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记》千城殇

5、闯荡江湖

　　余亦恒吃过早点，带上自己的长剑便朝着城郊的玉山走去。他来了这京城许久，倒是真的没去过玉山。

　　相传在千年前，此处多出羊脂白玉。

　　这羊脂白玉本出自新疆，京城此处本是产不出此等玉石的，却不料这玉山却出了如此名贵的玉。

　　只是到了太祖之时，有一夜狂风大作，暴雨淋沥，到了清晨，采玉的人这才发现，一夜之间所有的玉石都不见了踪影。此后，这玉山再也没有了玉。

　　如此稀奇的山，余亦恒早就想来看看了。

　　余亦恒沿着山路走了几步，发现山路上并没有杂草，倒是向经常有人出没的痕迹。

　　山路的两侧的杂草长的过高了些，想必这两侧人迹罕至。

　　走了不多时，余亦恒便发现了一处茅屋。

　　走上前叩了叩门，里面并没有人回应，余亦恒便擅作主张推开了门，屋内并没有人，陈设简单，只一张床，一张桌而已。想必是这茅屋只是农户用来守山用的。

　　余亦恒掩上门，又四处查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道，看来这玉山也不见得有什么名堂，还是早早下山去鲁凌要紧。

　　余亦恒抬起头来，用衣袖遮了阳光，看样子似乎已经是午时，这玉山看着不高，一来一回倒也废了不少功夫。

　　眼看着快到山脚，山里倒是不安稳起来。

　　右侧的杂草丛里时不时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余亦恒不由得捏紧手里的长剑。

　　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余亦恒发现草丛中的响动只停留在一处，这不知名的东西也不曾挪过地方，只在那一处活动。

　　难不成是兔子？

　　今天有口福了，余亦恒心里暗喜。

　　乌黑的眼眸滴溜溜一转，余亦恒提了长剑悄悄的拨开草丛靠近那猎物。

　　待靠近了猎物，余亦恒看准了位置，刚掷出手中的长剑，草丛内一晃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人！

　　那人背对着余亦恒猛地站起身来，手中不知抱了什么东西，自顾自的盯着手里的东西，全然不知一柄长剑正冲着他后心而来。

　　余亦恒暗叫不好，情急之下，他一把扯下腰间佩戴的玉佩掷出。

　　‘当’

　　长剑在触及那人的后心之前顺利的被玉佩击下。

　　听到身后的声响，白色人影惊恐的转身。

　　“我说你，没事躲在这鬼鬼祟祟的作甚？若是不小心误伤了你，我还要吃官司。”余亦恒有些气急败坏，这人好不无聊，没事躲在这山林里，若是错杀了他，岂不叫他白白当了杀人凶手？话还没说完，瞧见了白色人影的脸，余亦恒愣怔住：“奶气娃娃？！”

　　眼前这人可不就是柒羽吗。

　　只是这一身打扮——束发凌乱的快要散开，脸上尽是土黄色的泥，白色的冰丝外衣上也满是泥土。

　　“你这是……在干嘛？”余亦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柒羽显然还处在刚才的惊吓中，愣了半饷，兴高采烈的从怀里掏出一只东西来递到余亦恒的眼前，“看！”

　　余亦恒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柒羽抱在怀里一直宝贝的东西居然是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球，肉球的外侧似乎攀着一些类似血管的东西，仿佛有生命一般一下一下在跳动着。

　　余亦恒压了压心里的恶心感，“你，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哪弄来的？”

　　柒羽一指地上一个硕大的坑，“这儿挖出来的。”

　　余亦恒看着眼前的大坑无力的扶额，“奶气娃娃，你这闹得哪一出？”

　　柒羽见他唤自己‘奶气娃娃’便不高兴了，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

　　“哎，你怎么了？”

　　深山中自然声音清朗，这一声叫唤虽然不高，却足以让柒羽听见，可他却并不理睬，气鼓鼓的只管往前走。

　　柒羽才走了没有几步，突然草丛里多了许多脚步声。

　　余亦恒侧耳倾听声音的来源，心里一紧，那些声音是朝着柒羽去的。

　　未等余亦恒反应过来，柒羽的身侧已经围上了七八个人，个个手持长剑，看似武功并不弱。

　　“奶气娃娃小心！”

　　随着余亦恒的吼声，一名歹徒已然持着长剑攻向柒羽。

　　柒羽微微闪身避过剑锋，右手搂了肉球，左手鬼使神差的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一档，接下来另一名歹徒的剑。

　　“谁派你们来的？”柒羽懒懒的将扇子往肩上一搭，语气中也透着懒懒的味道。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头颅值一千两银子，兄弟们上。”一个蒙着面的魁梧大汉一挥手，几个人又迅速的将柒羽围住。

　　柒羽忙用扇子去挡，几个飞身远远的避开那些人，尽量不让自己被围住。

　　这边，余亦恒完全傻眼了，这奶娃娃，上回见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原来他是会武的，而且，看着架势，若不是他身体差些，这些个宵小还不是几招之内就能解决的事。

　　柒羽紧紧的搂着肉球，左手费力的招架，见余亦恒只在那发愣，便气呼呼的向他瞪去，高声喊道：“喂，你倒是过来帮忙啊。”

　　余亦恒扶了扶额，无奈的抽出长剑替他挡去从身后袭来的剑，“你能不能把那玩意儿给扔了，性命要紧。”

　　“不要！木木很好玩。”柒羽一脚踢开身边的一个歹徒，一提气，飞上树枝，把扇子往腰间一插，摘了树上不知名的果实便往下扔，“我不怕，反正你会救我的。”

　　余亦恒虽然并未正式拜过什么师父，这一身的武艺深得慧谷谷主真传，对付几个宵小那是轻而易举。

　　不多时，七八个人也已经被他折腾的体力不支，再加上柒羽在树上胡乱的扔着果实来扰乱他们，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七八个人便败下阵来，纷纷后退着逃跑了。

　　“你倒是看准了再扔啊。”

　　余亦恒见歹徒跑的远了，把长剑一收。有些生气的一脚把一颗果实踢回给树上的柒羽，指了指额头上的红肿，“你也不看看你力道多大，看看这，都起包了。”

　　“嘻嘻，你没本事避开，倒是怪我力道大。”柒羽高兴的把肉球往地上一扔，多了一只手，柒羽玩的更加高兴。

　　余亦恒这次彻底无语了，刚才命在旦夕，他紧紧搂着那块恶心人的肉球不放，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就为了扔他，就把肉球给扔了，感情这东西对他本就没什么用，胡闹，真是胡闹。

　　“喂，你够了啊。再这样看我不把你拽下来扁你。”余亦恒似乎是真的动气了，语气有些恶狠狠。

　　“你不敢。”柒羽笑嘻嘻的坐在树枝上，两条腿一晃一晃。

　　“这世上还没有我余亦恒不敢的事。”余亦恒抬手揉揉脖子，这样说话，确实很累。

　　柒羽从树上一跃而下，用手抹了抹脸，从地上捡了肉球重新抱在怀里：“一点也不好玩，我走了。”

　　余亦恒自觉的无趣，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那你回去吧，省的你那个姓孙的朋友到处找你，奶气的要死。”

　　“他不姓孙，那日他是诓你的。”柒羽回身，嘴角含着笑，像是开心极了，“他说了你便信，真是比猪还要笨。”

　　余亦恒见他笑的开心，不由得被吸引，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侧，“你捡这肉球做什么？”

　　柒羽得意的看着余亦恒，眼里写满了自傲，“这是极好的药材。”

　　“前日见你身上不好，今日如此生龙活虎是吃了这个？”余亦恒看着他怀里的肉球不由得恶心。
　　“当然不是。”柒羽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既然你得了这东西了，也该回去了。”余亦恒觉得肚子饿得不行，跟这奶气的娃娃耗着也不是个事，还是赶紧下山去找点吃的要紧。

　　“我被家里赶出来了。”柒羽看着余亦恒的背影可怜兮兮道。

　　“啊？！”余亦恒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我被家里赶出来了。我今后便跟着你去江湖上玩吧？”柒羽一把扯了余亦恒的衣袖。

　　“……”

　　“你今日不收留本少爷，本少爷就去江湖上说你有‘落英无双’的秘笈。”

　　“……”

　　“好吧，你若是不带着本少爷，本少爷就会让人宰了卖，还只卖一千两银子。”说到这柒羽愤愤的捏紧拳头，“本少爷的头颅居然只值一千两银子，而不是一千两黄金，瞎了他们的狗眼。”

　　“……”余亦恒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位柒少爷似乎脑子有些不好使。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走吧。”

　　柒羽趁着余亦恒正发愣，高兴的一把扯着他的衣袖往山下走。

　　于是，糊里糊涂的，余亦恒就带了个‘拖油瓶’闯荡江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