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相遇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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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日子。
嗯，确实是个好日子。别看外面冻得个什么是的，但是这屋子里还是挺暖和的。柳琉坐在挨着窗户的一排位子，手里捧着一杯茶，嘴里不停地磕着瓜子。坐在他对头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估计是被柳琉嗑瓜子的声音给吵到了，“啪”一下把手里的杯子给甩了。
柳琉斜靠着那把老旧的椅子，嘴角一勾，配上一双桃)花眼，害羞带mei地笑着。
茶馆里开始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了。
台上说戏的老头子也瞥了一眼，手里的扇子也一下一下地敲着。居然还给他敲出了一股十面埋伏的阵仗。
柳琉又是嗑了一颗瓜子，眼睛看着对头，脸上还是挂着笑。丫的，挡了老子大半天了，老子都没有骂你！你居然敢瞪我！
那胖子虽然一脸气愤的表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甩了杯子，而后就毫无动)作了。原本茶馆里无聊的一群人霎时心都凉了，和馆子外边的凉风一个温度。怎么就没开打呢？
柳琉也在心里骂这头猪。就算不闹腾，也该有点表示啊！老子起早摸黑地辛苦劳)作，你还挡老子财路！
柳琉隔着胖子看了眼坐在戏台前的老头。那个老头穿着丝质的棉袄，脖)子上还为了条狐毛围脖。柳琉瞅了眼手里的杯子，真心想砸在对头的胖子身上。你坐在中间叫老子怎么偷东西啊！柳琉十分的无奈。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花在茶馆里的钱难倒都要赔了？
这样想来，柳琉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他挪到窗子边上，靠在窗户沿儿上，把窗子给打开了。屋子外面的明mei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不过柳琉却是握着杯子，打了个寒战。谁让这风太大了呢！
屋子里的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给偷袭了。
几乎是同时的，茶馆里的人都扭过头来。十几个脑袋上，各有个的表情。
“哎，大冷天的……”拎着茶壶的小伙计立马跑了过来，“吧嗒”一下吧窗户给关上了。
“额……我re。”
柳琉这一句话说完，那个伙计就愣住了。他看了看柳琉，又看了看众人。柳琉只得继续装下去，把自己胸)口的衣服一扯，口里直喊：“确实挺re的么。”
这个时候，坐在对头的那个胖子终于算是有fan应了。他猛地站起了身子，眼神怪异地看了柳琉一眼，而后快步离开了茶馆。柳琉还没有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前头那个死有钱的老头子也离开了位置。
柳琉眼里原本肆）意的欢乐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蔫了。他环顾了一圈茶馆里的人，都是些没钱的主儿。
没法子，柳琉只得换个地方去弄点钱了。他都离开小留院三天了，进项都是没多少。老头子交代的任务恐怕是没办法完成了！要是完成不了，那他的师妹恐怕就得便宜宁扬这个混小子了！
柳琉走出茶馆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于是，他就被车子撞上了。其实吧，是他自己往前冲过去撞车的。他看那马车的样式就不是一般人家，想着人家总会赔点医药费什么的，就自个儿往车子底下一钻。
驾着马车的人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人吓了一大跳，看都没看清楚，那人一闪就没影儿了。马夫下意识地双手一拉缰绳，着急忙慌地跳下了车子。
果不其然，车子底下躺着个人。那人头上还不停地冒着血。
这血吧，是柳琉学艺不精的下场，怨不得谁。
一下子，车子就被市集上的人围了起来。围观的人们有一言没一语地起着哄。柳琉躺在马车底下，心里偷笑。
车子里的人听到外头的喧闹声，掀起帘子走了下来。大家一瞧，是一个冰肌玉)骨、臻首蛾眉的女子，立马就噤声了。那个美人看了车夫一眼，又瞥了车底下的人，用轻柔的声音慢慢吩咐：“先把车底下的人救出来。”
车夫立马把柳琉扒拉出来，搁在空地上。柳琉也算是长得斯斯文文，加之衣饰尚佳，完全没有人把他的“晕厥”往不）良的方面想。
那美人儿悠悠地踱到柳琉身边，一双柔荑摸着柳琉的脉，好一会儿才向众人说道：“无事，只是吓晕过去了。”
众人一听，一阵欷歔。
“四儿，把人搬上马车，待会儿找个郎中给这位公子治治额上的伤。”
车子里还坐着一位小公子，他看到自己的奴仆搬了个人上来，便把眉头皱了起来。他盯着被送上马车的柳琉，问四儿：“怎么回事？”
车夫还没有回答，之前的那个美人儿就已经坐进了车中。“撞了个人，一个弱书生。”这柳琉打扮得确实像个弱书生。
小公子看了眼柳琉，把躺在车板上的人往里拖了拖，柳琉原本露在车帘外头的脚也全部进了车子。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地动了。
装晕的柳琉还是寻思，是在找到郎中的时候问人家要医药费呢，还是现在醒来问他们要医药费呢。
不过，他的思路一下就被人打断了。
坐在马车外面的四儿忽然问了句：“大小姐什么时候学医了？”
“我从来不懂那种东西。”
四儿愣怔地回问了一句：“那刚才……”
那位小姐笑着答道：“不过是装装样子，怕耽误了亚溪拜师的时辰。”
“那……那个书生……”
“待会儿找个地方扔了。”
柳琉听得一身冷汗直流。
“阿姐。”边上的小公子说话了。柳琉实在是不希望这个小公子和他姐姐一样是个坏鸟！“本来就是去武当，就带上他，反正也没有多少路了。”
美人儿想了想，又看了看躺在车板上的柳琉，大约是觉得柳琉长得无害便应下了。“到了武当山下的时候，随便找家农户吧。”
柳琉无语凝噎。那你还是现在直接把我扔下去吧！带着我跑那么远，我的行李什么的都在镇子上。这武当山说是不远，但是不驾车的话，还是得走上好一段路的。
这么想着，趴着的柳琉便在车子上挣了一下。沈家姐弟就看见原本奄奄一息的书生整个都蹦了起来。柳琉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扫了一眼车厢，而后一双眼睛落在沈家小姐身上就再也不挪地儿了。
整一个登徒浪）子，se迷心窍的样子。
沈家小姐咳嗽一下，移过脸去：“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醒了，原本还以为得过一会儿，我们正想带你去找个郎中。”
柳琉这才把自己的视线从沈小姐腰间的玉佩挪到了她的脸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看着沈娇兰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心里直骂。
边上的小公子说：“是我家的车夫不小心，驾车撞到了你。”
“哦。那样啊，既然我没有事……”柳琉看了眼沈娇兰腰上别着的玉佩，还是决定留下来赚一笔。他脸色一沉，又开始装晕了，“我的头……”说着就往那个小公子身上蹭。
柳琉心里给沈娇兰带了个“坏女人”的帽子，避之如避狼虎。
小公子托着琉璃的身子，把人往车上的软垫上带。“公子看起来不是菱湖镇上的人啊。”
“哎？小公子此话怎讲？”
“嗯。”沈亚溪闭上眼睛，靠近柳琉的身）子，仔仔细细地闻了闻，“这身上的香好像是京内的暖庄制的。按理说，菱湖镇上的人家都没那个家底买这么种香。”
柳琉有点无奈，难不成叫他说这香是他还在京师的时候偷的么？
“哎，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家里的人……不同意我的亲事。”柳琉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模棱两可，叫他们自己想去。
“公子额上的伤看起来不重啊。”那个小公子是个精明的人。他抓着“你不是这里的人”的话题，硬要发展下面一个“你就是个坏人”的话题。柳琉甚至觉得那小公子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审视，那黝黑的小眼珠子里闪闪地像是一把一把地刀子向他扔过来。
柳琉假装不知道自己头上有伤，用手抹了把额头，递到眼前一看，白眼一翻就把整个人都压在了小公子身上。“哎呦！血！”
边上的沈娇兰一边安抚柳琉，一边不忘带上自己鄙夷的神情：“用手绢擦擦。”
柳琉带着歉意接过了沈娇兰手上的手绢。这手感，看样子就是大门大户里走出来的孩子，肥羊啊！
这么个大冬天的，他头上的血液快凝固了。刚才擦在指头上的血渍还是他硬扣下来的，这会儿用条丝绢帕子一擦，居然是把那绢子扯了条线头出来。柳琉无言地别过头，借着沈亚溪的身子，把线头捋了。
小公子拉着柳琉的手说道：“公子是读书人？”
柳琉脸色一变，想到了自己手上那藏不住的茧子。“也曾读过点书，但是每次看书都被师傅骂，所以就改练剑了，不过看来我没那个天分。”
“我倒是奇怪了，哪有师傅看到弟子读书就骂的？”一边的沈娇兰笑眼盈盈。
“我倒是奇怪，公子练了几年剑，怎么会觉得自己没有天分？”沈亚溪似乎只是随着沈娇兰凑个热闹，一双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柳琉。
柳琉忽然觉得很有压力。
混迹小留院这么多年了，居然被这么个小pi孩给唬住了。
“呵呵……我师傅是个怪人。”他岔开话题，不打算往沈亚溪的问题上走。
忽然马车停了，车帘被掀起。
沈娇兰瞧见外面并不是武当地界，便凝了眉：“又怎么了？这路上总是停下来！要是耽误了时间，叫我怎么和爹爹交代。”
“外面的饥民挡住了路。”四儿被沈娇兰一顿斥责，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讲开，“这车恐怕是用不了了。小姐和公子得下车赶路了，不然时间就得耽误了。”言毕，又是被沈娇兰横了一眼。
挂在沈亚溪身上的柳琉伸手跳开了车窗，外面果然是大批的叫花子。“我想，这些人大概是从延吉来的。姑娘菩萨心肠，不要和饥民计较了。”说完，他人就离开了沈亚溪的肩头，先车上两人走下了马车。
沈家姐弟无法，也只得下车步行。不过柳琉无意跟随二人一起走这一遭，他扯了个谎：“延吉有柳琉亲戚，这时正好去询问这些流亡至此的人。二位就此别过。”双手一托，潇洒地告别了。
站在马车上的小公子还是很疑惑，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弱书生绝对不是个好人，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难不成，是自己疑心太重了？他又瞥了眼人群，却找不到柳琉的身影。
沈娇兰牵起自家弟弟的手：“我们快走，别在耽搁了。”
沈小公子眼尖，指着沈娇兰，眼里说不出的惊讶：“阿姐，你的玉佩哪里去了？”
沈娇兰低头一看，脸上的神色比沈亚溪还差：“坏了！”
姐弟两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文弱书生。
柳琉作为一个小毛贼，脚底功夫练得相当好。他有点小聪明，专门挑人多的地方挤。指不定那姐弟俩看这一群接一群的叫花子，嫌脏，就不追来了。
怎么看，那两个人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出身，不能寒酸到被偷了一块玉佩就追着他不放吧！
现在柳琉正站在通向武当山的官道上，那姐弟俩拣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车，连带着他也得吃苦。
早知道刚才就把那匹马一起顺走了。
柳琉摇了摇手中的玉佩，“看这成色，几百两总跑不了吧。”他脸上立时堆上了喜色，不一会儿就将玉佩收进了怀里。
怎么都是怕万一，柳琉最后绕开了官道，抄小路往菱湖镇赶去。不过，这小路也不平坦。
途经一片密林的时候，柳琉差点被人砍了。被“偷袭”的时候，他正因为几日以来的第一笔大单子而乐呵，整个人看起来毫无防备。柳琉耳只闻得一阵破风裂空之声，他下意识就地一滚。当他再度抬头的时候，之前停留的黝黑土地上正插着不晓得是何处射来的一支弩箭。
那弩箭入土三分，入土处冲驰裂开了许多缝隙。
“谁？！”太阴险了啊喂！
这时，柳琉不远处的草丛里滚出一个身影。
居然是个少年。那少年身量略高，眉眼却难脱稚色。
柳琉正拍着身上的叶子，想站起身来，就被草丛里滚出来的小鬼给扑倒了。
“小心。”
那少年嘴里大喊，抱着柳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到了一个草丛后。几支弩箭连续射来，在地上扎成了一排。这些弩箭要是全射在柳琉身上，那可得多惨啊！
柳琉后怕地看着那些弩箭，又瞧了瞧抱着自己的少年。这林子里全然看不出别的人影。柳琉俯低身子，把头压倒那个小鬼头身边问道：“有人追杀你？”
少年点点头：“三个人。两个使短弓，一个使剑。不过，他们刚才为了找我分散了。”少年说这话的时候，镇定得像个身经百战的老头子。柳琉皱着眉头，有点不快：“你这话像是在叫我把这三个人干掉。”
“你可以么？”小鬼抬起头，看着柳琉，样子实在是太欠揍。
柳琉突然掐着小鬼的脸颊，硬是把人的脸扯红了：“老头交代过，千万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个小屁孩，说话真是不大客气。”
柳琉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能陷进江湖仇杀。
他瞪了眼怀里的少年，把人推到一边。他拿起身边的石子，双指一弹便落进了附近的一个草丛。不时，便有一支弩箭射向草丛。躲在柳琉身边的少年，猜不透柳琉的用意，只见柳琉双手又是一动，就听得不远处有人一声呻)吟，而后“扑通”一声是重物倒下的声音。
“解决掉一个。”柳琉并没有将人杀死，实话说，他也没这个能力。
“好快！”小鬼这会儿看着柳琉的眼睛里全是惊艳。他可真是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破地方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能人。
没多大功夫，凭着听声辨位的绝技，柳琉很快就把另外一个躲在暗处使着弓箭的家伙解决掉了。但是那个小鬼说了，还有一个人是用剑的。柳琉暗自发愁。他也就一点轻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可以躲在暗处和人家周旋一段时间，耍人而不被人逮住。可是真刀实枪地跟人对打，他还真是没有想过。
他瞥了眼身边的小鬼头：“小子，跑起来快么？”
小鬼把自己的腿伸到柳琉面前。那小腿上插着一支箭，血正汩汩地冒着。
柳琉一巴掌扣住自己的脑袋：“我可以把你扔这儿么？”
“我刚才好像有救过你的命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这些还不是你给惹来的！”柳琉怒了，“算了，趁着人还没有追来……”语毕，就把人扛上肩头。明明是个单薄的少年，这么抗在肩头居然还挺沉的。柳琉一边跑，一边拍着身上的少年的屁股：“嘿，我说你多大啊，怎么这么重啊！”
“不是我重，是你身子太单薄了。”
“我身子单薄还能扛着你这头猪在树林里飞奔？！”
少年想了想，考虑到自己的小命还攥在柳琉手里，只得顺着点柳琉的脾气，不和他争。“我们得去人多的地方。”
柳琉想了想：“我刚才来的方向有一群难民……”他皱着眉头，又说道，“不过往那个方向走，或许会遇到想要抓我的人。”
想到此，柳琉在心里成了一计。
“我就把你送到那里，你跟随难民一起走，仔细躲着。这样子我也不欠你什么救命之恩了，毕竟是你先拖我进这趟浑水。没有追究你的艰险用心，我算是宽宏大量了。”毕竟这孩子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柳琉叹了口气，加速往来时的方向奔走。
被柳琉扛在肩头的少年此时正沉着脸，一言不发。等柳琉又跑了一段路程，他才开口说道：“你能把我送到武当山么？”
一听武当山，柳琉就乐了。“不行，那地方我可不能去。”
“为什么？”少年不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么直接。刚才他明明还因为自己一句“救命之恩”将自己带出了那个危险的境地，此刻居然真的就要将他随手丢弃了？
“太麻烦了。”
“你是不是还是之前那句话‘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啊？”
“你如果把我扔在难民群中，我恐怕自己活不过几日的。既然是难民，你还期望他们来救治我身上的伤么？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没有点侠义心肠是么？”回到官道上，柳琉不再那么担心身后的那个杀手了。他把少年从肩头放下，让人靠着自己站着。
少年一语不发地看着他，这种无声的控诉直接叫柳琉笑出了声来。“哟，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全天下的人都是好人么？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想法？我凭什么要救你？从刚才到这里，我背着你跑了这么多里地了，我可是连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啊。”柳琉鄙夷地看着少年，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还是钱物实在，这世上的人啊，总是有要不够的贪心。对他好了点，他居然还指望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好处？”少年的视线落在了柳琉的怀)里。
“你要是有点银子的话，我可以送你到武当山下。记着，是武当山下，不是武当山。”
“原来你是要银子。”少年的话带着一丝不屑。
柳琉也不管他蔑视的眼神，看着少年说道：“这钱不是你这个小叫花子付的起的！”
少年低头打量自己，确实一声破烂的衣服外加脏污的脸面，看起来像是个小叫花子。“我不是小叫花子。”他沉着声音说道。此刻在他眼里，柳琉完全是一个贪图钱财的小人，而柳琉则是因为这个小鬼实在不讨喜而心生厌恶。
“你说说看，到底要多少银子才愿意带我去武当山？”
“反正把你卖了都不够。”他拖着少年，急急地往前走着。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了饥民的队伍。少年一看到不远处的人群，立马就攥住了柳琉的衣袖。柳琉扭过头来就看见少年眼中带着悲戚的神伤似乎在低声哀求“别把我扔在这里。”
一阵恍惚，柳琉看着少年的模样心中蓦地一痛，心底对幼年死去的弟弟的愧疚融入空气中，涌向他的血肉。“不……”他也不知道为何居然一把抱)住了少年，甚至还在心里嘶喊着，我不会扔下你的，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少年一愣，傻呆呆地看着抱着自己的柳琉。“你愿意送我去武当了？”
话已经出口，再耍赖皮其实……也是可以的。但是当柳琉再次看到少年眼中燃起的希望时，似乎摧毁那份美好的希望才是难以做到的。柳琉心中耻笑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拾起那些所谓的豪情侠义。“不过，不是免费的，你得付些银子才行。”
少年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我现在身上虽然没有钱，但是到了武当山，我一定可以给你弄到钱。”
这么说，要是想要拿钱，他还得上一趟武当山。
柳琉看着眼前的少年，实在是有些头疼。
看来自己不合时宜的善心，给自己惹来了很多麻烦。不知道这事儿完了，师妹的事会不会耽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相遇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