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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突发命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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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气暖和,陈玉薇穿着很开放的低胸衣服,那小玉葫芦很明显地挂在胸前。
陈玉薇摸摸胸前的玉葫芦,脸色一黯,说:“这个是别人送的,那人说这东西是有灵气的,不可换主,否则送于姐姐,也是小妹一番心意。”
瞧这陈玉薇倒会来事儿,迎春可没有贪人家东西的意思,她只是想弄明白空间的用法,因笑道:“妹妹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有些古怪。”
“哪里怪?”
“非金非玉,不知是何材质,摸上去有些温热,不象其它玉石触手冰凉,竟没有见过。”迎春若无其事继续说,“不知送这东西的人有没有说,所谓的灵气是什么,有什么用呢?”
陈玉薇不善掩饰,面色有些不愉,说:“这东西哪里有什么灵气,没什么用。”
迎春观察她神色不似作伪,并没有害怕或紧张的表情,反而略带忧愁,似是对这东西有些不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得冒险再试探,用玩笑的语气说:“我前日看《山海经》,上面说混沌初分,天地开辟之时,太上老君于昆仑山修炼,见山脚下有一缕仙藤,上结着一个紫金葫芦,据说可装万物。难道妹妹的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宝葫芦?”
陈玉薇嗤笑:“什么可装万物,姐姐看小说看多了。这东西根本没那么神。”
这陈玉薇确实是穿越同乡,她也是非常聪明有眼力的人,得知眼前女子是贾府二小姐,举止行事却不见懦弱,心知对方很可能也是穿越同乡,立即谨言慎行,不再卖弄诗词文章。
这位穿越同行穿了之后也带了一个空间,是个初级空间,凭着空间她白手起家大做生意,十分威风,真的是风生水起好不神气。奇怪的是,这空间居然愈用愈小,虽然她用空间度过了最艰难的创业期,现在事业发达,也没必要再使用,但是心里还是非常不痛快。
迎春见她神色不愉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便知趣地不再提,只说些家务人情。都是一群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大家很容易谈得来,一起谈笑聊天,也不觉时间过得慢。
这时,下起一阵微雨,天气变凉爽许多,厅中众女谈兴愈浓。忽见一个穿着浅绿色撒花衣裙,头戴锥帽面纱的窈窕女子,从游廊走过来去后院,史湘云看见,忙叫道:“裴姐姐,我们正作诗呢,姐姐快来。”
裴小琴却仿佛没听见,理也不理便转过月洞门去了。史湘云觉得没趣,便重新坐下来与姐妹们说笑。
这时,许夫人歇午醒来,梳洗了过前院厅上,陈家姑娘们赶紧迎上来,迎春细细观察,那许夫人容貌虽是美丽,态度却是难以接近,陈家大小姐陈玉萱似乎有些怕她,只要她在,必然低着头唯唯诺诺,活似另一个贾迎春。二小姐三小姐倒是活泼开朗,象个豪门小姐样,奇怪,同样是小姐,怎么会这般不同。
许夫人坐下,问道:“慈光大师的讲经什么时候开始?”
陈玉薇居然象男人一样在身上带着一块金怀表,拿出来一看,说:“两点了,讲经大会说是未时正,就是……”一边在心里换算时辰。
众女又说笑了一会儿,小沙弥过来相请:“各位奶奶小姐,讲经大会要开始了,请移步前殿。”
众女客都止了说笑,尽量做出严肃状,迎春站起来扫了一眼,自家的姐妹都在,只是不见裴小琴。
“怪,裴家姐姐这会子还睡觉不成。”史湘云很快发现少一人,先前她向裴小琴打招呼,对方没理她,湘云有些介意,笑道:“我去闹了她过来。”
说着史湘云噔噔地过去到后院厢房叫人。迎春转身对宝钗说:“妹妹先带姑娘们过去,我和云妹妹随后就到。”
宝钗点点头,带着黛玉探春惜春先走一步。
迎春正要跟过去,忽听得那边传来湘云一声尖利的惨叫,迎春吓得一怔,以最快速度循声冲了过去,只见史湘云坐倒在廊上,脸色惨白。
迎春赶紧跑过去,一边急惶惶地叫:“怎么啦?”
史湘云坐倒在地上,哆嗦着用手指着房门。
这后进院落的屋宇都是分隔的一间间精室以供各女香客休息之用,所有门都朝向游廊,史湘云坐倒在一间精室的门口,正是裴小琴歇午的精室。迎春情知不好,大步飞奔过去,见房门敞开,裴小琴穿着中衣,披着头发倒在门口,脖子上全是鲜血,竟是气绝身亡了。一把带血的短刀扔在旁边。
迎春又惊慌又害怕,她前世里做过医护工作,也是见过尸体的,更看过无数刺激惊悚大片,心理素质还是有些,经过短暂的恐惧后,很快镇定下来,立即捂着湘云的眼睛把她扶起来,推离现场,急命仆女:“周姐姐,快去告诉寺里的师父,这里有了命案,叫他立即派人报案。”
然后又大声对吓坏了的女眷们说:“诸位奶奶姑娘们,现在这里发生命案,请各位呆在原地不要动,不可进入现场,不可离开,如果谁离开,后果自负。”
吓坏的女眷们早就不知所措,这时听到一个人发布命令,好象混乱的军队收到将军的命令,登时混乱状况很快改善,大家都有了主心骨,都安静下来呆在原地。
寺里的住持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迎春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对住持说:“请大师传话下去,把守各出进出口,谁都不许离开寺院,如果谁擅自离开,到时官差来了问起来,可说不清了。”
住持早吓得六神无主,便按她的吩咐行事吩咐下去。
过了一阵,离散花寺最近的官府,也就是大兴县县令带着官差匆匆赶来。
京城所在地为顺天府,下辖两个县,大兴和宛平,这两个县负责城外的日常行政工作。
散花寺在地理上位于城外,在行政上属大兴县管,所以区内命案由大兴县来管。
大兴县令接到报案赶过来,直奔命案现场,只见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县令有些惊讶,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子,敢站在命案现场门口守着尸体的。
“你是哪家的女子,怎么站在这里?”年轻的大兴县令板着脸问。
迎春福了一礼,道:“小女子是荣国府贾家的人,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不使外人进入。”
“啊……”那县令明显惊住了,这女子不仅胆大,而且有智慧,居然知道保护案发现场。他见过多少女子看到尸体无不尖叫一声,惊慌狂奔,或是晕倒在地。更见过许多无知愚人在案发后乱糟糟忙成一团,把现场破坏的一蹋糊涂,让人根本无法查明,想不到这女子镇静心细,当得起智勇双全四字。
忍不住拿眼打量,只见她面容姣好,温柔沉默,观之可亲,身穿柳绿色上衣,襟角绣着几花嫩黄的迎春花,下面穿着白绫裙,裙褶间绣以银丝线,隐隐发光,行动间如月华闪烁。整个人就好象早春一朵迎春花,娇美可人,可惜的是梳着妇人发型,看起来是已为人妇。为什么会因为对方是有夫之妇而可惜,他也说不上来。
一般女子被男人如此打量,定然羞怯不堪甚至恼怒,迎春倒是无所谓,越是有男人目不转睛看她,她越是偷偷得意,所以毫不畏惧地回视过去,也打量对方一番。
见这位县令大人年纪二十以上,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虽然不如那些超级明星一样令人惊艳,却也是端庄儒雅,属于虽不惊艳却很耐看的帅哥种类。
对于美好的人和物,迎春向来不吝赞美,大大方方的观赏完毕,给面前帅哥做了一个鉴定:
“温柔忠犬攻一枚”。
如果对面帅哥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保准吐血三升了。
两人对视一番,相互打量,终究帅哥脸薄,敌不过来自现代的无耻星人的脸皮,率先败下阵来,忍着脸红转过头去看向房门内,又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是大兴县代理县令文景明,文山公之后,秀才出身,北直隶保定府人氏,年二十有二,未婚……”
“停!”迎春脑门要冒黑线,毫不客气说,“我知道你是本地父母官就是了,大人年方几何,是否已婚,与我无关。”
肚里暗自腹诽,你丫的一个代理县令还装什么大头蒜,居然在我面前做征婚广告。文山公又是谁?
文景明被她说的耳廓也泛起微红,转入正题,说:“夫人是第一发现者,请告知案发情况。”
迎春知道自己的供词很重要,便详细说来:“未正时分是慈光大师讲经说法的时间,在此之前小沙弥来请,说是时间到了,于是我妹妹到这里来叫裴家小姐,一打开门就发现裴小姐倒在门口,已是气绝身亡,颈上有致命伤,疑似凶器的短刀扔在地。我略看了一下,见死结得瞳孔透明,低体位出现局限尸斑,下颌明显尸僵,预计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半时辰……”
文景明脸颊抽抽,这女子是富贵人家的女眷,居然敢碰尸体不说,还知道尸斑尸僵,并由此推断死亡时间。
“你连这个也知道?”
迎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惹人怀疑,忙掩饰道:“民女平时在家无事喜欢看书,尤其爱看宋慈所著的《洗冤录》,所以对推断死亡时间略知一二,但是尸体变化因季节,干湿,死者运动的不同而有差异,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文景明点点头,心道,你也有不知道的事,仅知些皮毛就敢碰触尸体还在我跟前卖弄。
又问:“然后呢?”
迎春答道:“然后我守在门口,不许人进来,又叫院内各位姑娘奶奶丫头仆妇们呆在原地不可离开,又叫住持下令把守四门,不放任何人出去。”
“这么说来,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出入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