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迎春的空间》凤初鸣

31、飞贼落网

　　管家赶紧听命，一会儿，带着三个嫌疑人过来，一个是陈之俊的心腹小厮陈丰，一个是门房马明，一个是在后院扫院子看角门的何顺。

　　陈家姐妹无比好奇，困扰多日的偷窃案就这要告破了么，这三人的疑点倒底在哪里？陈丰还有一丝可能进入小姐闺房，那两个根本是连三门都不能进的外仆，哪里有可疑之处？

　　所有人的眼睛都疑惑地望向迎春。

　　迎春胸有成竹，在帘后问道：“听说你们三个爱好养鸟，也善长养鸟，是吧？”
　　“是。”
　　“养了什么？”
　　陈之俊的小厮陈丰说，“小的养的是鸽子，这是替侯爷养的。为的是有了急事可以传信。”

　　门房马明接着说：“小人养的是喜鹊，讨个吉利罢了，无事时教它衔旗拾豆，消磨时间。”

　　扫院子的仆人何顺说：“小人养的是猫头鹰，可以捉老鼠。”

　　陈家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迎春，这是什么意思？

　　“偷珠宝的贼在他们三人之间？”许夫人看着他三人，眼里充满疑问。
　　迎春意味深长一笑：“我没这么说。”
　　陈玉薇大急，叫道：“你别卖关子了，偷珠宝的不是他们三人，又是什么人？”
　　迎春笑道：“你怎么认定偷珠宝的是人呢？”

　　陈玉薇失笑：“真是可笑，小偷不是人难道是……啊呀……”
　　陈之俊机敏，最先反应过来，道：“难道偷东西的不是人，是鸟？”
　　许夫人叫起来：“这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迎春胸有成竹笑道：“刚才我们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思议，就是真相。

　　丫头们屋里没有搜出赃物，也没见她们与外人接触，说明不是屋里人做的。如果是外人进来偷东西，而且不止一次两次，这么多丫头婆子，不可能一个也没看见。可见做案的很可能不是人类。”

　　然后，迎春开始分析：“八宝嵌珠耳环丢了一只，而不是一对，是因为鸟嘴一次只能衔一只珠宝，如果是人偷的，不可能只偷一只。丫环的首饰和小姐的放一起，丢的却是并不贵重的丫环的首饰，说明这贼没有辩明珠宝贵贱的能力。瓒珠累丝金凤和玛瑙戒指放一起，丢的却不是更贵重的金凤，因为金凤更重，鸟嘴衔不动，如果是人就不会这样了。

　　最后一点，就是桌上的小草棍，出现的时机伴随着珠宝丢失，说明并不是丫环没把桌子打扫干净。而是有人为了防止鸟发出叫声，才使其衔在嘴里的。”

　　这一番分析严丝合缝，所有人都信服了，尽管匪夷所思，可是这就是真相。
　　“那么……”陈玉薇又问，“训练鸟偷珠宝的是谁？不可能是这三人都这样吧？”

　　迎春轻轻抬手，纤纤玉指指向扫院子的何顺，道：“就是他，请夫人下令去他屋里起赃。”

　　何顺大叫：“我没有，冤枉。”
　　陈之俊说：“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只怕他已经把偷来的珠宝出了手，现在搜他的箱包，未必找得出证据。”

　　“不对。”迎春很有把握地说：“其它珠宝可能出了手，但是一只不成对的耳环是很难出手的，所以，他的包袄里至少有一只耳环。”

　　许夫人半信半疑，命人去搜查何顺的箱包。又觉得奇怪，问道：“你怎知是他？”

　　“这个很容易判断，因为丢珠宝是在晚上嘛，猫头鹰和喜鹊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但是只有猫头鹰是在晚上活动的。”

　　这进，管家气喘吁吁捧了一包东西赶来。打开包袄，果然一堆衣服中藏着一只八宝嵌珠金环，正是大小姐丢失的首饰。

　　这下子，所有人都信服了，如此偷东西的方法实在匪夷所思，令人想不到，但是能看破贼人手法，捉住小贼的人，更是令人不服不行。

　　所有丫环仆妇们用崇拜的眼光看向迎春，大宅门里常发生些窃案，大多是用刑拷问，威逼恐吓，常有冤屈之事，哪里象这样用推理判断来捉贼的。真是让人心服口服。

　　“我算服了你了。”陈之俊笑笑，毫无顾忌地盯着迎春道，“如果你是男儿身，定能为青天神断，只怕天下宵小都无所遁形闻风丧胆，再不敢做奸犯科。”

　　迎春被他看的脸红耳热，福了一福，道：“侯爷过奖，民女愧不敢当，只是侥幸罢了。”

　　许夫人也用赞赏的眼光看向迎春，道：“你一定是个治家高手，如此能干的主妇，哪个下人敢起歪心思。谁娶了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迎春和陈玉薇听了都微微撇嘴。

　　捉住小偷，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置。训练鸟偷东西的何顺磕头如捣蒜，哭得泪流满面，苦苦哀求，说家有八十老母，八岁孩儿，如果撵他出去，他一家必然活不了，只能上吊。

　　陈玉薇一脸厌恶，道：“少来这套，这会子可怜巴巴，当初就不该做这种事。”

　　迎春把她拉到一边悄悄说：“把他撵出去，万一他想不开寻了短怎么办？人家会说你们恶毒。又或者会闹出点乱子来”

　　之所以有这层顾虑，是因为迎春想到当年贾府里金钏之事，王夫人因为金钏和宝玉有些暧昧，要把他二人分开，所以撵了她，金钏觉得没脸见人，于是想不开投了井，因为这件事后来的读者都觉得撵人的王夫人很恶毒，连带着为金钏争取优厚抚恤的宝钗也得个冷酷的名儿。

　　所以迎春暗地里提醒陈玉薇，不要图一时痛快撵了人，埋下后患就不好了，无论是被撵的人自杀，或是走投无路饿死，又或是怀恨在心暗中报复，都是件麻烦事。

　　不过，陈玉薇却白了她一眼，说：“姐姐好糊涂，雇主解雇人，谁还能说这样做不对吗？解雇之后双方就没有关系了，他的死活与原来主家无关，难不成为了怕他自杀或报复，就要容忍这种错不成，若是饶了他，以后如何管理其它下人？至于外头那些无事生非的小人嚼舌头，随他们去好了。
　　姐姐也太过圣母了。”

　　迎春一头黑线，只得闭嘴。下人犯了错，撵出去，会被人说恶毒，不撵他，又被人说圣母，做人真是难。

　　最后的处置结果是，何顺被撵出去，发到衙门做苦役，至于他养的会偷东西的猫头鹰，众了犯了难，这种鸟不吉利，谁也不愿要，最后迎春愿意养它，反正她很喜欢动物，完全没有夜猫子不祥之类的迷信观念。

　　事情解决，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陈家摆了一桌丰盛宴席待客，许夫人带着陈家姐妹作陪，为了捉贼，大家都饿了，吃得很香，席间许夫人少不了感谢迎春查出贼人，又赞她机智博学，不但推理缜密，连鸟类习性都知道，这让陈玉薇有些小嫉妒，前世里她也时不时看看侦探动漫片，只是当时只顾着看男女主的奸/情，也没在意那些推理。《动物世界》也经常看，就是没有灵活运用，真是，早知道捉贼这么容易，她就露一手，不会把这出风头的事让给别人了。

　　许夫人见迎春聪明温柔，查明窃案却没有得意之色，仍是谦虚谨慎，便对她有几分欢喜，说：“这次承你帮忙，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或是受了欺负，可以来找我，陈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在京城也有点力量。”

　　二小姐陈玉蕊是许夫人亲生，性子更随和，敢于驳母亲的话，笑说：“贾府是公侯府第，姐姐又是贵妃之妹，哪里有什么难处，谁敢欺负她？”

　　陈玉薇接口说：“可不能这么说，大家有大家子的难处，姐姐虽是绣户豪门女，却被无良丈夫欺负得很惨，经常被打骂。”
　　许夫人和陈家姐妹听了都很吃惊，不敢相信。

　　不是不信侯门女不会受虐待，而是从迎春的风度气质中实在看不出她是被婆家虐待的人，因为从她身上，看到的不是自怜自怨，悲苦无依，而是充满自信，从容优雅，机智乐观，一个受虐的女子会有这种气质吗？

　　迎春在她们疑惑的眼光中低下头，楚楚可怜道：“妹妹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受尽虐待，时常被丈夫打骂，简直不想活了。”
　　说着，还拿帕子擦擦眼角，即然结交了有权有势的陈府，对方也表示了可以帮助她，这样的外力不用白不用。

　　“啊……”许夫人等还是不敢相信，她哪里象是不想活，活不下去的样子，散花寺中守尸体断命案斥凶手，陈府中巧分析捉小偷，何等的从容自信，又是何等聪明机智，这种人会被虐待的活不下去，鬼都不信。

　　“是真的，不信你们使人去孙家问问就知道。”也只有陈玉薇相信，转向迎春说：“姐姐暂且忍耐，实在忍不得就离婚，三条腿的蛤蟆少见，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蹬了他另寻个好的就是……”

　　“你胡说什么？”许夫人怒斥，“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哪有你这么挑唆人夫妻分离的。”

　　迎春见陈玉薇为了自己反受斥责，赶紧说：“妹妹是为我好。我表面上强颜欢笑，其实心里很痛苦，在孙家待一天，我就少活一年。谁说女子要从一而终，若是好男人，我自然会对他死心蹋地，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可是那孙绍祖粗暴狠毒，对我非打即骂，权利和义务都是对等的，他不把我当妻子，我为何把他当丈夫，凭什么女人就该受丈夫欺负不反抗，凭什么女子就该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哪怕这个男人不是良人？”

　　“说得好。”陈之俊从门外走进来，女眷用饭时他去外书房，估计她们用过了又回到上房，正好听到这话，对迎春这番挑战男尊女卑秩序的惊世言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说：“女孩儿本该受呵护受宠爱，若是被臭男人糟蹋，任谁也心中不忍。夫人若是打定主意离开孙家，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迎春感激地福身行礼：“谢谢大人，谢谢夫人，你们能理解我，小女心里的感激难以言表。”

　　看着天色渐暗，迎春告辞回孙府，陈之俊主动要求送她。迎春心中一动，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车，多狗血的剧情，女主回家，男主相送，期间再发生点该发生的事，于是剧情展开。

　　难道这位就是真命男主？

　　想到这里，迎春脸红心跳，又偷偷打量他，见他正襟危坐，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目不斜视，十分规矩，一路到孙府，狗血言情中该发生的事一件也没发生，就这么平淡地到了孙府。一路上，他只是随意地问起她在孙府过得如何，迎春即打定主意离开孙府，自然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狠狠控诉了孙家的恶毒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