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迎春的空间》凤初鸣

14、寺院进香

　　迎春凑上前，压低声音，把想出来的计策告诉了，贾琏和凤姐相视而笑，都说：“这个法子若可行，那孙绍祖也会收敛些。”

　　迎春的目的可不是只让孙绍祖收敛，最终目标还是离开孙家另觅良缘过自己的幸福生活。眼看经过几番动作，家里人虽不支持和离，却也不再强烈反对，正要抓住这时机，彻底把事情办妥了。

　　迎春又凑近身子，把第二计划说了，贾琏和凤姐有些不明白，问道：“妹妹这是做什么？”

　　“我自有道理，横竖过不了多久就有分晓。”

　　贾琏说：“妹妹放心，你托付的事，这几天我就赶紧帮你办了。”

　　“我这里谢哥哥了。”迎春起身福了一礼，又对凤姐说：“还有一件事请嫂子帮忙。”

　　“何事？”

　　“我在那里成天受气，有心硬气起来闹一场，也没个帮手，绣橘还是嫩了些，麻烦嫂子问一下司棋在何处，想个法儿，再让她回我身边吧。”

　　凤姐说：“司棋的事是小事，这个你放心。”

　　迎春得了准话，带丫头告辞离开，凤姐派几个丫头婆子好生送过去，回到卧室卸下钗环，对贾琏说：“二妹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又有心计又有主意，竟象换了一个人儿似的。”

　　贾琏歪在床上，说：“她早该这样，都被人逼得寻了短见，再不改变真是没药救了，可能等死罢了。看来人还是要逼一逼才好。”

　　“可不是，先前二妹妹那绵软的性子，连下人都治不住，我看着都替她急。现在被逼得快死了，才有些改变，总算不晚。明儿个你就替她办那事儿去？”

　　“当然，使些银子找个人也不难，只是她要做什么呀？”贾琏想不通，只得先放一边。

　　凤姐也想不通迎春要做什么，又问：“昨儿二妹妹说起孙家的事，说无意听得孙绍祖说咱家得罪了权贵，迟早被抄，你怎么看？”

　　贾琏用胳膊枕着头看着帐顶发愣，说：“只怕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近来家里来过几个内监，都是来借钱的，有几个脸色真是不好看。咱们还是仔细些，听说都察院换了忠顺府的人，没事还要找茬，何况是有事。江南甄家被抄后寄放在咱家的东西还是想法子处理的好。”

　　夫妻两个又议了一通家务才收拾睡下。

　　次日一早，迎春又起早给贾母熬粥侍奉早饭，贾母用了灵泉水熬的粥，精神好了许多，和姐妹们说笑了好一会儿。待各人散去回园子，湘云见黛玉好多了，建议重开诗社，几个姐妹都打起精神来叫好。

　　迎春知她是想一扫近来的晦气，也积极赞成。

　　于是众姐妹和宝玉在秋爽斋摆开桌子，宝钗和邢岫烟也来助兴，大家做起诗来。自然又是黛玉和湘云才思最敏捷，做得最多。对于作诗一道，迎春原本不善长，只是陪姐妹们玩笑，把那郁闷烦恼消解了许多。

　　凤姐办事雷厉风行，不到一天就使人把司棋领到迎春处来。

　　司棋一见迎春，立即跪下哭道：“姑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迎春看司棋消瘦憔悴，可见在家里受尽了气，忙过来把她扶起，说：“我要带你回孙家，那孙家不是好地方，你若不愿去也由得你，我求凤姐姐把你配个小子，你那表弟叫什么来着？”

　　司棋哭道：“姑娘别说这话，是死是活我都会跟着姑娘，自从那日抄检大观园事败后，我那表弟就跑了，一直没回家，这个没刚性的，就是死也该死一处啊。如今我只跟着姑娘，再不想其它人。”

　　迎春听了也心酸，劝解道：“你表弟可能离了家去做一番事业，将来有了出息好回来娶你，你也不要恨他。”

　　绣橘插口说：“咦，姑娘先前还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难道这潘又安是例外的？”

　　迎春作势打她，骂道：“臭丫头，偏你记得真。”

　　主仆几个打闹玩笑一阵，依旧到园子里玩耍。

　　这几日在大观园迎春主仆几个过了几天舒心日子，除了在贾母处晨昏定省，就在园中游玩，很是快活。

　　迎春虽然不提孙家之事，贾母心里明白，也十分烦恼，然而身为女人，一旦嫁不好，也只得认命，没有法子。这一日便对迎春说：“明儿你去散花寺烧个香，拜拜佛祖。”

　　迎春一头黑线，这就是比王熙凤更精明的史老太君想出的法子么？不使人去孙家理论，也不想法救她脱离苦海，却让她去庙里烧香拜佛。

　　比宝玉想的法儿更不靠谱。

　　宝玉的法子是：“那姓孙的这般不是人，二姐姐也不必回去，索性在这里住下，孙家来人接时，我们只不放人，只说老太太留住了，看他们能如何。”

　　这法子一说出来，众人都哂笑。

　　王夫人嗔道：“你这孩子又说疯话了，女孩儿嫁了人，要紧的是侍奉公婆，伺候丈夫，怎么可能如在家当姑娘时那么轻松自在，一旦嫁过去，有些委屈也只能忍着，谁家没有上牙磕下牙的时候，哪有姑娘嫁了人还住在娘家不回的道理。”

　　迎春也笑道：“宝兄弟倒是实心人，只是这法子行不通，孙家可以据此把我们告到官府。若是你金榜题名，有了真本事，到那时你再为姐姐讨公道才有点用。”

　　宝玉被说的沮丧低下头。

　　贾琏的法子是：“我们经常和孙家走动，这样无形中给孙家压力，让他收敛些。”

　　倒底贾琏是管家办事的人，这法子的效果如何不好说，总是还靠谱些。

　　迎春有些悲摧，想起宝玉同情香菱遭遇，又无法帮她，居然去庙里请个杂毛道士开治妒方，真是没办法的法儿了。现在贾母叫她去烧香拜佛，可见是真的无能为力，只能希求鬼神了。有困难找神佛，跟现代有困难找组织一样都是不靠谱的招。

　　人只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才把希望寄予虚无的神佛。

　　晚间，姐妹们定省时，听得贾母吩咐李纨带着迎春去散花寺烧香，晚饭时吃斋以示虔诚，史湘云撒起娇来：“老祖宗可不能偏心，只让大嫂子和二姐姐出去玩。”

　　贾母搂着她笑道：“这是什么话，你二姐姐要去拜菩萨，可不是出去玩。”

　　史湘云扭股糖般缠着贾母：“那我也要去拜菩萨，横竖三姐姐四妹妹她们在家也闷，我们都去庙里拜菩萨。”

　　“这么多人去做什么？”

　　史湘云说：“我们人多力量大，这样菩萨才会注意我们的祷告，答应二姐姐的要求，岂不是好？”

　　大家都笑起来，说：“就你会说话。”

　　贾母也答应了，见黛玉身子好多了，也让她去烧个香祈求佛祖保佑，便叫来凤姐让她做好准备。

　　凤姐亲自张罗，准备车马，茶水点心，瓜果香烛，还有跟出门的媳妇子。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贴，只待明天便准时出发。

　　司棋和绣橘等丫头都十分欢喜，她们长年困在一方天地，不能逛街也不得进戏园子，只有进庙烧香才得以出门。当下兴奋地叽叽喳喳睡不着觉。

　　迎春见她们兴奋地睡不着，不禁苦笑，也不管她们，自己洗漱睡下，当然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日的烧香会遇上那种事。

　　择了良辰吉日，第二天起程时却出了意外，贾兰头天夜里突然发烧，李纨彻夜照顾不能出门。贾母见好好的烧香又横出事端，不禁犯愁。迎春忙说：“老太太不必忧心，我带妹妹们去也行，不耽误日子。”

　　“你……”贾母迟疑着。

　　迎春道：“我也是嫁为人妇了，照管妹妹们还是行得的。”

　　贾母悟到眼前之人已经不是以前无忧无虑承欢膝下的孙女了，而是嫁为人妇，心里一阵心酸，只点点头：“也罢，早去早回。”

　　迎春带着妹妹们辞过贾母王夫人，登车而去。

　　迎春带探春惜春坐一辆朱轮华盖车，宝钗带着黛玉湘云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又有跟出门的媳妇，还有各人的丫头，坐了几辆车，浩浩荡荡往散花寺去了。

　　散花寺是京城一处香火旺盛的寺院，常年香火鼎盛，寺中以丁香出名，京城人若赏丁香，都来此处。恰逢丁香盛开的季节，不少官亲女眷也赶来烧香还愿。

　　一路上都许多乞丐讨钱，见到香客就瞅着那衣着光鲜的围上来乞讨。来这里烧香的都是善男信女，他们也愿意在佛祖的地盘上施舍钱粮以示诚心，所以这些乞丐在寺庙门前乞讨，收获倒是不少。

　　贾府一行车马到山门停下，迎春带着妹妹们下车，看这座寺庙，八字砖墙，门上钉着金钉，楼台迭迭，殿阁重重，香烟缭绕，钟磬悦耳，确是一个好所在，只是有些碍眼的是门前有好些人乞讨，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多半是半大孩子，个个身带残疾，骨瘦伶仃，看着实在可怜。

　　迎春看着不忍，命跟着的媳妇给这些乞讨的孩子们一些食物和钱，那些孩子们接了钱磕头表示感谢。

　　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迎春扭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看她，这目光中没有乞怜没有贪欲，却带着探究，好象在观察她。迎春也细细打量这个孩子，见他脸上虽然脏污，五官却是清秀，眼神明澈，脸上是一种与年龄极不相趁的深沉，两条腿上胡乱缠着布条，上面渗着吓人的血污。

　　迎春很是怜悯，走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孩子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原来是个哑巴。迎春更是同情，看看他受伤的腿说：“你的腿摔伤了是不？这样缠着脏布条会感染的，我来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好吗？”

　　那孩子口不能言，却重重点点头。

　　周瑞家的见了，上前劝阻：“姑奶奶，进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迎春说：“佛祖也希望信徒行善积德，我现在做的正是这样的事，佛祖不会怪罪的。况且周姐姐平日里不也是有意行善吗？还问宝姑娘要了冷香丸的方子准备遇上得同样病的人就给他，怎么我现在想行个好，周姐姐反而劝我了。”

　　周瑞家的悄悄撇嘴，有钱人所谓行善施舍就是给穷人施衣施米放点钱罢了，并不肯接近这些底层人，这些事自有下人动手，绝不会让那又脏又臭的穷人接近自己三丈之内，哪有亲手为可怜人洗伤口的，只是迎春态度坚决，只得由着她去。

　　迎春前世里做的就是护理的工作，对这活驾轻就熟，从荷包取出一小瓶灵泉水为这孩子洗净伤口，用干净布条为他重新包扎。这孩子伤在两个膝盖，血肉模糊的十分可怕，但是迎春对灵泉水非常自信，相信用了之后，这孩子的伤必会好转。

　　那孩子见她熟练地为自己清洗包扎，眼里闪过一丝惊异，拿眼睛朝周围看了看，想要有所动作，又犹豫了一下。迎春低着头为他包扎，也不曾注意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