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鸢诡

3、3

　　又是海市蜃楼，这次大家已经燃不起希望了，希望已油尽灯枯了。
　　凤凰舞勉强睁开眼，想最后看一眼这虚幻的美丽。作为自己多年来空白生命的最后告别式。
　　真宏伟，跟书中描绘宫殿的一般，坐落在雄伟的云雾缭绕的山上。宫殿边，散落着一些造型各异的房子，有像船的，有像碗的，还有像书的。更好笑的是自己居然看到了兰若庵。
　　真是要死了。
　　大家都在坐着等死。
　　凤凰舞靠着阿斯巴图。想偏过图看他一眼。
　　突然发现了几根石柱子！
　　沙漠里居然有的石柱子。而且是规则的圆柱形，好似擎天柱一般，高耸入云。这不是天然的。
　　“阿斯巴图，带我去那里。”凤凰舞指着一根柱子

　　他们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扶着柱子转了一圈，脸上突然露出兴奋的光彩。
　　“凤凰城到了。”
　　但没人搭理她。她也不理论。拿出师父给她的匕首划破自己手掌，然后将手放到了石柱上。
　　可是那血并没有流到地上，而是被石柱吸收了进去。
　　阿斯巴图急了，赶紧去抢那只手。
　　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天神出现了。阿斯巴图后来这样对凤凰舞说。
　　只见那被风蚀过的柱子上突然展开的妖娆的红色纹。先是一根，紧接着是所有的五根。纹路蜿蜒而上，释放出五彩的光芒。山消失了，楼却依然在。柱子的不远处是一片绿洲，而他们的面前蜿蜒着一条护城河。
　　河那边是绿洲，这边是沙漠。
　　只有风迷途阵可以做到，而自己恰巧就在古籍上见过这个阵法。

　　凤凰舞醒来的时候，并不知到眼前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举着师父的匕首。
　　“这是你的？”
　　“凤凰舞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凤凰舞。”
　　“你知道我是谁吗？”
　　凤凰舞摇了摇头。
　　“凤伯萧”
　　凤凰舞还是摇头。
　　“你娘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凤凰舞再摇头。“我娘？”
　　“你娘还好吗？”凤伯萧似乎可以想象得到若兰有多恨自己，但她怎么肯丫头找到这里来。
　　“我没有娘。”
　　“胡说，没有娘哪来的你。”
　　“我师父说我没有娘。”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静若师太。”
　　“你是在尼姑庵长大的？”凤伯萧这才发现她一身缁衣。
　　“是。阿斯巴图呢”凤凰舞终于想起了他。
　　“他很好。”凤伯萧起身打算走。“你不问我是谁？”
　　“你是凤伯萧啊。”
　　你是凤伯萧啊，十八年前自己曾听若兰这么说过。那个凌厉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温婉的女儿。
　　“你来做什么的。”
　　“师父说，我爹在凤凰山庄。”
　　“我就是你爹。”

　　凤凰舞反应过来的时候，凤伯萧已经不见了。
　　这就是爹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很想见到若兰和她带走的女儿。可是见到温婉的凤凰舞，却比见到十六年前那个气势凌人的若兰更让人害怕。
　　她说，凤伯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凤伯萧依然记得若兰的声音，清脆俏皮，很好听。但是自己是凤凰山庄的少庄主，软弱的少庄主。
　　父亲说：
　　娶城主的女儿。
　　便娶了城主的女儿。在凤凰城一个男人大多不止一个女人。
　　但是在华青儿嫁过来的第二天早上，若兰便冲到了新房里。
　　凤伯萧，你骗我。满目通红，像受伤的豹子。
　　怎么了。
　　你要娶老婆为什么不早说，怕我赖着不走吗？犯不着你用别的女人来羞辱我。
　　那时候才一岁大的女人得了天花，若兰和女儿搬到草原上去住。没有人告诉她自己娶亲的消息。好像也没有人觉得有必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因为她不是凤伯萧什么人，连个丫鬟都不算。
　　若兰，你听我解释。
　　凤伯萧，我在也不要见到你。
　　凤伯萧追出去的时候，若兰已经不见了，凤迷途阵法再次被打破了封印。
　　像突然出现一样，她突然消失了。
　　是的，关于她的一切，他知道那么少，只知道他叫若兰。

　　“你就是阿斯巴图？土默罕第二十一代首领。”
　　“是。”
　　“你不如阿巴贡。”
　　听到此话，阿斯巴图脸红了，父亲死了才一年，他便丢了草原霸主的地位。
　　“你没有他狠毒。”“你要去贝伦草原？”
　　“是。”“凤凰舞呢？”
　　“你是她什么人？”
　　“城主，人是我带来的，我有权带走，如果说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是她带你来的吧！”“你还是回贝伦草原吧，自身难保，还管得了她？”
　　“凤城主，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她是我女儿，你认为她会跟你走？”

　　房子里空无一人，凤凰舞从床上爬起来，人还是晕的。凤迷途阵果然厉害，也不知道阿斯巴图怎么样了。从刚刚凤伯萧的语气来看，他与土默罕部族原住民的关系并不好，怎么会想不到呢，沙漠中的绿洲也好，草原也罢。再大也有个边，总会有领土争端的。

　　凤小蝶出现的时候，凤凰舞感觉是看到了地狱使者。
　　她站在了门口，逆着光。凤凰舞只觉得一阵眩晕，跌在了椅子旁。
　　“你就是凤凰舞。”
　　凤小蝶的口气非常不屑。她依然记得父亲抱着凤凰舞回来时的样子，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
　　母亲告诉她，她是你爹的女儿。
　　换句话说，父亲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父亲，这不可以。
　　“你是谁？”凤凰舞勉强爬起来，手扶住凳子。
　　“轮得到你来问吗？”
　　棕色的马鞭子抽在凤凰舞的手上，皮开肉绽。凤凰舞再次跌倒。
　　“你别想和我抢爹。”
　　凤凰舞看不清她的脸。原来是担心这个。这么多年没爹我不也过来了吗？谁稀罕。但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来警告我。不论你是谁。
　　“和你抢，我用的着和你抢吗？”凤凰舞的口气很平静。但凤小蝶却听得冒火，在这里，除了爹所有人对她都是顺从的。
　　“你还敢说，我抽花你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
　　凤伯萧站在凤小蝶后面，脸色铁青，看见趴在地上的凤凰舞，脸色更是难看。
　　“不是她，是我自己想去看阿斯巴图，跌到了。”
　　凤伯萧看到她脸上的血印子，只扶起她便没有再说话。
　　若兰也是这么犟的。
　　“爹！”凤凰舞直跺脚。
　　“小蝶，你先回去，以后再跟你说。”

　　凤伯萧把凤凰舞抱回到床上。而凤小蝶，气呼呼的跑了。
　　“她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