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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真象(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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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因为打闹变得冰凉,随手拢了拢发,不顾一大一小二个男人不满的目光接过侍月手上的披风随意披到身上,走到盆架跟前,就着温热的水随意梳洗。
“娘,你!”一脸通红的嬗伸着小手指,指着随意拿过帕子抚了把脸,又用丝带随意绑了头发自行穿衣的我不满低叫。
怎么?我这身打扮又不行吗?瞟了眼站在床前认真整理床铺的侍月,又挖了一眼那小子。若不是你。我现下还在暖和的被里,见那红通通的小脸蛋,拽着他的小胳膊走到盆架前,拿着暖湿的帕子对着他的脸报复性的擦,那小子挣扎着闪躲低叫,一点也不合作。
“小鬼,你不知道要洗脸了再来看我吗?看你的鼻涕横流,多难看!”
“我有冼!”愤怒的大吼清晰无比,震得我耳朵轰轰作响。
“洗你个头啊,都可以拉弓了你,还嘴硬!”把帕子扔回水里,拉起他又坐回床上。侍月端起一边的脏水退了出去。这床铺是白收拾了。
“娘!”嬗钩着我的小指挖了眼站屋里的霍去病,预言又止。
“没事!若他真的不好,我带着你这个小包裹跑!”看着他脸上那戒备的表情,还能不明白他那几根小肠子,随即低下头,贴在他耳边小声保证,不过以我的小声,那个站着不动的木头自然也是听到了,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却没有学我和小嬗脱鞋盘坐。
“若,若你真对她好,我就让你保护她!”负气小鬼抬着下巴,倔强仰望,闪亮的小眼认真瞪着坐在身边那个木讷男人。
“好!”身边的男人也认真盯着小鬼的眼睛,冷静回答。
“我又不是鱼肉,你们二个又不是商贾,随便成了你们买卖的东西了?”看着他们一大一小严肃谈判样儿,不禁哑然失笑。托付终身啊?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一大一小两异口同声对着我低吼,一个气愤跳起差点撞到床柱,一个面情严肃却是很有风度靜坐其旁!左右观看,有些疑惑,这到底是同化还是霍去病真有那个能力有这样大个儿子?不禁又想到人家康熙好象也是十三四岁有了孩子的事来……
“你在乱想什么?”
“啊?”
不知何时,已窝到他的怀里,那双眼睛有些气恼又无奈盯着我。而一边的小鬼闪着亮晶晶的小眼上下扫视。
“我说她很笨吧?”小鬼向前窝了窝有些现宝对着他说。
“笨?”身后的大靠枕松了松身子,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顺手拉过侍月刚刚折好的锦被搭到我的腿上。缓缓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喷在我的脸上。
“你想找打是吧,敢说老娘笨?”耳际那平缓的气息让我心神不宁,不由向前挣了挣,借势去敲嬗的头,却被他低笑着躲了开去。
“不就是笨嘛,也不是大不了的事,蠢女人!”小鬼急急后退,缩到床角吱吱低笑,含泪的小眼儿都眯成一道缝。
“霍去病,揍他!打他屁股!”嚣张低吼,没有任何反映,又见那小鬼得意对我做鬼脸,有些气馁地靠回霍去病的怀里,哼哼有声。
这应该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吧,其乐融融。嬗可以因为护我而与他一直敬佩的爹吵闹怒骂,如个大人,得到保证之后,又恢复了小孩性情撒娇笑闹,一个时而天真,时而成熟的孩子。而霍去病,哎!他的优点为何有这些多了。真头疼!真头疼!
哼哼拍着头,一副气极样儿,眼底含笑,耳边响着男人近乎有些溺宠的叹息。对着坐在床角的嬗眨了眨眼,撅了撅嘴。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胸膛前挺,向上仰望,额头抵着霍去病那光滑的下巴吹气。双手慢慢缩到锦被里,移到背后,偷偷滑到他的腰际,准备挠痒痒。手一顿,脑袋里如同猛然扎下千根细针,密密麻麻,寸寸入骨,如千万只蚁噬肉。疼得连尖叫都来不及。霍去病那张惊恐的脸突然放大,随后一片漆黑。
霍去病脸上怎么会有那种表情?耳边是轰轰作响的长鸣。我的头怎么会这样疼?脑袋里充了气般,很空!
张开眼,仍在霍去病的怀里,他一手搂着我,另一手搁在我人中上。疼!
“我怎么呢?”张口发现那嗓子又干又哑,耳际嗡嗡作响,脑袋空空如也,全身上下如在水里泡了般。
“药马上就会煎好,你太过劳累了,身子一直也没有复原,所以头疼!”温热的帕子抚在脸,看不到身后那张英俊而无表情的脸。难道昏迷前,我看到的只是幻觉?昏迷?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霍去病,我刚刚好疼!”
“嗯!”他放下手中的帕子,抚了抚我湿湿的头发。
“我昏倒多久?”晃了晃千斤重的头,很多事想不通。比如这突如其来的头疼。难道是一年前那次摔下山崖的后遗症。时间过去这样久,也有偶尔的疼痛,但没有这样突然又急促的情形。
“一个时辰!”
看不到身后男人的表情,似乎声音轻了许多,也不是那样认真。自己正靠在他怀里,不知何时,他已脱鞋上床与我偎在被里。头很重,全身上下又酸又疼,连手掌──愕然把手伸到被面,二只手掌心各四个红通通的血印。我是怎么呢?呆望着手心发呆。这是我自己抓的?慢慢侧头,那原本光滑颈上一道重重的血痕。瞪眼仰头,同时拉下他的身子,一道浅浅的血痕从鼻梁蔓延到下颚。
“这是?”看着那二道血痕,呆傻得说不出话来。难道我刚刚人性全失?我不是一疼就马上晕了吗?这手上的血痕,他身上的伤又是什么时候造成的,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了。
“睡会儿,一会药来了,我叫你!”他轻轻压低我高仰着的头,拉下一半帐帘,双手抚上我的眼,半躺到我身边。
“嬗呢?”
“我让他练箭去了!”
“哦!”心底那条猜疑的毒虫蠢蠢欲动。为什么他总是不直接给我想要的答案?搁在眼上的那只手又暖又湿,让人很不舒服。
呯的一声门被撞开。当我挣扎着把手从我眼上移开后,我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红。眨了眨酸涩的眼,一群蓝衣婢女拥着一红衣丽人站在床前,床帘早已被伶俐的婢女挂起。
翠黛细描,唇点朱砂,脸若银盆。一朵掌般大小的红绢花斜插在髻间,长长的金钗坠儿垂晃着。一双犀利的大眼正冷冷盯着着床上的我们。捉奸?不象!那眼角明显的细纹表明这个美人已年华已过,姿色渐衰。
身边的男人镇定自若,动都没动下,只是看着被我甩到一边的手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