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香如梦》哑丫

20、礼物

　　　心底发寒。臂环套上胳膊的那一刹那，幻觉中有金属接触到肌肤的触感。
　　对眼前那个毫无表情的男人的愤怒超出了自己压抑情绪的范围。这个王八蛋，枉我对他的关心，枉我对他还有一丝好感。他现在却放任一个奇怪的女孩把一个看似诡秘的东西套到我身上。
　　是很值钱的东西没错。可是这个东西，我不喜欢！它让我害怕！再说那女孩一脸解脱的表情，让我更加不爽。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嘛！
　　死木头冷静说着我不懂的语言，赶走那一对男女，然后自顾整理了下帐角的毯子。
　　他──他──准备睡觉？眼睛瞪着脱掉中衣的男人！他──他就不理我这个残废？
　　“霍去病！你王八蛋！”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吼道。顾不上淑女不淑女。牙齿咬得咯咯响。既然让人给我上了个枷锁，现下又不管我的死活，有人性吗？
　　聋了吗？这猪不甩我！暗暗骂了句粗话，狠狠瞪。
　　慢动作地拿了张毯子，铺在毡上，又慢吞吞的移到我身边。若不是因为那平静的眼神，几乎认为他是故意的。
　　揭开围在我身上的毯子，那双蚴黑的双手竟然动手去解我腰间的带子。略带倦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你──”无法形容自己的怒气。这只猪难道想在我不能动弹的时候来履行夫妻义务？
　　“香儿，你没事，只是宝石上的麻草汁液通过你手上的伤口浸入你的肤里，明天就会好！既然你喜欢那石头到磨破手背，刚刚借机送你何乐不为？我很累，给你换掉湿的衣服入寝吧！”
　　“啊？”任那双粗大的双手在身上动着，忘记刚刚的怒气，忘记反驳。这可是有始以前他第一回一次说这样多话。叫一声香儿是什么意思啊，是无意还是有意？我没有事？那他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宝石送我是不是表明是送我礼物？他嘀嘀咕咕和那二人对话的内容是什么？完全陷入神游中。
　　“这是？”低低嗓音里面含着怒气。顺着他停顿的手，垂头低望，欣喜发现不知何时，我的头好象没那样僵硬了。灰蓝的裘裤上有着暗色的污渍，黑黑的。
　　“哦？”呆呆问道，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你腿伤了？”
　　“好象没有吧！”喃喃回答。可是大腿上那深色的污渍还带着淡淡的腥。“啊！”想到刚刚的情景，不禁满脸滚烫。这要怎么说好？
　　“你不舒服？”他抬头皱眉看我。
　　“那个……”我应该如何说好，看着他一脸的不解，再给我这样啊啊哦哦下去，他应该不会去撕我的裤子看伤在哪里吧？“那个，霍去病，你确定我要明天才能动吗？”
　　单膝跪地的他看似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我的……我的那个来了……”
　　他似是不懂我这样吱吱唔唔说什么，盯着我腿上的血半响没说话。良久，他宽大的手掌不知所措离开我的腿，神情怪异。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的耳根有着淡淡的红，黑黑的脸上就算发红也看不到吧！
　　一时之间二人尴尬无比。对着一个男人讨论这种事，应该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候吧。
　　坐在毯子里，看着他低头认真帮我揉捏四肢，长长的睫毛低垂，脸上隐藏不住的倦意让人心疼。别的兵士早就入睡了吧。可是经过征战的他现下还要帮我疏通血脉。他对我算是够好了。只是，我无法隐藏心中淡淡的失意。如此优秀的男孩却不是我能拥有的。
　　好不容易可以动弹之后，悄悄移到帐角清理了下。回首，那张生涩英俊的脸裹在毯子里，睡容平静。吹灭灯，慢慢移到毡上，拉了毯子一角，背对着他躺下。胳膊上的异物感已不那样强，手背上的伤也不是那样疼。就算远远隔着，他身上的暖也是如此诱人。这个实际比我小八岁的大男孩只是低低叫了我声香儿，自己那颗冷的心就会感觉到温暖。一个借花献佛的举动，就会让我害怕的宝石变得并不那样排斥。哎……
　　小心缩成一团，惊恐自己的沉沦。
　　一支温热的胳膊不经意搭过来，下一刻，陷入暖暖的怀抱。
　　暗叹一口气。这份温暖，是比宝石更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