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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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直的树干直指苍天，有着相同的间隔，整齐的环绕在跑道周围。碧草悠悠，随风摇曳，犹如那些蓬勃的青春。
蓝天下，漂浮着几片云，慢慢移动，有些混合在一起，融为一体，变得更大、更厚，有些却交错而过，互不相干，虚虚幻幻，就像人生一样。
主席台上，一身西装的校长，挺着便便大腹，拿着话筒，对着台下一列列排得并不整齐的学生，宣布新学期的开始。身边两位主任，面带笑容，应和着校长，双手不断拍击。
朱穆青，其中的一位，看着眼前的景象，还有着云淡风轻的天空，眼神变得迷离，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气流，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东西。在那个时空里，有欢笑，有憧憬，也有那无尽的延续至今的悲伤。
他慢慢的回过神，注视着左后方的那个阵队，那是高三的地方，年复一年，他在这里已经有六个年华，从教师做到主任，六届学生纷纷离他而去，走向自己的人生，然而，今年的高三，总有预感和往常的不太一样，那两个人，两个遍体鳞伤的男生，一直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也许上天就是安排如此，但他希望结局会不同。
校长的话讲完，同学们响起了隆隆的掌声，其实，没有几个会听那些年年都讲的话，只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拍手而已。
金倩，便是其中之一，已经在沐青过了两年，唯一觉得百看不厌的，便是周身的花草树木，蓝天白云，和那清凉的微风。
从开学典礼开始到现在，她的眼睛一只停留在她身边的女生身上，虽然一个多月没见，可她不会忘记，那天，在一个蓝绿色的世界里，他牵着这个人的手。
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很干净，扎着马尾辫，带着蓝色的头饰，脸色有些憔悴，和自己差不多高，看了很久，始终不明白，为何他会选择和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在一起？是那种朴实自然的味道吗？应该不会吧。或者，又是另一种缘分，其实只要大家都快乐就好，他会觉得现在很好吧。
望向蓝蓝的天空，心中有疑虑，但也不再强求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就要放开，那么长的时间，她早已不学会在乎了。
即使已入秋，但头顶上的烈阳还是很不客气，晒的同学们汗流浃背，古恒的脸上已淌下了几条汗水留下的印迹，排在队伍后面，一直看着站在第一排的女孩，看见她的眼睛一只盯着隔壁班的女生，定睛一瞧，自己也惊了一下，那个女孩？！忽然明白了什么，但转瞬间，变成了担忧。
她终究不能放下吗？不论自己怎么努力，还是比不上那个不在她身边的人吗？
眼中有着失落，但还是充满着怜惜与爱恋。
可他没有感觉到，此时，在人群里，一个角落，有一双冰一样寒冷的眼睛正盯着他。
“开学典礼到此结束！”掌声又一次响起，同学们纷纷回教室，开始又一个学期的奋斗，但对于今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料。
正午的太阳，照得更加凶猛，连早上那点和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以还是有人会去操场打球。
教室里，电风扇打出有规律的节奏，在头顶旋转。
“金倩——”忍了大半天，还是想将那些本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今天早上你盯着那个女孩子看，是不是……”
“不是。”好想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很淡定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我看她是因为我想了解一些事情，但后来觉得，这些事应该和我没关系，因为我觉得我们要尊重上天安排的缘分。”
“哦，”没料到她会那么直接，“那你尊重老天给你的缘分了吗？”淡淡地问。
“咔——”活动铅笔的铅芯在桌上折断。
“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很清楚，从那天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但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去承认，她希望就像这样，不要再有任何改变，她害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古恒，我……”
“哈哈……”笑出了声，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傻丫头，别乱想，开心就好。”
“谢谢。”她真的很感谢，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那种逃避了什么而感到庆幸的笑容，但伴随着这种笑容的还有一样东西，叫做悲伤。
古恒，也笑了，为了她能快乐，自己必须笑，至少他明白了，她没有再因为那个人而勉强自己，可又有谁知道，他那样的笑容的背后，有着多少的泪水。
不论怎样，能让她快乐，那便是自己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动力，她的笑容，是得到的最好的成果，哪怕是一辈子，也会守护着她。
高三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快，面对的除了题目还是题目，单调、乏味。
有着古恒的陪伴，金倩一天比一天开心，不去理睬那些和她无关的事情，认真读书，成绩进步的也很快，脸上的笑容也比往日多了很多。
眼看着自己的成果，古恒心里有无尽的欣慰，全部来自于她的快乐。
没过多久，他们也知道了那个女孩叫唐颖，也许是由于男朋友的缘故，成为了那些八卦女生口中的“人物”，的确，男朋友那么帅，又那么好，真的让不少女孩眼红呢！特别的是，听说他们是突然在一起的，之前根本不认识。
金倩每听到这些，虽会觉得刺耳，还会觉得奇怪，但她却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在她心中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可对于自己的那份安排，始终不敢去面对，只知道，每一次他叫她“傻丫头”，叫她做题目，放学等她一起回家……，都会特别的开心，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她的依靠，不愿去理解那份感情，只是觉得这一刻的快乐就好。
没有人了解，她心中的那块冰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久久不肯化去，哪怕是他，也不能够明白。
日复一日，平平静静，直到那一天，这一切的平静被一个“谣言”给打破。
课间，教学楼里都是嘈杂声，五楼却安静的出奇，那里是高三的教室，除了泡水处和卫生间偶尔会有一点谈笑，其它地点都很少有声音。
走廊里，几个同学匆匆而过，都忙着回教室埋头苦干。
金倩和古恒，拿着各自的水杯，来到泡水处。
“那道题到底怎么做啊？！”排队时，被化学题难住的金倩开口问。
“哪道啊？！”倒掉上节课剩在杯子里的水，转向满脸着急的小女孩。
“就是模拟卷第七套的最后一题。”手指在盖子上拨来拨去，很熟练的把题号说了出来，显然是困惑了很久。
“哦，待会儿回去教你。”脸上带着微笑，低头看着只有自己下巴那么高的女孩。
“好！嘻嘻！”好像就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金倩开心地笑了。
“傻丫头！”顺手挠了挠她的头发。
“你知道吗？就是这个女孩，是林水乔的前任女朋友，不过那小子也够花心的，谈了两年还把人家甩了。”
“是呀是呀！后来不时又跟四班那个叫唐颖的女生嘛！天天看到他们一起上下学！”
“你不知道啊！他又把人家甩了！”
“啊？！真的啊？！”
“具体的不清楚，可这一阵子，他都是一个人的，那个叫唐颖的也没来上学，八成是气坏了。”
“这年头，帅哥不能找哇？！”
“就是就是……”
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是那些人走远了。
金倩早已习惯了那些“八卦”，因为自己是那个大帅哥的前任女朋友，所以这些是难免的，背后的指指点点已不放在心上，可今天“她们”的对话真真实实的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她的心上。
他又把人家甩了？他只是在玩弄感情？那个可怜的女孩是不是和她当初一样伤心呢？他怎么可以这样？……等等一系列的疑问和愤怒爬上了早已平息的心，犹如一把火灾炙烤着那颗已被冰封的心，冰火交加，让她的手不经意的颤抖，甚至握不住手中那个还未装水的杯子。
“金倩，你……”看着眼前的她，渐渐发白的脸色和那双可以看得出在发抖的手，古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清楚，刚刚那些人的话刺到了她，可自己却不知如何去安慰。
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倒满两杯热腾腾的水，“走吧，我教你做题目。”脸上依旧露着微笑，淡淡的，但却很温柔。
“好。”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同学们都埋头做作业，只有讨论题目的声响。窗外，吹着凉飕飕的秋风，夹带着点雨丝，一阵风进来，打湿了窗台上的几个水杯。
“明白了吗？”说完题，习惯性的将圆珠笔在卷子上敲了两下，古恒抬头看向和自己正面对面的女孩。
“嗯，谢谢！”点了点头，便要转身。
“呃……金倩，刚刚的事你……”
“放心，我没事。”转过身，没有再多话，拿起笔演算刚刚搞懂的题目，生怕待会儿又忘了，但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怎么会没事呢？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还在焦灼着，让她很痛恨痛。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满是担忧，难道这么多的努力还是不行吗？还抵不过一个“谣言”，就因为那个“谣言”里有那个人的存在？心如刀绞，表面却一如既往的沉静，为了她，他愿意承受这一切。
傍晚，雨停了，风还是一样刮着，凄凄凉凉，打在身上，引起阵阵寒意，让人不禁打个哆嗦。
公园旁的人行道上，几个行人匆匆而过，生怕天再大哭一场，这样的天气，让人想想就会皱眉。
两个身穿校服的青年走在叶子已经渐渐泛黄的树丛下，树的枝叶里时常会有雨水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却毫不在意，就这样默默的行走。
古恒几次想打破这种寂静，想努力去打开那颗被冰封的心，可是都没有做到，他不敢，他害怕稍过用力便会将其弄碎，然后……再也拼不起来。
地上已有掉落的黄叶，在风的推动下，慢慢地在离地很近的空间打出一轮一轮的漩涡，风过后又继续凌乱的铺洒在人行道或草丛里。
看着身边小小的女孩，她眼底流露出的悲伤一点点的刺痛着他，又有几股风吹来，她抿了抿嘴唇，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好冷呀，就像那天一样，感到彻骨的寒冷，她没有低头躲开那个公园，反而很认真地看了几次，似乎在捕捉着什么，天天走的这条路，好像又如几个月前变得好长好长。
肩上突然一重，一件校服外套一安稳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有一股莫名但又熟悉的感觉，这是什么呢？她记不起来了，也不愿意去想，心里真的好烦。
“金倩，你还好吧？”语气虽淡却又带了点着急，好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失魂落魄，那天在公园时这样，在海底世界也是这样，今天又是如此，难道真的不能摆脱这个人吗？
“嗯。”淡淡的，丝毫没有听到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声音就随便的回应一下而已，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千百种情绪在脑海里较之纠缠，弄得她好累好累，可又无能为力，任凭它们的肆虐。
简短的对答后又是一片沉默。
脚下偶尔才到几片树叶，发出“卡兹——”的声音。
突然间，同一时刻，两人同时抬头，注意到了远处正前方的一个人，熟悉的身影，黑黄相间的脚踏车停放在花丛边，坐在后座上，手里摆弄着两张类似卡片的东西。
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前走着，渐渐的，那个身影变得清晰；渐渐的，能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渐渐的，在走路的两个人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浪潮，只是原因各不相同。
在后座上，已经等了很久，这种熟悉的等待让他心里也有一些痛处，想起以前的种种，因为他的一个错误，而变成了这样的结局。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封信，揣测这里面会写些什么，手指不停的将两封信交错，一上一下很灵活。
古恒和金倩已经在不远处站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眼神变得迷离，注意力一直在手上的信件上，直到有两个身影进入他眼角的余光。站起身，视线正好和她对上，她的眼中闪着水光，只是始终让那些“水光”留在眼里，她的神情是聚集了多种情感，手紧紧握拳，几乎只有靠这样才能平静下来；不同于她旁边的人，脸上是有一个单一明显的表情——愤怒。
“我有事情找你。”淡淡的，和平时一样冷漠，虽有一段距离，却没有走向前，只是将嗓音提高了些。
“嗯。”眼睛由看转变为注视，没有离开过眼前的这个人最熟悉又是最陌生的人。
“我先走了。”古恒此时觉得自己好没用，自己那么久的努力却抵不上这个人的出现，如此镇静的他，此刻却失去了风度，自顾自的离开，强压着痛苦，脸上表情也变得扭曲。
“你不用走的。”依旧是淡淡的，没有管他说出这句话女孩脸上的一下抽搐。
没有理会，就这样踱步而去，他也没有去拦，两个一样骄傲的男生，永远不会向任何一方低头。
金倩心中已有无数滴眼泪淌过，手也握得更紧，指节都微微泛白，是啊，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需要两个人的时间地点，可在同一条路上以前却有过那么多的“回忆”。
风潇潇而过，灰色的天空下，立着两个人，都注视着对方的脸，因为交织了太多的情感，神色变得复杂，但始终还是如表面一样的安静。
“你还好吗？”林水乔先开了口，眼神很专注的看着她，带着忧伤。
“还好，你呢？”虽知道他看着自己，心里一直明白，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只不过在于同情，可今天的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叫做忧伤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是从来不会再这样的男子脸上出现的，她有点疑惑了，除了那次他失去了林霜时看到过以外，再也没有过，可现在……
但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不能原谅的，金倩甚至可以联想到那个叫做唐颖的女孩的痛苦。
“一般，过得去。”和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回答，秋风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一直是那么的出众，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漫不经心”换来的不是沉默，而是一阵狂吼，让他对眼前的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投向惊奇的目光。
“是吗？！你怎么一直这样？！你甩了我，我两年来的感情之得到了一句‘对不起’，但是现在你又这样对唐颖，为什么？！你不是很爱林霜吗？！你这个混蛋？！都是骗人的！”一边骂着，一边忍着挂在眼角即将要流出的泪水，她很清楚，一旦哭了，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她也更清楚，对于他这样的人，眼泪只不过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看了很久，林水乔心里翻腾了不知道几个波澜，这样软弱的女孩似乎改变了许多许多，因为他么？！他真的歉她很多呀！虽然长大是一件好事，可对于金倩这样的改变，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他明白她的改变是在痛苦中的，犹如一只蝴蝶，在痛苦中蜕变，然而这些痛苦是他给的，一个她如此爱的人，因为爱得太深，所以相应的，痛得也更痛，想到这，他不易察觉的打了个寒颤。
脑子里挣扎着，到底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如果她知道了是不是又会接受一次打击，她究竟还能接受多少呢？无奈中，他缓缓的低下了头。
“没有话说吗？！那你找我干嘛？！来看看我到底变成什么样吗？！”见他这样，心里更加恼火，好像一辈子没有法的火，就要在此时迸发。
“她死了。”声音低低的，可却如芒刺一般刺入人的耳朵，“唐颖她死了，就在上个星期。”重复着，没有看对方脸上瞬间煞白的表情，出于对她的了解，闭着眼睛便能想到此是她是什么样的。
“……”肩膀往下一垂，披在肩上的校服滑下一个角，随风摇摆几下，又继续停留在身上。不只是衣服，金倩此时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想写了气的气球，往下慢慢地垂落。之前所有的火气全部在瞬间泄去，一种凄凉、揪心的寂寞，还有那些不可言喻的难受一下子冲入心底、脑海，神经渐渐变得失控，一直忍着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女孩还是因为什么，只是真的好想好想哭。
“那天她妈妈来学校门口等我，眼睛很红，我很震惊，她拉着我的手，说求我做她女儿的男朋友，”手从裤袋里拿出纸巾，走到眼前这个流泪的女孩面前，轻轻擦拭着她小小的脸庞，可不管怎么擦，泪水总还会落下，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链子，滴滴下坠，不知不觉至今已擦去了半包，随着他的话语，又会有新的泪水淌下，“她不断的要求我答应，我问她理由，她哽咽地诉说着她们母女的遭遇，原来唐颖的父亲因为心脏病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自己也因为遗传得了先天性的心脏病，就在几个月前，医生发出了病危通知，她的母亲快崩溃了，了解到女儿平时在谈吐中经常会谈到我，便认定我是她女儿的梦中情人，于是就来求我，希望能够让她女儿能够渡过快乐的余生。”
“那后来呢？”眼泪还是不停的在流。
“后来我知道了她并不喜欢我，经常谈论我是另有理由，可为了使她母亲能够放心，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在自己还剩一点生命的时候，选择顺着她母亲的意思，她真的很厉害。”
“再后来呢？！”
“我决定帮她，并且满足她所有的愿望，陪她玩，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照顾她，直到那一天，她睡在病房里，再也没有醒来。”林水乔的眼神变得忧伤，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再也看不到那层灰色以后的东西。
“这里有两封信，是唐颖写给你和林霜的，”他握起金倩的手，将信塞入她的手心，“你帮我给她吧。”
“为什么不自己给她？你应该还喜欢她，既然那只是个误会，那么说清楚就好了。”此刻的她心里好痛，可想到她的好友，她希望她能幸福。
“呵呵，也许我们注定一辈子不能在一起。她不会原谅我的，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至于我以后能为你做的，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你永远是我的……小妹妹。”眼神依然是悲伤的，但此时却多出了一种关怀，看上去更加得另人心痛。
又一次的沉默，金倩没有回答，心头仿佛发出一些东西被撕裂的声音，也许吧，有些东西被撕开了反而容易去面对。
此时的她只知道在身体里的一切都是苦的，回淌入喉咙的泪水和那一阵阵的思绪。
泪水一直从那个小小的脸颊滑落，嘴里也断断续续的发出哽咽的声音，就是停不下来，那么多的悲伤究竟何时能流尽。
“其实我想你应该早就明白，你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希望你能抓住它，不要错过你该得的，因为我知道你在意着它，既然想要就不要害怕，你心里应该明白，他没有走，一直在等你，就在你心里想的地方。”林水乔一语点破了她的心，也只有他能做到了吧，因为那颗种子是他种下的，那他就必须在它变成毒瘤前将它除去。
“去找他吧，希望你能幸福！”说着将手里的整包纸巾放在了她手里，将自行车掉了个头，脚一蹬，骑走了，风带起他的衣摆，俊秀的轮廓渐渐随风消失。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她眼前离开了，可她还是会依然注视着远方，直到彻底看不到他为止，这样的“习惯”不知还会延续到多久，或许现在，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会成为永远。
凉凉的秋风拂起她的鬓发，也带落了树枝上冰似的水滴，如一滴泪珠掉落在她的鼻梁，冰冷冰冷，将她的思绪从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梦里带回。
摸了摸鼻尖低落的水珠，看着手指渐渐又出神了，大大的透明的水珠形成了一个放大镜，让那些一罗罗的指纹显得格外清晰，也更加清晰的放大了一些本来看不到的东西……
她拉起滑落的衣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究竟是为什么呢？这样的感觉……，她这次没有放弃，拼命的回忆着，天空又飘下了阵阵的雨丝，点点冰凉的打在她的身上，这样的寒冷——，“古恒！”她就这样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那个等她已经等了太久的名字。
抓紧手中的校服和信开始奔跑起来，越跑越快，朝那个她心里想的地方跑去，模糊中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这个身影有着太多的寂寞，可却因为她的到来而开始变得温暖，两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流淌着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平息着呼吸，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泪又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脸颊，一滴一滴。
古恒将金倩揽入怀中，金倩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一个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呼吸与心跳，可拥有的却是整个世界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