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宫锁妃》若夜瞳

9、第九章 夜发怪症

　　璀璨的星空铺满夜空，颗颗星星大而晶亮，微弱的光芒虽不足以驱逐整片黑暗，却给这漆黑的夜带来了一层色彩。
　　天上云忽而飘过，遮去一两颗星星，月下树影交错，借着皎洁的月光在地上形成一个倒影，错落的交错在一起，好似一盘棋局。静待着有人能以这天然为局，下一局绝世好棋。
　　时过子时，多数人早已睡下，仅有值班轮守的侍卫依然坚守在岗，用自己手中的刀护卫着整个皇宫的安全。
　　忽然间，皇宫东南侧人影骚动，灯火大亮，有人迅速跑出，直往太医院奔去。轮守的侍卫转头而望，那灯火大亮之处竟是——静凝斋。
　　静凝斋内灯火大亮，所有人都被唤起，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宫女不断跑着，手里或拿棉被，或拿热水，或拿火盆，脚步匆忙之下全是向着主寝宫而去。
　　“快点，把火盆点亮一些，没看到美人很冷吗？”赵秉在外吩咐着，让宫女将棉被，火盆，热水都放置妥当，看了看又喊道，“你去看看太医到了没有，快点。”
　　红香木锦莲纹紫檀床上，苏墨宛怀中紧紧抱着水凝雅，将厚重的被子全部裹在她的身上，火盆生着，热水也喝着，却也止不住她一直的发冷发抖。
　　“冷，冷——”水凝雅娇媚的脸上此刻苍白无比，好似面上铺上了一层冰霜，红润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抵制着周身的寒冷。
　　忽然，她一把推开苏墨宛，将身上裹着的棉被全数退去，原本苍白如冰霜的脸蛋忽然之间红润起来，继而越来越红，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努力扯着自己的衣服，好似要撕裂，以缓解突来的炎热。“我好热，好热——”
　　“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火盆都撤了，让人去取冰块来。还有太医到了没有，若再不来，休怪朕砍了他们的脑袋。”
　　苏墨宛离她最近，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热浪，这突来的忽冷忽热，铁定不是一般的疾病。“无言，今日太医来此诊断之后当真没有说美人有任何病症？”
　　“是。美人一开始觉得有些不适，身子也烫，可是休息了一会奴婢摸了摸她的身子，已经不再发烫，太医只是说美人许是休息不好才引起的乏力，其他并未说甚，况且那时美人并未诉过寒冷。”无言望着水凝雅的样子，心里也颇为紧张，心里总有个不好的感觉。
　　“哼，一群庸医。”苏墨宛一拳打在床榻上，引起不小的震动。水凝雅躲在床榻的一角，用手扇着风，还不忘平息他的怒气，“皇上，臣妾不过是生了病，许是白日里没有发出来，太医才诊治不出的，您就别怪他们了。”
　　“朕养他们是做事的，不是光吃饭不动脑的。”苏墨宛很少生气，可是看着美人如此难受，怒气就全数涌了上来。“赵秉，人来了没有，若再不来，让他们提头来见朕。”
　　“皇上，李太医，杨太医到。”赵秉的声音在外响起。
　　“微臣叩见——”
　　“速度给朕进来诊治。”
　　两人人刚要下拜的动作被苏墨宛的怒气打断，两人面面相觑，心知来晚了必定会引起皇上的不满，可是静凝斋到太医院有不少的一段距离，他们已是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却还是晚了。
　　待两人进来之时，苏墨宛一把拉过正热的冒汗的水凝雅，将她敞开的里衣穿好，并接过无言手中的外袍给她披上，水凝雅本就很热，但他却要自己披着外袍，正想反抗，却看到他眼中的怒意，虽然很难受，却也不也反驳。
　　两人正襟危坐之样上前，对着这寝宫内又是火盆又是冰块的，直觉这次出了麻烦。李太医是两人中的长者，又是太医院的总管事太医，官拜正一品。此刻他率先上前，望着脸色发红的水凝雅问道，“美人是从何时起开始有不适之感，不适之感又为何？”
　　“美人可说，微臣替美人把脉。”杨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官拜从二品，趁着李太医望着及问诊之际，他先切诊。
　　“本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和平常一样的时辰上床休息，却睡了不久开始便梦境连连，睡得很不踏实，然后不多时就感觉身子很冷，仿若掉入了冰窖里，可是过了没多久，这股冷就化作了一把火，好似是从内烧到外面，全身燥热不已。”
　　水凝雅说话间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无言拿着冰水浸湿的锦帕不住的替她擦着额间的细汗，触碰到那朵菩提花时，只感觉更加的妖艳殷红。
　　“美人，之前可有过此等病症？”
　　她自己是没有过，但不清楚这具身体是否有过，所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摇摇头，道，“早些前本宫曾从山上滚下，对于以前的事并不知晓，也忘了之前是否有过。但自那之后，到如今却从未有过。只是今日晨起，便感到身子不适，但太医看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本宫好生休息。”
　　“皇上，美人脉象虚弱且细速，以前身子恐怕并不是太好，如今这怪症一发，并无诱因。微臣不敢立下妄言，且先让美人服用些静心安神之药，等微臣找到法子后——”
　　“哼，待你们找到法子美人的性命就堪忧了。”太后尖锐的嗓音打断了杨太医的话，见到太后他与李太医纷纷下跪，叩见太后金安。
　　太后本已睡下，可是听闻静凝斋突然灯火通明，便知出了事，这般赶来才知道是水凝雅得了怪病。她走上前去，坐在床沿，握着水凝雅滚烫的双手，眼中充满了不忍。
　　水凝雅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勉强露出一笑，“太后，臣妾无事，太后不用担心。”
　　“都这样了，还说无事。”太后面露心疼的呵斥道，她转过头对着苏墨宛而道，“皇上，以哀家来看，此事定是中邪，与其让太医胡乱用药，还不如找人来做场法事，看看是谁想在背后害人。”
　　“母后所言未免太过武断。雅儿病症还未得到确定，贸然找人做法，岂不是更让人忧心忡忡，也许雅儿之前便有此病，只是她从山上摔下而忘记。”苏墨宛显然对太后的用意不同意，若是每个人生病都要做法，那还用太医作何。
　　“雅儿从前身体就很健康，从无任何病症一说。此次突然怪症，太医束手无策，哀家只是选择另一种方式，皇上不惜疼雅儿受罪，哀家可是心疼的很。”太后对此毫不示弱，她娘亲多年信佛，在她眼里神佛一说有时候比医学更为有用，而且这也曾是个事实，所以看到水凝雅如此，她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便是这个。
　　“朕也疼雅儿，可是神佛一说岂可言信，是真是假又有多少人说的清，若因此耽搁了雅儿的诊治，害了雅儿，朕只是不想这种情况发生而已。”
　　“皇上，太后，你们别吵了，一家人这般吵闹到伤了和气。”看着两人为自己吵闹，水凝雅心里很过意不去，只好出言制止。她一手拉住太后，一手拉住皇上，道，“在凝雅来看，不如一边让太医为凝雅找病症的原点，一边让人做法事，这样两边都不误，这样可好？而且凝雅现在又没事了，身上不烫也不冷了。”
　　太后摸了摸她的手，确实如此，便也放心了，“哀家是没意见，反正做法事也是为了保你平安。”
　　“既然母后同意，朕也准了。”苏墨宛转向尚跪倒在地的两人，君王气魄威严十足，“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任何的办法，便提头来见朕。全部给朕退下。”
　　“微臣遵旨。”
　　“既然雅儿无事，哀家也便回去了，哀家明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太后。”回眸间，发现苏墨宛还是一张不爽的脸板在那里，水凝雅望着那眼里对自己的关怀，心里很是满足，“皇上，臣妾没事了，皇上也别担心。”
　　“不担心才怪，你刚才真的是吓坏朕了。”苏墨宛一把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正常的温度，心才放下，“你好生休息，朕去去就来。”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让无言贴身照顾后，苏墨宛才出去。
　　外面赵秉已经打发了一切，寂静的夜重新归于平静。他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天，皎洁的月色下散发的银色光辉射落到他眸子里，将乌黑深邃的眸子染上一层余辉，宛若盖上一层薄雾。
　　“赵秉，那事查的如何了？”
　　“回皇上，只知道昭仪娘娘已经着手查起，是御膳房的一个叫做小丫儿的宫女传起的，这小丫儿是负责景玉宫茶点的小宫女，入宫不过三月余。”
　　今日一早，下朝归来的苏墨宛就听到有人谣传水凝雅是妖狐转世的谣言，此类事可大可小，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他能做的不过是封了一些人的嘴，只是着手时才知道颜昭仪已经开始主动彻查此事，她身为九嫔，上无他人，理应管理后宫诸事，为此他不过让赵秉暗地里查了源头罢了。
　　“景充华吗？”苏墨宛在月色下抿了抿那完美的唇线，吩咐道，“此事先不要声张，一切让昭仪去查。”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