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之琴音楼》梁九津

2、风华绝代

　　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陆小凤眼中的江南，就像一块含在美人舌下的生津暖玉，远山含雾，有花，有水，有美人，还有好朋友，让人着实留恋。
　　不过现在，这块“生津暖玉”却成了烫人的山芋，让怕麻烦的陆小凤想逃的远远的。
　　百花楼，花满楼阖上手中折扇，递过一盏茶，放在正出神的陆小凤面前，
　　“陆兄，你可也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诸葛夫妇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从朱停手中抢到这打制武林盟主令牌的差事，诸葛氏马上就要名扬天下，却想不到祸事从天而降，真是世事无常啊。”
　　花满楼点点头，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却偏偏让人仿佛还能从中看出惋惜之情，难怪人皆难以相信花满楼是个瞎子。
　　“陆兄可知道诸葛夫妇的死因？”
　　话题至此，连陆小凤都颇为动容，
　　“我不顾金九龄的劝，去看了现场，当真是惨绝人寰。诸葛夫妇被人活着剥下整张人皮，那凶手大概是担心他们熬不过这种痛苦而自尽，还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拔了他们的舌头，这种死法，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想得出啊。”
　　花满楼合上折扇，同情怜悯不言而喻，
　　“做这样狠毒的事，本不配为人。”

　　陆小凤看看满楼的鲜花，无不可惜道：“配不配为人我不清楚，只是好好的端阳佳节，居然碰上这种事，实在是煞风景，天香楼的肉粽只怕又吃不成了，那雷老板又古怪的很，只在端阳那天卖一百个肉粽，。”
　　花满楼摇摇头，谁能想到名扬江湖的陆小凤竟会这般孩子气，陆小凤好吃，不管是欧阳情的酥油泡螺还是薛冰的糖炒栗子，似乎都是为讨好他陆小凤而学，陆小凤喜欢美人，或者说，更喜欢美人的好手艺，原来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自古便有。
　　“离端阳还有十日，我相信陆兄一定可以在端阳前破了此案，到时候，花某做东，请陆兄吃个够如何？”
　　陆小凤无奈道：“尽管这是恭维话，我还是觉得少听为妙，那凶手停留在现场的时间不短，却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一定是筹谋多时了。面对这样残忍却聪明的凶手，我可不敢保证十日内就能破案，更何况但看那用剑剥皮的手段，也知道此人武功不低，想必终不能善了，只怕是场恶战。”
　　然，话音未落，楼梯上便传来一声嗤笑，
　　“哼，原来你陆小鸡也有怕的时候？”
　　花满楼温声道，
　　“司空兄，你来了。”
　　陆小凤可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人，此刻他垂了眼睑，玩味道：“看来江南很热闹嘛，老猴子，金九龄也在江南，你要不要见见他啊？”
　　司空摘星抱肩倚在楼梯上，闻言慌忙摆手，
　　“罢了罢了，他是官差，我却是个毛贼，还是不要见的好。”忽然，司空摘星眼珠一转，道：
　　“其实陆小风你说的也对，我也见了那诸葛夫妇的死状，那剥下来的人皮薄的透明，连一丝鲜血都没有，皮肉分割极细，由此可见此人剑法不仅精准，出剑还极为迅速，剥皮的速度甚至比血流的速度还快•••陆小凤，你的确未必是那个人的对手哦，不过•••既然朝廷六扇门派来了金九龄，这案子就不难破了，我看陆小鸡你就不用担心端阳节吃不到粽子了。”
　　陆小凤心里立刻一阵极不舒服的感觉，他在朋友面前，有时候的确像个孩子。
　　譬如此刻，他已经开始在心里反驳司空摘星的话。
　　花满楼微微笑着又打开折扇，又摇摇头。他认识陆小凤很久了，自然知道对待司空摘星，陆小凤是绝不会就这样认栽吃亏的。
　　果然，陆小凤正色道，
　　“老猴子，你既然觉得金九龄十日内能破此案，我五日之内，便找出真凶，给武林一个交代，若是超过五天，那么超过多久我就陪你在赌场赌多久，你赌我看着，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司空摘星晃晃自己那双空空妙手，“一言为定！就请花兄做保人见证，要是你果然五天内破案，我便陪你赌上五天五夜，你赌我看，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花满楼道：“你们尽管赌，却不要扯上我，见证可以，花某可实在不敢给两位仁兄做保人，免得惹祸上身。”
　　花满楼这话说的极巧妙，陆小凤还在计较破案之事，司空摘星已深解其意，一时，百花楼内，风动花香四溢，笑声涟涟。

　　这是一个暗合天机八卦阵的庭院，栽种着各色桃李杏树，小路游廊回折往复，外人如无指引，只怕单因为迷路，便要在这游廊中耗上一整夜，莫说走进主院了。
　　陆小凤知道，这里便是诸葛夫妇的住所，正是人间四月天，桃蕊皆吐出嫩粉的花蕾，细碎的花瓣纷纷散落入泥。
　　“花开无人赏，是辜负了。”金九龄是个捕快，是个喜欢享受的捕快，他喜欢好酒，亦懂诗书，偶尔也能同那些文人骚客般风雅几句，但，仅仅是附庸风雅。

　　陆小凤点点头，听说诸葛夫人正是最爱桃花，现在当真是花在人亡两不知了，陆小凤见过现场，自然知道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惨烈，诸葛夫妇皮被剥去，整个身子像是两摊鲜血模糊的嫩肉团，因为太过痛苦，手脚都以奇异的角度曲折，匍匐在地上，粘稠沾染上些灰尘泥土，当时桃花正盛，瓣瓣落在尸体上，将粉色的柔嫩染成暗红，凡是见到那种场景的，无不感叹，究竟是怎样的血海深仇，值得这样去报复。

　　“的确是可惜了，那样美好的月圆之夜，这么好的桃花，却用来杀人，可见这凶手实在不及金捕头解风情。”陆小凤盯着那零落入泥的桃花瓣，只是出神。
　　金九龄道，“那诸葛夫妇至少被折磨了两个时辰，凶手停留的时间实在不短，期间还盗走了武林盟主令牌，我却没在现场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个凶手，用剑。但据我所知，江湖上能有这样快而精准剑法的，只有西门吹雪了。”

　　陆小凤听的最后一句，不由冷笑，“金捕头，你怀疑西门吹雪？我宁可相信是自己灵魂出窍做了这的这件事，也不会认为是西门吹雪。”
　　“都说陆小凤对朋友可以生死相照，看来，不是虚言啊。可我金九龄一直认为，查案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可笑滑稽的新人。”
　　“哦，那好啊，我看我们也不用大半夜的来看这阴涔涔的现场了，既然金捕头有了定论，去万梅山庄抓人就是了。”陆小凤故意玩味道，专门便要离开，
　　金九龄摇摇头，“别人也就罢了，可我偏偏又知道绝不会是西门吹雪。”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陆小凤。
　　此事自然不会是西门吹雪，但金九龄得出这个结论，同陆小凤对西门吹雪那般的信任了解不同，而是因为案发前他在京城见过西门吹雪，那个万年冰山似的人，居然同一个峨眉派的美丽女子在一起，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陆兄，还是再看看这现场，有什么蛛丝马迹，我有十天破案，你可是只有五天啊。”

　　破案自然是迫在眉睫，不仅仅是因为同司空摘星打的赌，更是因为端阳过后便是武林大会，早在三月，大会请柬便广发四海，到时不仅中原英雄齐聚，连东瀛、高丽、西域魔宫都会派出高手参加，若是盟主令寻不回，可真要使中原武林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
　　陆小凤看了金九龄一眼，意味深长，“其实，我倒不担心武林大会上没有盟主令，就怕在武林大会上，突然冒出这盟主令。毕竟，全天下都知道，卸任的老盟主曾说，谁能在武林大会上持得盟主令，便能号令武林，违令者或抗拒不尊者，人神共愤，天人同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