洛奇强制绑来，吕榈已经做好了被关的准备。可是现在让他一个人自由地在宫殿晃悠，突然又觉得心情很微妙。明明路上还在愤恨洛奇的霸道不讲理，现在竟然真有点儿相信他是想保护自己。
吕榈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抚上面前镜子里的身影。洛奇不是要保护自己，而是要保护他身上的基因罢了。如果毫无反抗之力地落到洛奇手里，他会有什么结果？吕榈看到镜子里的人歪头想了想，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应该会被每天采集精.子，再把这些精.子分发给听话顺服皇室的民众。
他就是太清楚自己的结果，才会在五年来一刻不停地给自己寻找退路。
踱步走到二楼西侧的房间，伸手拧动门把手。打开门的一瞬间，暖洋洋的灯光便穿透房门在冰冷的走廊上铺了层暖色。吕榈诧异地打量着房内和宫殿格格不入的设计风格，心里思量着，这会不会是洛奇的怀柔手段。
整个房间的墙壁都贴着米白色壁纸，驼色地毯，深卡其色的家具也暖洋洋地透着一种和宫殿风格迥异的温馨。展示架上放的也不是什么古玩精品，而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和机甲模型。唯一适合这个位置的东西大概只有那把阿塔卡玛之琴了。
吕榈忍不住走上去拿起小提琴细细打量。连缝隙里都不留一丝灰尘，应该是被人每天细细擦过。轻手抚摸过熟悉的琴身，他在背面发现了一行小字——威胁，危险。而后标注的日期，正是他在学校里演奏小提琴的那一天。
原来，那么早开始，洛奇就把他当做是对手。所以才会在后来迫不及待地把他驱逐出校园。
敲门声响起，一个微胖的女仆走进来放下一套衣服，“王子殿下说您并没有带换洗衣服过来，所以让我把这套衣服送过来。”
吕榈拿起那套明显大了很多的衣服，问道：“没有小一点儿的吗。”
“暂时没有合适您穿的衣服，所以拿了王子殿下的衣服给您。”
“这么大的宫殿，难道连一套合适的衣服都拿不出来？”吕榈讽刺道。
女仆毫不犹豫地回击，“王子殿下说您是来避难的，所以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费心思。”
吕榈顿时气结，“那就把我的行李拿回来。”他不想穿那个人穿过的衣服。
女仆这次迟疑了下，才说到，“也不会因为您浪费那个精力。”
直到女仆出门去，吕榈还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虽然可以在大方面运筹帷幄，可是这种小心眼的勾心斗角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出人意料地，在宫殿的第一个晚上吕榈睡得很好。
第二日清晨，女仆来请吕榈下去吃饭。
“我不和他一起吃，等一下再去。”吕榈揉着惺忪地睡眼，有些眷恋昨夜的好眠。
女仆对着吕榈鞠了一躬却没有退下，“如果您不和王子一起吃饭，请原谅我，没有时间单独给您准备早餐。”
“好了，我不吃还不行吗。”吕榈张嘴反驳这个从昨晚就开始跟他作对的女仆。
女仆面无表情道，“那您也要先离开房间，我们的打扫时间到了。”
吕榈生气地摔门下楼，混蛋！连仆人都教育地跟自己一样死鱼眼，一样面瘫，一样让人讨厌。
正在吃饭的洛奇见到吕榈下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略感惊奇地挑了挑眉。
有些宽大的衣服穿在吕榈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瘦削，刚刚睡醒的脸粉扑扑地透着诱.人，因为生气瞪大了的眼睛衬得脸型更加尖细，几缕倔强着翘起的头发打破了整个画面的美感，显得有些好笑。
洛奇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身边正在给吕榈摆放餐具的仆人见到洛奇笑了，惊得差点儿把手中的刀子飞了出去。
气呼呼的吕榈见到洛奇笑他，生气地白了一眼。
吕榈坐下来抱了牛奶一口气喝完，起身就要走。
洛奇出声道，“不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吗？”
吕榈停下来看他。
“先把早餐吃完。”洛奇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角。
吕榈重新坐下来，敛目调整下情绪，才抬头看向对面。
“我在房间里看到了阿塔卡玛之琴。”装作不经意问道。
洛奇茫然，“哦？不是送还博物馆了？”他歪头想一想又说，“可能是我带回来后忘记了，被下人们收了起来。”
吕榈完全不信他这个说法，接着问，“我看到上面写了四个字……”紧盯着洛奇地表情说道，“威胁，危险。”
洛奇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忘了是因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是因为你？”
承认或者不承认都不合适，吕榈索性不说话，低头吃早餐。
吃晚饭，放下餐具，立刻有仆人来把东西撤走，从新换上干净的桌布。
洛奇打了个手势，一个人走上前打开了立体影像。
画面上，吕榈位于北区的住宅被上万名愤怒的女人包围着，她们手持斧头巨锤，疯狂地用蛮力攻击这座豪宅。结实的墙壁斑驳着露出丑恶的样子，院子里面为数不多的飞艇已经被砸成一堆废铁，狰狞着向世人宣示着这群人的仇恨。
吕榈惊恐地看着画面上愤怒的人群， “她们怎么会这么恨我？不过是一艘机甲设计图罢了。”
洛奇玩味地回道，“在底层被压制了七百年，她们内心的不甘早已化成了魔鬼。而现在，渴望已久的翻盘机会近在眼前却被你阻挡，所以攻击你就变成了仇恨的宣泄口。”
“为什么不仇恨你，你才是她们这么多年悲惨生活的始作俑者！”吕榈压下心中的愤怒道。
“我说过了，威慑力。她们惧怕皇室已经成了习惯，而你，没有人会在意你。”洛奇接口道，“如果你一开始就站在贵族和皇室的阵营，那么隐瞒图纸也就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现在，她们认为是你背叛了她们。背叛者总是比侵略者更可恨不是吗？”
吕榈沉吟着无法反驳。
影像上的画面此时转到帝国学院门前。原来大片绿色支持者滞留的地方现在被更多的红色淹没，每个人都嘶声力竭地冲着帝国学院怒吼，她们擎举着吕榈的大幅照片，叫嚣着让学院交出罪人。影像上甚至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用血红色书写的，“叛徒！去死！”
“不！”吕榈再也看不下去，冲上前关掉影像。
“才看了这么点儿你就受不住了？”洛奇嘲讽。
“还不都是你，”吕榈上前揪住洛奇，“要不是你散播的谣言，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洛奇一双黑眸毫不避让地看向吕榈眼中，“我有更多的方法让你一败涂地，想要毁掉你，五年前就把你关起来岂不更简单。”
“骗人，你五年前把我赶出学院不就是想要让我自生自灭！”吕榈觉得自己要失去理智了。
洛奇拉下吕榈揪着自己手道，“你难道会那么轻易被毁掉？”
吕榈怔住了。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相信洛奇的话，但是吕榈直觉，这次他没有骗他。洛奇没有对他出手，那么散播谣言要置他于死地的又是谁？
因为早上的争吵两人不欢而散。吕榈心情复杂地坐在花园里，试图理清思路。洛奇说五年前赶他出学院，并不是要害他。洛奇说这一次几乎要置他于死地的攻击也不是他做的。吕榈呆呆地走着神，以至于没有发现一个女人正眼光仇恨地靠过来。
“小心！”尖利地呼声打断了吕榈的回忆。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他扑过来，冰冷的匕首在吕榈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红，他这才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吕榈连忙闪身躲避，一个熟悉的身影扑上来和行凶者打成一团。手持匕首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吼着，“叛徒！把图纸叫出来！”而和她扑打在一起的竟然是这两天一直对他恶言相向的那个微胖女仆。
“来人！来人！”吕榈捂着胸前的伤口，终于从惊吓中回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自由软禁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