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三章 长柳疑云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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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风道，“这和你那天的药一样。”
裴元点头道，“嗯，普通的镇魂药，让人沉眠，与我想的一样。”他又问道，“总共用了几次？”
张儿子说，“好，好几次，几个月前已经成了，这事本来早就该耍了，结果两个月前村里来过一个医生，是薛二从镇上请来给他丈母娘治病的，那医生本事是有点，就是烦人！他治好了那婆娘却死活不走，没事干给全村人都派了药，结果那阵子我们怎么耍都没用，圣教的人就说等等，左等右等就等到这这几天，结果把你们招来了。”
裴元眼前一亮，“那大夫后来去哪了？”
“说是北上，说雪山里有他要的一味什么药，就走了。”
洛风问道，“你怀疑那人是王代？”
“可能是。”裴元沉思，“若是红衣教要向他的多管闲事寻仇，有可能跟着他抹去了他沿路留下的门派记号，只希望贵教不要那么无聊，自己毒术不够就拿一个医生来开玩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裴元问，“那地窖里有何物，引红衣教如此上心。”
“呵呵。”张老头颠颠地笑了，“你们绝对想不到，里面只有一个死人，胡人，衣服跟咱不一样，穿的倒挺风光，身上还有不少好东西，翡翠玛瑙戒指项链我们都给扒了，红衣教要走了尸体和他的令牌，就这两样卖给他们就得了三百两，戒指什么他们不要，我们就自己卖，卖的时候被薛齐抓包了，特娘的。”
“成捕头。”裴元打断他们道，“借一步说话。”
洛风适时地蹲下，摊手道，“薛村长父子两条人命，虽说你们只是红衣教的棋子，但也足够你们在牢里过很久了，钱财你们也用不到了，交出来吧，长柳村的人被你们闹得三魂齐飞，总该有点补偿。”
两人不动，神情憋屈，“别让我自己搜，多难看。”洛风笑道，“他们是人是鬼，我们会分，你们也甭操心了。”
片刻之后，成步堂押着两个犯人踏上了回金水镇的路，裴洛二人在原地将父子二人的钱财点了点数，收进包里，又旋身往长柳村走去。
第二天清晨，今天倒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浓雾，寅时过半就有日光铺在了长柳村的田野间，刘寡妇起床穿好了衣服，匍一打开房门，却看到裴元和洛风长身而立，在自家的院子里静静地候着，“刘夫人，借地一叙。”洛风说。
刘寡妇为他们上了热茶，神色不安。洛风从包里将张氏父子所有的钱总共七百多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刘寡妇一个激灵，扑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我不知道他们真的会杀人，我不知道，我以为都是演演戏，说几句好听的……我真的不知道……”
洛风傻眼，想把刘夫人搀起来，她却死活不肯起身，哭道，“薛齐她……欺我孤寡，地里的活也成天被他耽搁，我只想吓吓他，心想着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出，兴许我能选上村长，那也就不怕他了，他，他们还给了我钱，我收着了，都、都在这里。”她连忙从床板的夹缝中取出几张银票，整整一百两，丝毫未动，摊在桌上。洛风乘势将她扶回凳子上坐好，安慰了几句才说道，“前事俱往，无人再提，张氏父子已交给金水镇衙门收监，长柳村从今往后还要依靠刘夫人。”
“什么？”刘寡妇泪眼婆娑。
“这千两不到的银子，你且拿去，召一队人进来把村附近的山开一开，推成梯田还是不错的，再建个水渠，只要大家还想种地，天不绝路。”洛风道，“村口的像，老人家迷信，信就信吧，你领着他们不要拜昏了头就好，你就当是每一个头都磕给祖先，磕给皇天后土，磕给你自己也不会亏。”
“这……这…”
“你的孩子还在外省谋生吧？”
“嗯，他喜欢舞刀弄枪，也不知道入了哪家的兵营，还是进了戏班玩杂耍，他很久没回来了。”
“总会回来的，你也不想他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人，收着吧。”洛风将银票都归入她的手中，“另外，要辛苦你一件事情。”
此时裴元起身，给了她三包油纸包好的种子，“此三味药还算适合在你家原本那块荒地种植，养成之后按纸上的方法晒干入药，分配给村里每一户人，便不惧外敌。”裴元看向刘夫人，一字一句道，“刘夫人，裴某可否将长柳村近卌数人命的年年岁岁交予你手？”
刘寡妇瞬时动容，哽咽道，“我、我会的，我会的！”
当裴洛二人坐在继续北上的马车上时，洛风冷不防地问他，“所以，你还是没告诉我村头那石像是怎么回事。”
“哦？是么？我没说么？”裴元埋头在书里，“这是红衣教已经玩惯了的手法，把神像事先埋进去，然后放厚厚的几层豆芽在底下，等哪天下雨，豆芽长牙就把神像顶出地面了，它还能在人们面前‘不靠外力’自行生长，容易骗到人。”
“那不是也很容易穿帮？”洛风说，“如果他们谁好心给那菩萨建个庙，一把它抄起来就露陷了啊。”
“那就看你怎么说了，你能说是天赐豆芽什么的，然后引一大锅炒来一吃分而食之，包治百病云云。”
“真好哄……”洛风叹气。
裴元忽然瞥了他一眼，“也不是那么好哄的，人无法被自己不相信的感情所感动，也无法信仰自己不向往的力量，洛卿，你做了一件好事。”
“是么？”洛风想了想，“还是有点怪，毕竟是骗了人。”
“不道破而已，有信仰是一件好事啊！”裴元感叹。
“哟。”洛风笑，“裴先生真真不一样了，会说人话了。”
“哦不。”裴元严肃道，“我觉得你做的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用再去跟那些三姑六婆解释你们被谁骗了为什么会被骗谁是凶手谁又是好人，想到要去费这些唇舌我就头疼，真是感谢你的决定。”
洛风，“……不用谢。”
第三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三章 长柳疑云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