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沉舟之畔

3、第三章 初次试探

　　子衿如她所料的准时，当电话声响起时，赵静很有自觉的整装待发，从出门到两人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中间没有任何悬念，没有所谓的意外，连偶尔周六让自己加班的电话也格外的沉默，这让赵静很郁闷了一会儿，但也实在没有脑子思考，满眼还是花花绿绿的衣服在晃动，头痛欲裂。

　　她的这点能耐子衿很是不屑，完全怀疑赵静大脑的构造，关于这点两人倒是不谋而和，仿佛自己天生就没有一般女人疯狂的购物欲，反而应那句物极必反，每次只要走进商场，看到满世界的纷繁色彩，脑子就不由得开始发胀，好似有一根铁锤在里面捣鼓着，嗡嗡作响，太阳穴也突突的跳，让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欣赏、挑选和评判，无论出门时是多么的精力充沛，走进商场，全身的力气忽然被抽光，眼睛就只盯着那些个凳子和沙发坐椅，也不在乎那些包包和衣服基本把她整个人都给掩埋，在一堆衣服中安然惬意。

　　有一次，坐的昏昏欲睡也没见子衿出来让她给意见，一晃眼，就看见子衿风风火火的门口进来，眼睛在店里逡巡一遍，把她从衣服中镐出来，赶往下一家，眼里没有丝毫的诧异，这么的气定神闲，如此的泰然总的来说也是她的功劳，赵静很自豪的感叹道。

　　目的达到了，子衿也没再折腾她，只是一脸怒气不争的无奈顺带哀其不幸的幸灾乐祸，抱着她的大包小包绝尘而去，那个潇洒，让人恨恨的。

　　刚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整个顺势滑在沙发上，刚有点睡意，电话又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不得不颓废的拿起来

　　“喂，怎么了”

　　“帮我找找，是不是有件雪纺的小披肩放你袋子了？我还打算穿它去上班呢？”

　　这话让赵静很是呲之以鼻，不过想变相的折腾自己，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顺手翻了翻手边的一个袋子，拧着那件地摊上淘来的稀罕货，说了上班给她带过去就挂了，缩在沙发里，昏昏沉沉。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窗外已经朦胧一片，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手机里还有两个未接来电，看是陌生号码也没多理会，顺手就丢进沙发角里，转身去找吃的，冰箱里就剩两个鸡蛋和一点挂面，刚把水烧上，手机又响了，欢快的铃声叫的好不热闹，一串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移动着，随手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

　　“我是顾云生，晚上有时间吗？一块儿吃个饭吧”

　　赵静自觉就想到那天晚上那种刺剌剌的目光，不过也不好拒绝，约好在楼下见面就挂了电话，看看那两个未接来电，顺便就把号码存起来。

　　关了火，又去浴室洗了把脸，睡了一觉，脸色看起来也没那么差，画了个淡妆，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关门往电梯走去。

　　刚出小区门口，就看到顾云生的车靠边停着，他斜靠在车边，把玩着手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路边的灯光像蒙了一层银辉笼罩在他周围，柔柔的淡淡的，光晕衬的他的轮廓没那么坚毅甚至变得稍带温柔，水波一样荡漾进人的胸腔，赵静自认不是外貌协会的，只是这种偶像般的脸庞，想要拒绝诱惑还是需要历练。

　　赵静拍了拍自己的脸，拉回神游的心思，提起脚步走过来，听到脚步声，顾云生有些心虚的收起手机，打开了副座车门，一脸笑意望着走过来的赵静，她头发随意绾在脑后，里着一件黑色的吊带小衫，外套一件中长淡橙色雪纺针织开衫，腰带随意系在腰间，说不出得自在飘逸，下身一条深蓝色小脚仔裤，一双坡跟鞋，更是衬的美腿修长，让人移不开视线，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进他心里，让他本就不安分的心思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蠢蠢欲动，久久无法沉寂。

　　车拐上主干道，顾云生才开口问道

　　“想吃点什么，中午也应该没怎么好好吃，不如去吃西餐吧”

　　顾云生没有保持一如既往的沉默，开口问道，眼波中流淌着沉静的温柔，脸上更是遮盖不住的明朗笑意，听到这里，赵静不由得一愣，毫不掩饰一脸的疑惑，扭头看着他

　　顾云生似乎料到她的反应，笑着解释道

　　“今天在商场看见你们了”

　　“哦，随便什么都行”听清他的话，赵静有些不好意思，随口扯着话题

　　“你们周末也要加班？”

　　“那也不一定，看情况吧”顾云生斟酌的说道

　　“有时忙起来几天几夜都不休息的时候也有，不忙的时候也不用每天去上班，是不是周末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赵静随口一问，听他这样认真解释的感觉还挺不错，放下心中要唱独角戏的忧虑，顺着往下说

　　“那样确实少了很多束缚，但是生活太不规律的话，会很不习惯吧？”

　　“时间长了就好了，不过有时也会很羡慕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像你这样就挺好的”

　　他态度诚恳，赵静不由的笑道

　　“我是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理想抱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混日子罢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觉得女孩这样没什么不好，女人有再宏伟的抱负再远大的理想最终都还是要回归家庭的，又何必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安安稳稳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他似乎意有所指，语气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声音也有些暗哑，赵静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你不会觉得我想有些传统？”

　　久久没收到回音，顾云生试探着问道

　　“哦，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社会分工不同，男女各司其职，无可厚非”

　　赵静觉得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他的想法她理解，大部分男人的理想伴侣就是工资不需要太高，能力不需要太强，能够基本自立，但也不要过分要强，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说起来要求真的不高，只是有一个前提，你的另一半经济基础允许你这么的随心所欲，而很多女性恰恰缺少的就是这个前提，这其中拼搏的辛酸又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呢？

　　“你很理智也很大度”

　　顾云生看了她一眼很公允的说道

　　“所以我很好奇你会觉得什么样的人比较适合你？”

　　顾云生接着问道，咋一听到这个问题会觉得太突兀，而不是完全熟识的单身男女来谈论这个话题无形中又多了一层暧昧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子衿说的那句“我觉得你们很搭”，赵静无端觉得有些别扭，抬头对上顾云生一双深沉如湖水般的眼眸里满满坦然，又觉得自己太敏感，尽胡思乱想起来，潜意识果然是个祸害人的东西。

　　她对另一半的要求？她很久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了，仿佛曾今也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当时瞬间就想到那个人，答案毫无悬念，那情形就如向别人展示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物一样，语气中是满满的自豪，偏偏又想装作无所谓，说的漫不经心，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春风得意。

　　曾经骚动的心已然如止水，现在再来回答这个问题，彷如隔世，也让她觉得有些讽刺，人生就是一部反转剧，曾经豪言壮语，海誓山盟的时候又如何会想到今天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呢？无奈的是人生再狗血，自己也得尽责的演下去，然后再悲春伤秋一回，来回折腾几次，也就差不多可以交差了。

　　赵静笑笑，开口道

　　“没什么要求，看着顺眼就行”

　　顾云生顾盼生辉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下来，对她的敷衍有些无奈，不过随即调整了位置，正对着赵静，若无其事似地说道

　　“那你看我成吗”

　　说完还一脸期盼的看向对方，赵静没想到顾云生还有这样的幽默细胞，于是很配合的盯着他上下看了一圈，一本正经的回答

　　“嗯，看着还真的挺不错，遗憾的是我有基本的操守，别人家院子的草再茂盛，还是看看就好了”

　　听完她的话，顾云生一时愣在那里，然后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赵静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心跳蹦的厉害，顾云生说话时眼里流露出的认真还有那么点戚戚然和一丝期待，让她有些不安，自己这样毫无根据的盖棺定论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些歉意，只是误会也罢，事实也罢，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麻烦她需要及时的处理干净。

　　还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看见顾云生面无表情，眉头紧锁，也适时的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