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迎春的空间》凤初鸣

32、暧昧无限

　　陈之俊听了半天没吭声，良久才长叹一声道：“一般女子遇上这种情况，只能默默忍受，苦苦煎熬，甚至郁郁而终。而你，想到的却是如何反抗，不但想了，而且还付诸行动。先前听萱儿她们说起你在散花寺查凶手一事，尤其是最后那番关于友情的高论振聋发聩，我还不大敢相信世上竟有此奇女子，觉得她们有些夸张，今日一见，才觉名不虚传。”

　　迎春道：“侯爷谬赞了。我一个弱女子，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上天给了我生命，我就要珍惜，好好的活着。”

　　陈之俊叹了一声：“好好活着，说起来容易啊。”

　　黑暗中，只有车前挂着的羊角风灯透露着一丝微弱的光线，陈之俊的脸色半明半暗，看不清楚，但是迎春知道他在看自己，不要问为什么，这就是直觉，女人的直觉，向来很灵。

　　马车一路前行，狗血言情里的事儿一件也没发生，就这么到了孙家门口。迎春稍有失望，转而唾弃自己，呸，难道你还想发生点儿什么吗？真木有出息。

　　到了孙府，迎春下了车，又向陈之俊道谢，扶着丫头的手回自己院中，不料，二门口站着一群人，仆妇们挑着牛角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带着怒气的老脸阴暗不明，正是孙母。
　　一帮人摆开架势，分明是来意不善。

　　孙母怒冲冲道：“你还知道回来，走的时候不回我，回来时也不请安，国公家的小姐就这点教养吗？”

　　旁边是苏姨娘和挺着肚子的方姨娘，脸上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迎春毫不退缩，道：“不好意思，我的礼貌和教养只给那些有教养的人，对那些只会背地里玩手段的人，不配让我和她说话。”

　　孙母更怒，把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道：“你什么意思？这么晚回来，和哪个野男人鬼混了，还这么嚣张。”
　　方姨娘在旁拨火：“大奶奶从男人的车上下来，不该解释一下吗？”

　　迎春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孙家的马车我不敢用，指不定拉车的马发了疯，把我摔个半死，好可怕。至于马为什么会无端发疯，这一点，太太想必很清楚，两位姨娘也许也明白几分吧。”

　　孙母心里有鬼，听了这话脸色一变，苏姨娘唇角上挑，微微冷笑，方姨娘一脸茫然道：“咱家的马怎么了，你想坐野男人的马车，何必找借口。”

　　“没错。”孙母清清嗓门提高声音，“你老实交待，送你回家的野男人是谁？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迎春正要说话，只听身后一个懒懒的声音道：“你要怎么无情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人是谁，居然这么悄无声息掩入二门，这么多人竟然毫无觉察。

　　迎春听这声音便知是陈之俊，原来他目送迎春下车入府，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悄悄跟在她身后，看了场宅斗好戏。

　　孙母大声尖叫：“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官宅，来人哪……”
　　很快，拿着大棍绳子的家丁围了上来。

　　“别叫了。”陈之俊的声音仍是懒洋洋，“在下是锦衣卫指挥使，忠勇侯陈之俊，贵府大少奶奶前往陈府解决一件麻烦事，事后和陈府女眷一起用了晚饭，所以耽搁晚了，在下送她回家，怎么？你们有意见吗？嗯……”

　　一听锦衣卫三字，孙母等人立时矮了一大截，哪里敢有意见，再听得最后那声饱含威胁意味的“嗯……”，更是哆嗦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气势汹汹的家丁们也吓得缩回脖子。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在下告辞了。”陈之俊眼睛只看着迎春，其它人好象只是一团空气，声音无比温柔地说：“大少奶奶也请早些歇息，睡眠不够对皮肤不好。”

　　迎春抖了一下，这家伙，前半句话还霸气侧漏，后半句话却是含着令人极不自在的关爱。任谁听了，也会觉得他和她的关系不寻常，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眼角一瞥，见孙母又惊怒，姨娘们也是震惊中带着妒意，迎春一笑，温柔无比地说：“侯爷请回，也请早些歇息，当心眼睛抠搂了。”

　　说着，一双杏眼风情万种地朝他一瞟，饶是陈之俊阅尽万花，心里也禁不住地狂跳。想不到她居然如此配合。
　　孙母等人差点晕倒，这算什么，当着她们的面打情骂俏吗？
　　迎春带着丫头们扬长而去，自回屋里歇息，只留下孙母等人愣在那里敢怒不敢言。

　　孙母气得一晚上睡不着，次日一早，急命人把宿在外面的孙绍祖叫回家来，添油加醋地讲了昨晚的事，孙绍祖气得握紧拳头直冲到迎春院里，临到院门口又停了脚步，来回转了几圈，又冲出府外，众人不解他的意思，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去了。

　　迎春听说孙绍祖怒冲冲的过来兴师问罪，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却不料他到了门口又回转了，想不通他这是何意，一旁的司棋说：“对了，姑爷本来想闹事，一想到姑娘结识了朝中炽手可热的大人物，所以又缩了回去。”

　　想想也只有这个说法比较说得过去，迎春愈发厌恶，骂道：“这个欺弱怕硬的家伙。”

　　孙绍祖若是跟她大闹一场，她反而不那么反感，可是一听说她有了强力后台就退缩，这种做法更让人讨厌。

　　其实孙绍祖退回去并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临到门口想起新结识的朋友说的一句话：“当你怒气冲天的时候，不妨先出去冷静一下再处理让你发怒的事。”

　　那天他在酒楼独自喝闷酒，巧遇一个姑苏来的进京赶考的姓林的书生，两人一起喝了几杯，林公子听了他的烦恼，教了他几招，说：女人心软，富同情心，你若想与她和好，不可再使性子，要示弱，要示好，向她倾诉悲剧过去，要表示自己是有苦衷的，还要表示只爱她一个。遇到发火的事，先放一放，待冷静下来再和她说话，切勿性子上来就拳脚相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孙绍祖觉得有理，便依他所教，喝了许多酒，趁着醉意倾诉心曲，诉说自己如何不幸如何脆弱如何缺少爱，又打发掉姨娘来表示生命中只有一个她的心意，结果姨娘们没有完全打发掉，迎春的心也没有软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堂而皇之地让野男人送她回家。

　　孙绍祖气得怒火冲天，将要发作时却生生忍住，跑出府来又去找新结识的林公子，向他求教怎么办？

　　那林公子是姑苏人士，名家瑜，此次进京赶考，初入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正无聊时遇上喝闷酒的孙绍祖，便上前搭话，却不料这厮竟是红楼中有名的中山狼，既然已经上了酒桌，也不好拂袖走人，便给他教了几招。言情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男主示弱示爱，受虐的女主就会同情心发作，必然会原谅男主，两人从此开始幸福生活，却不料遇上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女主，所以，林家瑜断定这位女主一定是穿越老乡无疑，孙绍祖这个档次的人很难控得住她。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把事情摆开了分析。

　　第一，现在的孙夫人已经扒下了贤妻孝媳的面具，连长辈的面子都不给了，可见她是铁了心不想再在孙府呆下去了。

　　第二，堂而皇之坐上野男人的车，事后也不屑解释，可见她是绝对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搞不好连备胎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劈腿走人。

　　“所以，孙兄还是放手吧，另找一个，这样你好她也好。”林家瑜分析完这样劝道。

　　孙绍祖不懂他说的什么叫备胎，什么叫劈腿，只有一个念头，迎春既然已经嫁进孙家，那就是孙家的人，死了也得埋在孙家祖坟。想让他放手，门儿都没有。这一点，他和孙母的意见高度一致。

　　林家瑜又劝道：“我真心劝你放手，你家这娘子绝不简单，你不要被她外面的老实样骗了，你若是不放手，她会另想办法与你分手，到时候，绝对没你的好果子，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无奈孙绍祖钻了牛角尖，根本听不进劝，反而怪他毁人姻缘，林公子见他不可理喻，也不肯再多说。

　　孙绍祖犯了牛性，喝了几大杯凉水强使自己冷静下来，再回到孙府时，他已经不复先前怒火冲天的样子，这让等着瞧好戏的姨娘们十分失望。

　　孙绍祖先在花园转了几圈，努力使心情平静下来才去了迎春院里。
　　屋里，迎春正和小厮张顺说话。

　　“前几日奶奶拿来的五盆白桃花，五盆红梨花，品相很好，在花市上卖得三百两银子，十盆黄金芍药共得三百两银子，两盆雪玉蝉兰花共二百两，两盆三色杜鹃一百两，还有那盆风尘三侠的茶花只得一百两。”张顺把卖花的钱交给司棋收着。

　　迎春算了一下，卖化妆水得五百两，卖花得一千两，离五千两银子还差得远。司棋却是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喜滋滋把银子收好。

　　“那风尘三侠怎么才一百两，比预估的少了些。”

　　迎春在空间里移入了许多大观园里的奇花异草，什么白海棠，羽衣百合，二乔牡丹等等，又在花市上买了些珍奇品种放进去，经过空间泉水的滋润，生得愈发娇艳可爱，哪怕是娇贵的变种花，也比外面的更容易存活。只是她要在短时间内存够五千两，又不想引人注意，还是有些难度。

　　张顺见她发问，回道：“奶奶的这盆风尘三侠，是红色花为主，所以品相上比紫色花为主的要差一些，如果能有八仙过海，七仙女，就可以得高价，至于十八学士是茶花中的极品，有价无市，奶奶若是能培育出这种，绝对可以得高价。”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育出这种极品，只好以量取胜。”迎春发愁。

　　司棋不理解，问：“姑娘一个多月就得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怎么还急着要钱？”
　　“你动动脑子也该明白我为什么急着要钱。”迎春瞪她一眼，“还不快想办法。”
　　司棋明白了，提议：“如果到了离开那天，凑不够五千两银子，要不先向张老板暂借。”
　　“这个嘛……”迎春考虑这个提议，“借钱也不是不能考虑……”

　　忽听得门口绣橘大声喊道：“见过姑爷。”

　　孙绍祖大步走了进来，见绣橘站在门口，见他过来又扯着嗓子大会喊，知道她是把风的，为的是防他。孙绍祖气往上冲：“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丫头把在门口，连我也防着。”

　　待进得屋来，见屋里只有迎春，司棋和那个面白唇红，眉目清秀的小厮张顺在。

　　孙绍祖狐疑地打量屋里的人，见他们衣着整齐，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得压下怒气，说：“小厮怎么可以进入少奶奶的内室，太没规矩了。来人，叫管家来，把这不懂规矩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