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莲碧》冷箫依然

7、三（中）

　　“姐姐，姐姐，我怕……”桃杏儿拉着张嫣的衣袖，缩在张嫣背后一个劲儿的发抖。
　　大清早，太阳刚透过云层放出些光来，还有些清冷。张艳她们被玉姑领到了一个宽阔的空地，入眼都是穿着一色宫装的参选的女孩子，还有些比她们晚来的，都被姑姑领着聚到了这里。
　　渐渐地，来了好些公公和看上去年纪很老的宫女，看来是来给她们初选的选官了。
　　张嫣在袖子里捏了捏桃杏儿的手，拽她到自己身边站好了，不一会儿专门负责他们的选官便过来了。
　　张嫣她们被分到和其余六十名秀女一组，以年齿为序，都整齐站立，由选官按组逐个儿检查。太监边检查便说“某稍高，某稍矮，某稍胖，某稍瘦”，便有不合格的秀女被领出来，由小太监领着到别处去了。
　　这一轮初选淘汰的秀女大约一千人。
　　张嫣长得身材匀称，第一轮算是轻轻松松的过了，所幸桃杏儿虽有些婴儿肥，个头儿却也长足了，两个人都揩了把汗，长长得舒了口气，还没缓过神儿来，便被领着又去参加第二轮初选。
　　第二轮还是每百人一组，太监逐个儿检查被检秀女的耳、目、口、鼻、发、肤、腰、肩、背等十项，有一项不合格的就被淘汰。负责初选的太监走到张嫣那里，张嫣心里紧张，心想着不能紧张，对着那太监浅浅笑了一下，太监愣了愣，点了点头，径自走了过去，张嫣出了一口气，公公没说话，这便算是过了。
　　到了桃杏儿，桃杏儿怕眼睛还肿着，就努力撑着眼皮，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桃杏儿就好看在了眼睛上，这样一弄，也险险得过了第二轮的初试。
　　趁第三轮初试还没开始，两人靠在一起，找个角落歇了歇，这才发现刚刚太过紧张，里衣怕是全都汗湿了。
　　第二轮初试又淘汰了秀女一千人，第三轮还是一样，每百人一组，由太监再次检查，言为心声，审查声音。秀女们一一自报姓氏、籍贯、年岁，选官们听秀女的声音，凡是稍强、稍弱、稍粗、稍浊、稍快、稍慢的，都被淘汰，大约千人。
　　张嫣在家习字读书十来年，声音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桃杏儿有些拘谨，声音有些发颤，看着负责听音的公公眉头皱了，张嫣想了想，往公公手里偷偷塞了个黄玉的挂件，又对着那太监轻轻地福了福，太监掂了掂挂件的分量，又盯了桃杏儿一眼，就背着手往前去了。桃杏儿扯了扯张嫣的袖子，道了声“谢谢”，张嫣摇着头轻轻地笑了，
　　“我俩能一起走下去便一起走下去，要分也尽量分在一起，将来也好有个照应。”张嫣笑着对桃杏儿说。
　　只是不知道，这个稚嫩的小丫头，自己能保得了她几时。唉，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自己，这折磨人的初选，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等了一会儿，便有太监来报，第三轮初选淘汰秀女千人，剩下的两千人先回去休息，于午后未时再到此地参加第一轮的复选。
　　初选终于结束了。张嫣舒了口气，跟着玉姑回到梨院休息，经过一上午的初选，留下的秀女都很是疲惫，用过午膳就都坐在梨花树下的台阶上眯上一小会儿。
　　张嫣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嗅满院梨花的香气，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作者有话说

　　本章初选内容参考《大故宫》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