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迎春的空间》凤初鸣

39、魔魇之物

　　不多时，管家在黄花观请了一个得道的道长过来，那道士生的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头戴紫金道冠，身着无忧鹤氅，足登履鞋，腰系丝带，看上去颇象个有道之士，居说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嫡系子孙，法力高强天下闻名。

　　只见他在院中摆下香案，烧了符牒，手执桃木剑，一手执法铃，弄神弄鬼一番，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有了大发现，道：“府上有邪物作祟，只要驱除邪物，即可家宅平安。”

　　孙绍祖不解，问道：“邪物？是什么邪物？”

　　张道士说：“这邪物就是魔魇之物，只要起出邪物焚烧，虽然不能使贵府少爷重生，却亦可保其它人平安无恙。”

　　格道士又闭上眼睛如发羊癫风一般摇头抖身，忽然睁大眼睛喝道：“邪物在西北方向。”
　　用桃木剑一指，方向恰好在迎春住的小院。
　　迎春浑然不觉，只在一旁看着，好象比戏台上演的大戏还精彩。

　　柳姨娘看着她微微冷笑。
　　孙绍祖看着道士木剑所指的方向，又看看迎春，一脸的狐疑。

　　柳姨娘笑道：“西北方向的院里好象是少奶奶的院呢，怎么会有邪物。”
　　迎春看她一眼，并不搭茬，仿佛没听懂。

　　柳姨娘只得继续说下去：“上次方姨娘因为担心太太，所以误会奶奶下毒，奶奶大人大量，不会介意吧？”

　　迎春依然带着淡然的微笑：“当然不会介意，她只不过是个没脑子乐意被人当枪使的小人而已。”

　　“可是……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柳姨娘欲言又止，好象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孙母适时说话：“你想说什么说，有我给你做主，哪个敢动你。”
　　说着，还瞪了迎春一眼。

　　柳姨娘为难地看了迎春一眼，战战兢兢地说：“那日方姨娘误会少奶奶下毒，无意中说了一句‘若是我冤枉了你，就让我保不住腹中孩儿。’当时我就觉得事情不好，怎么可以拿孩子赌咒发誓呢？如今竟应验了，果然保不住出孩子，说到底，还是方姨娘太轻率了些。”

　　这话一说，任谁也觉得是迎春挟怨报复，再结合道士指明的方向，更加怀疑这落胎之事只怕与迎春有关。

　　孙母阴冷的目光扫过迎春，看她依然一派雍容平和的态度，丝毫不见慌张惧怕，真是越看越讨厌，冷冷地下令：“派人去少奶奶屋里搜一搜。”

　　管家正要答应了。

　　“且慢。”迎春开口，眼里含着嘲讽，“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杂毛道士，装神弄鬼地跳了两出大神，就认定我屋里有邪物，太不着调了吧。”

　　那道士被她称做杂毛，登时气得胡子翘了起来，说：“贫道自龙虎山学艺而归，学得纯正五雷之法，岂容你一妇人质疑。”

　　柳姨娘道：“少奶奶素来宽厚仁慈，我是不相信少奶奶会挟怨报复的，不过，既然道长如此指示，不如让人搜上一搜，也好去疑。”

　　孙母冷冷地道：“少奶奶不许搜，莫非是心虚不成？”

　　迎春笑出声：“原来一个杂毛拿把破木头指一指，居然有人当真，真是好笑。即如此，搜一搜也未尝不可。不过……”

　　迎春转向道士，笑道：“张道长一口咬定你用五雷大法探知孙府西北方向有邪物，如果没有，你待如何？”

　　张道士唇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捏着三寸胡，义正辞严道：“若是贫道五雷大法有误，贫道立即折了法器。”

　　迎春看看案上摆着的精美的道家法器，摇头道：“这些法器价值不菲，何必毁去。不如这样，如果照你所指的方向找不出邪物，你就在脖上挂一铜锣，一边敲一边走在街上喊：‘我是神棍。’从此不再装神弄鬼，可好？”

　　“你……”张道士气得差点站不住。
　　迎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莫非道长心虚了？”

　　“你胡说。”张道士愤怒了。“若是我指的方向错误，从此以后就不再披这道衣。”

　　迎春点头：“可喜可贺，世上从此少了一神棍。”
　　“你……”张道士快要气疯了。
　　柳姨娘忙道：“少奶奶何必与道长斗口，还是找人搜一搜的好。”
　　“且慢。”
　　“又怎么了？”柳姨娘脸上还挂着笑意，心道，今天不管你如何拖延，都要在你院里搜出东西来。

　　迎春不慌不忙道：“什么人去搜要选好了，可不要象上次那样，搜查的人自己怀揣赃物，意图加害他人。”

　　柳姨娘陪笑道：“大奶奶所虑周详，不知大奶奶有什么主意？”

　　迎春道：“不如这样，为示公平，太太，大爷，还有我，还有四位姨娘屋里各出一人，来组成搜查队伍，可好？”

　　柳姨娘心里暗笑，嘴上很恭敬地说：“还是大奶奶想得周全，非我等所能及。”

　　很快，孙府组成了搜查队伍，每房抽出一个人来，而且这人还是抽签抽出来的，有打扫院子的丫头，也有看门的婆子，共七人，再由管家二人领衔，一个非常公正的搜查队伍就组成了。

　　大家在孙母的正房里等候，
　　没多时，管家来禀报：“少奶奶屋里什么异物也没有。”

　　柳姨娘忽地站起来，大声说：“这怎么可能？”

　　孙绍祖阴狠的眼睛看向她，柳姨娘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问：“院里翻过了吗？”

　　管家回道：“院里每处地面，连花盆底下也翻过了，什么都没有。”

　　柳姨娘脸色登时变得非常难看，这怎么回事，她让人埋的东西，怎么什么都没有。

　　迎春看着她，含笑道：“怎么？柳姨娘听到我院里没有异状，好象很失望？”
　　“哦，不，不……”柳姨娘赶紧改口，“我早就说少奶奶是仁慈善良之人。”

　　迎春转向道士，道：“方才我说过，若是在你指出的方向找不到你所说的邪物，我就要把你拉出去游街示众，还要喊着‘我是神棍。’道长记得吧？”

　　“这怎么回事？”张道士慌了，看向柳姨娘。

　　迎春悠然道：“你的表情显示你很惊讶，明明有人告诉你我院里埋有邪物，现在怎么没有了，你一定特别想知道怎么回事吧？”

　　张道士面色如土，说不出话来。

　　迎春又笑道：“既然你不想游街示众丢人现眼，那么给你两条路，一是我让人把你痛揍一顿，放心，不会打死你，只是打个生活不能自理罢了，还剩半条命可以吃饭。第二条路，招出实情，是谁要你来的，是谁指使你说我院里有邪物。坦白从宽，若敢抗拒……哼哼……”

　　迎春冷笑一声，给李丽君使个眼色。

　　李丽君立即上前，一个扫堂腿踢倒道士，然后一顿拳脚揍得他哭爹喊娘。然后迎春的丫头也上前踹两脚，前番揍了冯元，现在又揍神棍，果然给迎春当丫环很爽气，不但要会伺候茶水，还得会打架。

　　孙府上下人等看到这等彪悍人，吓得都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张道士只是靠装神弄鬼混口饭吃，哪里有什么硬骨头，只挨了几下就求饶道：“我招我招，是贵府柳姨娘让我这么说的。”

　　“胡说。”柳姨娘忽地站起来，一张粉脸扭曲得可怕，“你怕挨打，也不该胡乱攀咬，说我指使你说的，可有证据。”

　　张道士哭嚎起来，这只是口头协议，哪里来的证据，早知如此，就该立字为凭就好了。
　　迎春轻轻抬手，李丽君住了手，喝道：“快滚，以后少干这种装神弄鬼的事。”
　　看到如此闹剧，孙绍祖气得脸色铁青，怎么这内宅之中，烂事如此之多。

　　迎春又恢复雍容态度，说：“方姨娘无故落胎，太医也查不出什么端倪，说不定真有邪物作祟，不如把其它院里也搜一搜，就算没有邪物，说不定会查出点什么。”

　　柳姨娘再不敢说话，孙母发话了：“算了，这样折腾不成体统。既然少奶奶已经洗清自己，就不要折腾了。”

　　迎春却说：“太太这话差了，只凭杂毛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我，别的人什么事也没有，岂不是太不公了些。而且，爷没了子嗣，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就算了。”

　　孙母被她顶的说不出话，迎春直接下令：“张管家，你还不带人去查。”

　　管家领命，带着搜查小队继续搜。搜过一处便来回禀一声。
　　“书房里没有异状……”
　　“厨房没有任何异状……”
　　“苹姨娘，秋姨娘处都没有异状……”
　　“太太院里没有异状……”

　　又过一会儿，管家过来，神情十分不安。身后有人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用一块布盖着。
　　孙绍祖忙问：“可是搜查到什么东西了？”

　　管家回道：“各院各屋搜查完毕，并没有可疑之物，只有在柳姨娘院中的花盆下面发现埋藏着人偶……”

　　“你胡说……”柳姨娘尖锐的叫起来，“你诬陷我……”

　　管家忙道：“天地良心，都是各屋里各出一人组成队伍来搜，大家都看着，你屋里的赵嬷嬷也看见了，这东西是从牡丹花根底下发现的。”

　　孙绍祖黑着脸，道：“把东西呈上来。”

　　管家赶紧接过盘子呈上邪物，孙绍祖揭开盖布一看，果然是一个人偶，刻着方姨娘的生辰八字，身上扎着明晃晃的银针，高高隆起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小刀。

　　孙母震惊非常，眼光在迎春和柳姨娘脸上移来移去。方姨娘坐着椅轿赶来，哭道：“有人害死了我的孩子，爷要为我做主啊……”

　　孙绍祖脸色铁青，阴沉得可怕，狠狠瞪着柳姨娘，拿着人偶吼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柳姨娘脸色如土，身子如寒风中的枯叶抖个不住，道：“这是有人陷害，这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恶狠狠向迎春扑过去，声嘶力竭吼道：“是你，是你害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丽君挡在迎春面前，一把将她推开。

　　“哦，你问我怎么回事？”迎春慢条斯里开口，“你是问为什么本来应该埋在我院里的人偶怎么跑到你的院中去了，对吗？”

　　“你胡说，你诬陷我……”柳姨娘几欲疯狂，完全没有了往日娇俏可爱，势如疯虎一般。

　　迎春拿过一个穿着绿衣的人偶细看，说：“你看，这人偶身上的衣服，是用一种产自江南的天水碧的料子制成的，我记得爷说过，柳姨娘腰肢细软如柳，舞起来如仙女下凡，最适合穿这种名为天水碧的衣料，所以，府里进的有限的两匹天水碧都给了你，别人都没有，不是吗？”

　　柳姨娘大叫：“不可能，你休想诈我，我明明用的是下用……”
　　话一出口，柳姨娘便知不好，惊恐的捂住了嘴。可是，已经晚了。

　　迎春放下人偶，转向孙绍祖，道：“爷听见了吧，刚才柳姨娘亲口承认，她缝制人偶用的是下用料子。”

　　柳姨娘脸如死灰瘫倒在地。迎春怜悯地看着她，就这智商还玩宅斗，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虽然她比其它姨娘精明些，知道借刀杀人一箭双雕，但是这法子太老套了，以巫蛊陷人，从汉武帝太子刘据因巫蛊被冤开始，这法子已经用了千年，实在是不新鲜。在宅斗宫斗文里都被用烂了，本来迎春想起《还珠格格》里皇后用藏人偶的方法陷害主角，后来被人从制造人偶的衣料上发现破绽，所以迎春在藏人偶前把衣料换过，结果这招还没来得及用，只不过诈了一下，柳姨娘就说漏了嘴，备用的招数根本没用上，好没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