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灵师》翳风

3、车祸的巧合

　　太阳差不多也落山了，石头有点累，不想动，于是躺在床上，拿出购物袋里的东西，细细打量起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金属的小剑。石头估计了一下，应该有十厘米长，宽有五六毫米的样子，剑身泛黑，刻着一个篆体的“破”字，剑柄很普通，带了一根长约十厘米的链子，末端连了一个活动的扣子。顶多是个装饰物，除了那个“破”字，看不出什么特色。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放进自己包里的，反正最近自己精神有问题，记错了，幻听了，甚至健忘了都是很正常的。
　　过了一会儿，宿舍里的其它同学陆续回来了，其中有俩同学还给石头带了吃的，一杯豆腐脑，两个包子。石头和宿舍里的人相处的都还不错，大家平时也都相互关心，不管是虚情还是真心，石头都觉得温暖。吃完东西，石头又累了，把药吃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也不想刷牙洗脸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半夜被一声巨大的声响吵醒了，就像重物坠落在地面的声音，不过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石头醒来的时候又听不到那声音了，说是幻听或者梦也不一定。看了看手机，半夜三点二十。
　　宿舍里的同学都很安静地在休息，放屁打嗝打喷嚏梦话呼噜都没有，走廊上也静悄悄的，只有自己受到了惊吓，心脏狂跳个不停，要再这么狂跳下去，准活不了多久了。不过，这是男生宿舍，还是在闹市区，这么安静好像有点过分了，居然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石头闭上眼睛，可怎么都睡不着，老觉得床边有影子在晃来晃去，晃得他心慌眼花，一睁开眼睛，床前却什么都没有，闭上眼睛，那种感觉又来来。石头紧张得不行，他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从小就怕，而且他知道大部分时间都是人吓人，那些影子其实很有可能是自己眼皮颤动的结果，可越是这么劝说自己，就越无法入睡。甚至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石头翻了个身，将脸冲着墙，这样的姿势会让他觉得安全些。枕头下面似乎有点不平，枕着不舒服，石头吧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了一样东西。
　　正是自己白天看的那把小剑。石头将剑抽出来，剑身上的“破”字似乎在发着隐隐的红光，明明应该看不清的才对。应该是荧光之类的东西吧。而且，手里握着一样东西心里似乎也踏实了不少，果然十指连心吗？那白天的那个男人，可有点神。
　　“东方琉璃”“望月草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是真是假，老这么想着也不行，了解一下，自己的心里也不会老这么惦记着，最近自己都快疯了……

　　懒腰，手里还攥着那把剑。头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虽然还是有点晕晕的。
　　一声刺耳的警笛在楼下响起，石头支起了耳朵。看到宿舍里的其它同学都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石头下床，也走到阳台上。
　　——你们在看什么啊？
　　——车祸呗，真想不明白这些交警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的地段还能出车祸？！
　　石头趴在阳台上，往下看着，但是眼睛近视，又看不清，只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白色的警车停在旁边。别的就看不清了。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没戴眼镜，看不清。
　　——就刚刚没多久的事情，好像是个电动车和一辆轿车。也不知道是谁碰了谁，救护车刚刚走，好像挺严重的样子。
　　反正车祸，与自己也无关，虽然是一种很让人悲伤的事情，但是每天发生的车祸那么多，人们也就麻木了。石头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又愣住了，人群边上有个人特别的显眼，石头看的很清楚，好像所有的东西对于那个人来讲都是被虚化处理的背景，只有他是最为清晰地突出在画面上的，仔细一看，那人似乎就是镇伟。
　　——诶，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镇伟？
　　——石头你糊涂了吧？我们这儿是十四楼诶，怎么可能看得清楚，而且那么多人哪儿还分得清谁是谁啊，一眼望去全都是头。
　　石头揉了揉眼睛，可是再看下去还和刚才的情况一样，而且这次他清楚地看到镇伟抬起头朝宿舍楼这边看了一下，甚至还看到镇伟的脸上带着的一抹诡异的微笑。
　　——镇伟还朝着我们这儿看了，你们没看到吗？
　　石头再次向舍友确认。
　　舍友们摇了摇头。
　　难道自己灵魂出窍了？石头记得有的书上讲过，当人体阳气极度虚弱，或者灵魂出窍的时候总能看到或者看清平时所看不到的东西。仔细想想也是，自己五百度的近视，怎么可能看得清镇伟，更别说镇伟脸上的表情了。石头决定不再去想了，如果自己再想下去，估计真的会崩溃。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于是洗脸刷牙，然后下楼。电梯里，楼下，路上都有人在议论这场车祸，有很多的版本，但是最多的版本就是说轿车本来很平稳地行驶着，到岔路口时本来打了向右的转向灯，却直直地向左冲去，撞到了一个骑电动车的女人。据说地上有好大一滩血，女人当时就不动了。
　　本来准备出去吃饭的，但是一想到要经过车祸现场，石头就觉得不舒服，决定去学校里的超市买点东西吃，顺便去旁边的书店看看有没有新书。
　　石头卖了一袋沾着提子的吐司，一盒牛奶，一根火腿肠。然后拎着这些东西绕过超市向后走。听同学们讲这边新开了一家书店，本来学校的书店就不少，这个书店之所以独特的原因是可以免费看书，像一个小型的书吧，有桌子放在窗边。环境很好，也许自己可以边吃东西边看书。
　　石头喝了一口牛奶，抬头看着眼前的书店。
　　——草堂。
　　明明是个书店，为什么要起一个药铺的名字，还是个中药铺。棕色框边的玻璃门擦得很干净，“营业中”的牌子挂在上面。门两旁是两个精致的花坛，种着一些长得很像韭菜的草，开着白色的花。
　　望月草堂，会不会说的就是它？
　　石头推开了书店的门，书店左侧摆着很多的书架，右边靠窗是棕色的桌椅，可以面对面坐两个人，店子里铺着棕色的木地板，窗户的边框也是棕色的。石头心想，这一定是个没经济头脑的家伙，书店开成图书馆很难赚到钱的吧？石头一直往后走到最后一个位子，然后把自己的食物放在桌上，然后准备转身去书架那边找书看。
　　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生，礼貌地拿起了石头放在桌上的东西。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允许带食物进来。
　　——你们这儿卖书的条件还这么多？
　　石头接过东西，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老板的规定。
　　男生伸出手朝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头有点无奈，正准备走呢，忽然想起来正事还没问。
　　——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姓东方的人？
　　男生摇摇头。
　　——那有没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的？比我高点，身高有一米八多的样子。
　　男生摇摇头。
　　——我们老板四十多岁了，不戴眼镜，也没那么高，我们这儿也就我这一个工作人员。
　　——哦。
　　石头转身准备走，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白色猫咪躺在他脚下，用爪子抓着他的鞋带，玩的很开心。石头低下头摸了摸猫咪的头，猫咪不理他，继续抓他的鞋带子。很快他的鞋带子就被解开了。然后猫咪就扭着八字步走了。
　　一回头，刚才那个男生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学校的野猫，很喜欢看书，天天都到这儿来，不过他一般都不怎么理人，蛮冷漠的。
　　石头蹲下去，开始系鞋带。
　　——没事，我从小就喜欢猫。猫很有灵性。
　　话还没说完，听到头顶上有响动，随即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
　　——猫咪，不要捣乱了！
　　那猫咪正蹲在书架顶端看着自己，或者用注视来形容更为贴切，一瞬间石头甚至认为那猫有着一双人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猫扭过身子，丢给石头一个屁股，然后从书架顶端跳下来，走到窗边跳上桌子，又跳出窗外。
　　石头低头一看，面前摊着一本书。书上画了一轮圆圆的明月。
　　——农历每月十五的月亮，又称满月，望月。
　　石头捡起书本，递给正在嘟囔着擦桌子的男生。
　　——书给你。今天农历多少？
　　男生摇摇头。
　　石头掏出手机查了查日历，然后心里默默地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说

　　我这是存稿，看能发到什么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