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传奇之李空空》许遥

12、战（一）

　　月光明亮的夜晚，星光就显得暗淡。猎人们已经严阵以待，只等着猎物落入陷阱。
　　“真沉得住气。”李空空长叹一声。
　　她就躲在小树林里，距离福王的军队只有百步之遥。
　　夜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鹰，它和黑暗融为一体，竟瞒过了大军的眼睛。这只鹰还抓着一件分量不轻的东西，是以它飞得很慢。
　　突然，鹰松开了爪子。那件东西直直的下坠，落地时发出“当”的一声闷响。是什么东西呢？李空空几步走过去，远远便认出那是她丢在青霄楼的伞。
　　那只鹰丢下伞后也不离开，只是在树林上空盘旋。
　　“逃吧。”李空空喃喃道，掂了掂手里的伞。
　　小黑打了个响鼻，在原地不安地踏了两步。李空空翻身上马，小黑就飞一样地奔了出去。
　　“她冲出来了将军！”副将听见了马蹄声，脸色变了变。
　　“弓箭手准备。”将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训练有素的士弓箭手们抽出了背后背着的长弓，搭箭上弓，枕戈待旦。
　　“放箭！”
　　将军一声令下，密集如雨的箭簇就闪电般射了出去。
　　但这一波箭雨是要不了李空空小命的。这一点早在将军的预料之中，他放箭只是想把李空空逼回去。
　　李空空只是一个鱼饵，而他想钓的是大鱼。
　　“她还在往外冲！”副将惊呼一声。
　　将军脸色一僵，马蹄声还在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忽视。
　　“再放！”他下令。
　　又是一波箭雨。但这波箭雨之后，马蹄声更近了。
　　他们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李空空，而是一把油纸伞。这把伞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伞了。油纸已经碎成了一条一条，有的还挂在伞的骨架上，有的早已不知去向。
　　这把伞的骨架是用精钢所制。李空空仗着它无坚不摧的硬度，硬生生地将它作为一面盾牌来用。高速旋转的伞面，挡回了飞来的箭枝。
　　难得的是小黑作为一匹马，却没有因为这攻势而受到惊吓，只是越跑越快。
　　为了将她封锁在里面，小树林外围了一圈又尖又高的栅栏，还不待李空空开口，小黑就已经高高跃起，利落地跨过了障碍物。
　　“好马！”将军不禁要赞一句。
　　关公有赤兔，刘备有的卢，唐太宗有八骏。自古英雄就和名驹有斩不断的联系。
　　这样一匹通人性的马，又岂会认碌碌无为之辈为主人？李空空或许就是下一个千古留名的人物。
　　堪为敌手！
　　李空空试图突破防线，小黑转眼间就已经踢倒了数名士兵。
　　“让我来和你过两招！”将军翻身上马，手中长枪一招，大喝一声。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军人，甫一上马便是气势大涨。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江湖上高手层出不穷，不乏睥睨天下之人，但他们的气势和军人相比，也是不同的。
　　他的马虽然不比千里马速度奇快，却是和他一起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人一马，眨眼就到了李空空眼前。
　　李空空咬牙，这个人不好对付。
　　长枪一挥，险险地从她额前划过，几缕发丝掉了下来。马战，绝不是李空空的强项。
　　男人的枪法既狠辣又霸道，正是沙场上磨练出的功夫，每一枪只为杀人而出。这杆枪也不轻，男人出招也不快，她却总是躲得很狼狈。
　　“你叫什么名字？”李空空用伞架住他一击，趁着这个空隙问道。
　　“连定风。”将军大声报上自己的姓名。
　　在一场平等地对决中，报上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的礼仪。
　　“李空空。”她也回应道。
　　“铿！”，“铿铿锵！”。
　　四声兵器对撞后的悲鸣，李空空的速度突然变快了。在试探性地一招后，连续攻出三下，可惜兵器短，没能击中连定风。
　　“喝！”连定风怒喝一声，一枪捅过去。
　　李空空身量小，马战本就不占优势，这一□□得低，难以避开。小黑似是知晓主人的窘境，猛地往旁边一跃，李空空顺势身体后仰，用伞将这一枪架住。
　　连定风想要撤回尖枪，李空空却以直起身子，用伞的骨架把枪拖得死死的。
　　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丫头，手上的劲儿却不可小觑。连定风把长枪用力往回带，李空空突然手一松，让他毫无防备之下身体向后倾。
　　只是一个小小的停顿，却叫李空空抓住了这个好时机。
　　她翻身挂在马背上，一只脚勾住马镫，整个身体都绷住了。她的手终于能够伸到足够远的地方，伞尖用力一划，便听到了马儿凄惨的嘶鸣。
　　血几乎是立刻就喷了出来，却一点也没有溅到李空空脸上。
　　这已经远超她的极限了。
　　一个人的潜力有多大，他自己是说不出来的，只有做了才知道。
　　那匹战马，轰然倒下。连定风的枪尖却又一次逼近了李空空的咽喉。她不得不集中精神迎敌。
　　和连定风这样的战士战斗，任何时候都经不起松懈。他是永不言败的，他认定的结局也只有一个——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李空空凭着身法灵活虽然能与他稍作周旋，却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连定风身后还有他的军队。
　　纵身一跃，她也离开了马背。马战不适合她。
　　连定风早已料到她会有这一遭，他的枪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着她落地的瞬间给她致命一击。李空空的脸上却没有惧色。她的伞打开了，十五根骨架撑出一面盾牌。
　　但这也不是单纯的盾牌，李空空高速旋转它时，足可以削断敌人的脑袋。
　　李空空显然不是要拿它当盾牌的。她脚尖一点，借力飞得更高，转着这把杀人凶器，顺势向他劈下去。
　　连定风眼中精光暴涨，向后一跃躲过一击。这片地上碎石坑洼遍布，方才还不觉得如何，偏生连定风踩到了一个不算浅的坑，身形整个就要往后倒。
　　“将军小心！”副将一声惊呼。
　　连定风感到背后有一双手把他扶住了。回头去看，却是自己的副将。
　　“谁让你过来的？”连定风皱眉。
　　这场战斗胜负尚未分清，他怎能容许有人搅局？
　　李空空从空中落下，再次回到了马背上，静观其变。
　　副将丝毫没有被骂之后的委屈怨怼，反而眼角带笑。连定风提枪还待再战，手却被副将抓住了。副将的力道很大，竟是挣不脱了。
　　“你是谁？”
　　连定风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副将！

作者有话说

　　目测要啰嗦一阵哒，每次写打斗场面我就会各种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