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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突发窃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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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是朝廷机构,难道就这么让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拿来办私事?”陈之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美女。
“那你想怎样?”迎春一阵心慌。
“难道你不问问我需要什么条件吗?”陈之俊的丹凤眼显得很邪气。
迎春强行按抑了心头狂跳,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侯爷要什么有什么,只怕看不上小女子的谢礼。”
陈之俊微挑唇角,一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只停在她脸上,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谢礼。你身上有一种东西还是挺合我的意。”
迎春听了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难道狗血小言的套路要出现了吗?楚楚可怜的女主需要男主的帮助,然后邪魅男主开始挑逗,要条件,然后免不了那啥。
看书的时候觉得这狗血剧情恶心得令人发指,可是真的有个美的勾魂的帅哥在面前这般时,又不觉得反感了,反而心头小鹿乱撞。
果然帅哥可以获得更多的宽容。
陈之俊抬手伸过去,几乎要碰上她的鬓发,迎春情不自禁摒住呼吸,静静等着。
忽然,陈之俊唇角微挑,收回了手。又恢复先前冷冽难近的模样,放开了她,道:“你的事我会留心的。”
说着,不待对方反应,就拂袖离去。
只留下迎春在地上发怔,摸摸方才差一点被他碰着的鬓发,轻叹一声,道:“他是不是以为我求他帮忙,所以在勾引他。”
“可恶,拽什么拽啊。”随即迎春紧紧握拳,恶狠狠道:“不许动心思,这家伙绝对不能做你的真命男主。”
陈玉薇守在屋门口,见陈之俊出来,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你答应了么?”
“小孩子家不要管那么多。”
“你不要摆那副冷艳高贵的样子好不好,”陈玉薇怒了,“怪不得迎姐姐给你起个外号叫王子病。”
“王子病?”陈之俊失笑。
“是啊,她说,这王子病也是病,得治,不治会脑残的。”
陈之俊咬牙:“你们私底下居然这样说我,还敢给我起外号。”
陈玉薇笑得眼睛眯起来:“你的外号还好,因为你确实有王子病,太自以为是了。真正倒霉的是大兴县令的文景明大人,居然被她称做色狼,真是冤死了。”
陈之俊忍不住笑了:“文景明这人最是老实古板,且不苟言笑,谨守礼仪,不近女色,竟然被叫做色狼,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陈玉薇瞪他一眼,怒道:“你才难养,你才是小人。”
“这话是孔子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两人一边说笑斗嘴一边回花厅。陈玉薇又悄悄问:“你该不是又起了坏心,想要玩弄人家吧,告诉你,虽然你阅尽花丛,但是是她和其它女子不同,你想勾搭她,绝对会碰一鼻子灰。”
陈之俊不屑地一笑,道:“我还以为她跟其它女子有何不同,其实被我一逗,也是心慌意乱,脸红气促,我只需一勾手,她就半准半就送上门了。”
陈玉薇摇头一笑:“那不见得,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如果她打我的主意怎么办?难道我要拒绝么,你说过男子拒绝女子是很没风度的。”
“呸,你还真是王子病,她会打你的主意才怪。”陈玉薇嘴上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没谱,因为目前为止,在世上的确没有女人能拒绝得了陈之俊的挑逗。
迎春回到宴席上,直到席终都不敢往陈之俊所在方向瞄上一眼。
离开陈府,迎春的脚步都变得很轻松,丫头们纳闷,迎春也不瞒她们,告知离开孙家的日子不远了,有手握大权的锦衣指挥使帮忙,谅那孙家横不了多久。剩下的事就是筹钱。
迎春回孙家前,到丽华轩拐了一下,去找张老板,向他商借三千两银子,以未来一年的仙颜玉露水为抵押,张老板答应了,只是铺子里没有这么多现款,需要十天时间筹集。
解决最后一桩事,迎春松了口气,只等着那边陈之俊送来证据,就对孙家展开最后一击。
还没等她出手,孙家先出手了。
这天,孙母丢了一样重要东西,一串菩提子佛珠,据说还是孙家先祖当年在开国之战立功时,太祖皇帝御赐的,总之,这东西很重要很重要。
整个孙府被折腾的底朝天,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翻,每个屋子都找过,最后找到迎春院里。
迎春冷眼看着孙家上下连夜折腾,心里盘算着,孙家只是个没多少根基的暴发户,真的有御赐之物吗?如果有,怎么先前没听说,为什么不妥善收藏以致丢失。如果没有,这般大张旗鼓地找东西,用意何在?
只见管理内宅的苏姨娘带着内院管家等一帮仆妇浩浩荡荡过来,迎春也不慌,只命人打开门,严阵以待。苏姨娘见到她也不行礼,皮笑肉不笑地说:“只因丢了一样重要东西,太太命我带人抄检,也好给这些人去去疑。”
“哦,是吗?”迎春冷冷地说,一边用一副我就知道这里有鬼的表情看着这帮仆妇的脸,其中一个婆子被她的冰冷的眼光扫过,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
迎春见她反应有异,又拿眼盯了她一会儿,这婆子越发拘促了。
“这个人是谁啊?”迎春指着她问。
苏姨娘答道:“这人是太太屋里的焦嬷嬷,做事爽利,又有眼色。”
“她来做什么?”迎春一边问一边继续盯着那婆子,同时摆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那焦嬷嬷被她这样看着,愈发紧张,把头低了下去。
苏姨娘道:“自然是奉太太命,来搜查失物。”
“既然家里丢了要紧东西,为什么不来回我?抓窃贼,这个我还算拿手。”迎春一边盯着那些人一边说,从一件御物莫名其妙的丢失,再到苏姨娘的据傲,和焦嬷嬷闪烁的眼神,几件疑点结合起来,只怕这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苏姨娘挟威而来,见她不慌不忙,自己反倒气怯了,只得陪笑答道:“想着大奶奶休养身子,所以不敢惊动。”
“哦,”迎春心里迅速飞过几个念头,凭直觉她觉得这事不简单,绝对不是找东西这么简单,如果真的丢了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叫她这正房奶奶来处理,却要几个姨娘屋的下人来搜查呢?难不成她在散花寺,在陈府破案的威名传遍京城,就是没有传到孙府么?
想到这里,迎春心里冷笑,基本上可以推断这事是冲着她来的,又或者是冲着她的手下来的。
迎春心念急转,已经有了主意,转头要茶时,向司棋使个眼色。司棋会意,悄悄退下,绣橘送上茶来。
迎春慢条斯里端起茶碗,揭开碗盖撇着茶沫,一边似是随意地一瞥,道:“即是太太命你们搜查失物,也由得你们。”
苏姨娘等人听了一喜,焦嬷嬷肩头微微下垂,似是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没逃过一直在观察她们的迎春的眼睛。
“不过……”迎春故意停顿一下说,“若是有人安着别的心思想嫁祸怎么办?”
苏姨娘愣了一下,强笑道:“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对奶奶不利。”
“这个,可不好说。”迎春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用商量的语气说:“不如让搜查的人先去疑如何?”
苏姨娘怔住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姨娘那么聪明的人如何听不明白。”迎春还是一派云淡风清,唇角挑起一丝冷笑,“我的意思是先把这些来搜查的人搜上一搜,确保她们不会借搜查之机栽赃,我才同意这些人进来搜我的屋。”
来搜查的管家娘子妈妈们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奶奶怎么如何奸滑。
苏姨娘胀红了脸,道:“大奶奶这是何意,莫不是信不过太太么?”
迎春悠然说:“这不关太太的事,我只是信不过这些下人。”
“大奶奶信不过太太的人,就是信不过太太。”苏姨娘料知此次不能善了,到这关头,只能硬挺,希望把太太搬出来,能让迎春惧于孝道的帽子,乖乖让步。
迎春重重把茶碗放在桌上,站起来,疾言厉色道:“要么搜之前先把这些人搜一搜,要么去报案。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
“大奶奶这话跟太太说去。”苏姨娘色厉内荏,“我只是奉命行事。”
迎春冷冷地看着她,又扫过众人,道:“也不必回太太,我已经派人去报案了。”
苏姨娘大急,登时浑身冒冷汗,急道:“这是家事,如何报得案,大奶奶连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都不懂吗?”
迎春悠然笑道:“把贼揪出来还家里平安清静,有何不可。我已经向大兴县报案,那县令文景明文大人听说断案如神,有他在,这区区小窃案,定是手到擒来,不必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
苏姨娘只觉骑虎难下,深恨柳姨娘,明明是她出的主意,她却无比谦卑地说:“苏姐姐是管理内宅的,去办这事最合适。”
她也觉得自己是内管家婆,处理家事份内应当,正要借此事摆威风,却发现踢到铁板上,连脚趾都裂了,才觉得迎春实在是精明过人,只不过外表和顺,言语安静而已。
如今骑虎难下,如何是好?
苏姨娘心里把躲在幕后的柳姨娘恨得要死,要算账也得以后再说,眼下这难关却是不好过。
那焦嬷嬷见苏姨娘没了招数,只得自己上前说:“何必报案这么麻烦,只要搜一下就可以了。”
迎春冷冷地看着她,道:“若是搜不到呢?”
“怎么可能搜不到……”话一出口,焦嬷嬷自知失言,赶紧住了嘴。
“哦……原来你们是确定能在我这里搜到是不是?”迎春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不放。
正在苏姨娘和焦嬷嬷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救星及时赶到。
孙绍祖得到禀报急忙赶到,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大爷。”苏姨娘娇滴滴迎上去,简要说了事情经过,“我只是奉太太命来搜检,只要搜了就可以将这些人去去疑,可是大奶奶执意不肯。难道是想护着什么人?”
迎春冷冷地扫她一眼,只看向孙绍祖,说:“我再说一遍,要么报案,请衙门的人来查赃。要么先把这些搜检的人先搜上一搜,免得有人栽赃。”
孙绍祖强笑道:“怎么有人敢栽赃大奶奶呢?”
迎春冷笑道:“只怕是并非冲我本人而来,而是冲着我手下的人而来。”
孙绍祖转身望向苏姨娘,眼里带着质询。苏姨娘战战兢兢道:“我是接到有人密报,是大奶奶院里的丫头偷了那串菩提子,所以只要搜一搜,若是搜出,将那人赶出去就行了,不再追究。”
迎春立即接口:“胡说,我的丫头不往太太院里去,怎么可能拿太太的东西。”
苏姨娘这时已经心有定计,不再慌乱,笑吟吟说:“只怕未必,前两天太太还请李姑娘喝茶吃果子,两人聊了好久呢。”
迎春连连冷笑。果然,是冲着李丽君来的,先把这难对付的对付了,下一步就是要对付自己了。倒是安的好计策。
孙绍祖得知迎春已经报了案,便知道事情不妙,可是一想到可以赶走李丽君,他是非常乐意的,一念至此,他飞快地选定立场,要赶在衙门的人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了,便对迎春说:“只要搜检一下,若没有自然是好,若有了,让那人悄悄离去,咱家是宽厚之家,不计较就是。”
“哟,原来是孙家是宽厚之家呀……”迎春语带讥讽。心里也明白他们企图赶走的那个人是谁了。
正在拖延中,门上回报,衙门的人到了。孙绍祖见迎春果然报了案,不禁十分恼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惊动外人?”
迎春还是十分冷静,不慌不忙道:“我怕有人包庇偷东西的贼人,所以请衙门的人过来破案。”
又转向管家:“去吩咐内院的人回避。”
正说着,衙门的人来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是文景明亲自前来。
迎春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施过礼,道:“大人升任顺天府推官,民女还没有来得及祝贺,却为一件小事惊动大人。”
文景明探究地看她一眼,道:“治下发生案件,是本官的责任,破案捉贼,义不容辞。”
看他二人好象以前认识,十分熟络的样子,孙绍祖气得握紧拳头,他想起来了,前些日迎春为了乔大的孩子被严相爷家的恶奴压断腿的事和他吵架时,就说起这个文景明,说他不畏权贵,把那恶奴一顿教训,有气节有风骨,是铮铮铁骨好汉什么的。
做妻子的居然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夸别的男人,而且还把他和夫君做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外面的男人是朵花,自家的丈夫就是那豆腐渣,完全不可比。而且这家伙从大兴县调任顺天府的事,连他这个官场中人都不知道,迎春这一内宅妇人却知道了,可见她对这个文景明很关切。
再看这二人,女的温柔美丽,男的俊朗潇洒,站在一起还真的蛮相配的,尤其是四目相对时,颇有默契之感。这怎不让孙绍祖气得牙都快要咬碎,只想把这对狗男女剁成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