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两个人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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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虽然受了重伤，流了很多血，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但在这种微妙的时刻，李空空什么也没有想。
有一些关于过去的回忆不断盘旋在脑海里，让她甚至没有心思去怨恨。
“能不能渡过难关，全凭你自己了。”楚留香为她换上新药后，长长地叹息一声。
尽人事，听天命。
“怎么样，伤势有好转么？”看着楚留香出来时不明含义的表情，胡铁花忍不住问道。
“若是天亮之前仍是高烧不退，即便醒来也废了。”楚留香叹道。
“穆显那混蛋！”胡铁花握紧拳头，恨恨地骂道。
明明是同门师兄妹，为什么他能下这么重的手？
“看来小姑娘身上还有不少秘密。”楚留香没头没尾地说道。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胡铁花问道。
“至少穆显并不是真的想要李空空的命。”楚留香笑道。
在那样的距离，李空空又是毫无防备，穆显只要下手再准一点，李空空立刻便会毙命。虽说穆显的那一击也是致命伤，却微妙地让李空空撑到了他们的救援。
再晚一点，仅是失血过多就能要她的命。
这只是为了营造一种穆显是真的下过死手的假象。
“那又如何？最后小丫头还是生死未卜。”胡铁花语气中难掩的讽刺。
楚留香的话就像是在为杀人凶手开脱一样，引起了他的反感。虽然知道楚留香只是在就事论事，还是忍不住要讽刺一句。
“很耐人寻味呀。”楚留香道，“虽然不知道李空空偷了什么，但的确是从扶桑人那里偷走的，为什么福王要为这件东西大费周章？”
“谁知道？”胡铁花道，“福王和扶桑原本就关系暧昧，出手相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就算福王和扶桑关系暧昧，也不会真心相帮，派出穆显这样的心腹更是不可能的。”楚留香道，“只能说，这件东西对双方来说都很重要。”
“或许那是双方结盟的信物？”胡铁花猜测道。
“有很大的可能。”楚留香道。
“那就说得通了。”胡铁花道。
“但那件东西是谁让她去偷的？真的是昭襄夫人么？”楚留香问出了最令他想不透的问题。
如果福王和扶桑结盟的信物被盗，直接受益人正是一直隐藏于幕后的昭襄夫人。是坐山观虎斗，或是让福王失去强大的助力，对昭襄夫人而言都是好事。
但是，昭襄夫人怎么会找到穆显的师妹？
“你是说，幕后主使者其实另有其人？”胡铁花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楚留香道，“如果一开始叫李空空去偷那件东西的人就是穆显呢？”
“那穆显为什么要捅她一刀？”胡铁花表示无法接受这个诡异的猜想。
“也许他正是要用这一刀来转移视线，好让人以为李空空背后的人是昭襄夫人。”楚留香道。
胡铁花倒吸一口凉气，“穆显为什么要偷自己的东西？”
“目的可能有很多。”楚留香道，“但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李空空死了，这些秘密就要随着她的死长埋地下了。”
“老臭虫，我们不该插手这件事的。”胡铁花道。
如果真相是楚留香所说的那样，他们管这些闲事有什么意义？李空空真的需要他们来搭救么？他们辛辛苦苦救人，反倒为穆显做了嫁衣。
“我方才所说，不过是猜测。更何况，插手容易抽手难，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了。”楚留香笑道。
“你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被利用而生气。”胡铁花笑道。
“也许是老毛病又犯了的缘故。”楚留香道。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好奇心上。”胡铁花道。
这句话这些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更多的人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楚留香死掉了，一定是死在女人身上的。
死在好奇心上，比起死在女人身上，也算是好归宿了。胡铁花不合时宜地想道。
“今晚我会守着她。”楚留香正色道。
“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你施展医术了。”胡铁花慨叹道。
“如果不是遇上李空空，我都快忘记自己会医术这件事了。”楚留香笑道。
推门进去，李空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白，额头上密密的冷汗。楚留香不时会萌生出“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种念头。若非如此，何致于要为她劳心劳力？
他推开窗户，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窗台上。
不知何时下起的阵雨，让它淋湿了翅膀。小鸟猛地摇了摇脑袋，水珠溅了楚留香一脸。“被一只鸟欺负了呀。”楚留香轻轻地将水珠拭去，无意义地说了一句。
这只鸟不但没有离去，反而向楚留香飞过去。他伸出双手，把它捧在手心里。
一般来说，鸿雁传信的人把信绑在鸟的脚上。但这只鸟带来的东西是被绑在脖子上的。一个小小的瓶子，楚留香还没有拆下来便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走到李空空身边，意外地听见李空空呢喃着什么。
楚留香把耳朵凑过去。
“……杀了穆显……就好了……”
从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嗓音中，楚留香分明地听到了以上七个字。看着手里的药瓶，楚留香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穆显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差点就亲手了结了她，现在却送来了疗伤的圣药。
李空空意识不清，但对穆显满怀杀意。
孽缘么？
楚留香掰开她的嘴，把药灌了下去。
其实不管李空空偷的是什么，既然现在穆显已经把那要命的东西带走了，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有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两个人的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