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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眼皮撑开一条缝看了下时间——11:45.
      我:“……”
      旁边还没有醒的秦闵正万事安好地舒舒服服闭着眼,两条胳膊一条腿缠在我身上,大有天崩地裂他也没兴趣起床的意思。
      我再一次:“……”
      我默默地算了下时间,从前天晚上3点,到昨天晚上3点,24个小时;从昨天晚上3点,到今天早上12点,才9个小时……好吧,就让他再多睡会吧。
      这样想着,我就打算先起床,只是身子才一动,就一阵酸涩传来。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才刚刚半个身子坐起来,旁边秦闵就醒了。他刚醒,似乎还不是很清醒,眼底没有了那份锐利和沉稳,柔和一片,又带点微微的迷蒙,只看了我一眼,就又重新闭上了。然后,手一拉,我好不容易才坐起来的姿势就瞬间瓦解,整个人又被他按到了怀里,抱牢。
      我第三次:“……”
      算了,那我就再多睡会吧。
      .

      秦闵突如其然的回来,打乱了我原本安排好的计划。
      但即便是被打断了,已经决定了的事,也总是要实施的。
      就在我巴巴地算计着趁着秦闵明天去公司,抓紧时间出去一趟的时候,他已经先抛给了我一个急需我先解决的课题。

      “慈善拍卖酒会?”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要我参加了?”
      此时,正是下午2点,我们两个才刚起床的正主正在餐厅和和谐谐地吃午后餐。
      秦闵笑了一下,故意卖关子,说:“因为有值得你参加的东西。”
      人类的最经不起诱惑的是什么?好奇心。
      于是,我就在三个小时以后,丢下涛涛,收拾得妥妥当当地出门蹭晚饭去了。

      .
      慈善拍卖酒会我并不是第一次参加,所以应付一些常规的寒暄时倒也并不为难。何况有秦闵在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有他担着,自然一如既往地不用我费心。
      等到正式拍卖开始的时候,我们拿了号牌,和另一对秦闵生意上的朋友夫妇一起坐了一桌。这对夫妇我也是见过好几次面的,所以坐在一起倒也不感到拘束。
      随后主持人上台,竞拍物品按着起拍价的高低一件件地展示。
      按着我的经验,秦闵会出手的东西一般都是在很后面才登场的,所以我也就对现在正在进行的东西没有太注意。毕竟,在这种场合捐献出来拍卖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古董字画之类的收藏品,我一个俗人也实在是看不懂。
      于是渐渐的,我就开始习惯性走神了。
      直到秦闵忽然侧身靠过来,我蓦地惊醒。一抬头就看见他似乎是想笑,又带着无奈的眼神。我刚觉得有点丢脸,就听见他压低了声音说:“看台上。”

      我于是抬头望去,我们这个位子的视角很好,我很轻易地就看清了那尊被摆在展示台上的和田玉雕弥勒卧佛像。
      只一眼,我就顿时惊住了。
      这是我爸早些年捐拍出去的东西,我不会看错。我还记得当时我爸登记捐拍以后没多久就后悔了,可是已经登记了的东西再去要回来是很丢脸面的事,再加上当时那个竞拍会上,这尊卧佛像被竞价竞得很高,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爸的预期,他也就再没能把它带回来。

      秦闵忽然把一直摆在他面前的号牌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他支着下巴朝我笑。

      竞拍已经开始了。这一次,这尊佛像的起拍价已经远远比当年高出太多了。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场上的叫价,从780万一路上涨到1880万,直到最后,主持人喊“1880万第一次”、“1880万第二次”的时候,我才最后看了一眼秦闵,然后猛地拿起了面前的号牌举起来。
      “两千万。”
      老实说,我心里还是挺没底的。我参加过的拍卖会很多,正式自己参加竞拍却完全是第一次。如果不是秦闵自己把号牌放到了我面前,我知道,就算我再想要这尊佛像也绝对不会出手去拍的。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佛像当年的成交价是一千万。而现在,我已经喊出了它两倍的价格。我以为这已经足够成交了,却没想到,我这边价才刚报出,那头忽然有个大嗓门立刻喊出了2200万,把我的压了下去。
      我一愣。
      秦闵一笑:“拍,放手拍。”
      我于是立刻充满了底气,心想着这可是你说的,顿时又欢快地把牌子一举:“两千五。”
      那头喊:“两千七!”
      我就跟小学生排队报数一样,立刻跟上:“三千!”
      “三千五!”
      我被他激起了斗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年轻时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劲仿佛一下子回来了,顿时咬牙一个冲动:“五千!”
      我听到秦闵蓦地笑了,虽然用手掩着,却仍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声音是很愉悦动听的,让我莫名地觉得他似乎是有以一种看了一场好戏的满足感。我下意识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更开心了。只是神色中却带着一点回忆的幸福,莫名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觉得有点心酸。
      而我,在这一个空隙,才刚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早已聚焦在我身上许久了。坐在我身边的那位夫人此时早已目瞪口呆。估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么“胆大包天”的夫人吧。
      我脸有点烫。有点豪气万千以后的心虚不安。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激动得声音都尖了,我想他也应该没想到这个佛像竟然会到这么高的价吧。那个大嗓门最终还是偃旗息鼓了,那尊和田玉雕弥勒卧佛像在利落的一锤定音中,再次回到了我们颜家人的手中。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
      这样的紧张和激动,我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了。以及,最后那份心愿达成的喜悦与开心。
      我直到此时,才忽然真正明白了秦闵为什么要带我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的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放手让我去拍。他想给我的,不仅仅是能够带回我爸这尊佛像的开心,更是我能够亲力亲为的这一份骄傲与满足。
      .

      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在车的后座上拥吻。他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我身上。
      他告诉我,我刚才和人竞拍时的样子很美,很嚣张。
      而我,多想和他说一声“谢谢”。
      谢谢他他纵容了我的那样的嚣张,谢谢他给了我无所顾忌的底气,谢谢他能让我那么的骄傲,用那么细致的体贴让我清晰地体会他给的幸福。
      .

      那天夜里,他忽然问我:“筝惜,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我那时已经是有气无力的了,想了想,就随口回了句:“相亲宴?”
      他笑着摇头。隔了一会儿,又似乎有什么怨气似的,居然埋下头来咬我的脖子,说:“我想你一定连我和你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都不知道。”
      我张大了眼睛。我还真不知道。
      “没想到,你大学的时候居然还挺低调。”我呵呵干笑,以此来掩饰我和他夫妻14年,却连他是什么大学毕业,是什么学历都从没关心过的心虚。
      他哼了一声,脸色很不好地看了我一眼,说:“你那个时候除了……”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却忽然蓦地停住了。然后一言不发地俯下身,头埋在我的颈侧,又开始咬我。
      而我,却已经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你那个时候,除了楚扬还能看见谁呢?
      我没有想到的只是,他竟然已经忌讳楚扬忌讳到了这样的地步,在我面前,就算只是他的名字也不愿意说起。
      这样的他,让我心疼。

      好在他只沉默了一会儿,就转移了话题,自顾自地开口说着:“我第一看见你,是在学校的辩论赛上。那个时候,你也像今天一样的嚣张,不服输,傲气得很。可是我却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漂亮极了。”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就带上了笑意。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感叹。
      原来,他竟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我了吗?怪不得在拍卖会上的时候,他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老实说,他说的那场辩论赛我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就算是连当时的对手是谁,我都早已经忘了,更不可能想得出是否在观众席里看到过他。
      只是有一点,他说的却是没错。那就是那时的我,的确是傲气得很的。不止是在辩论赛,还有在别的任何时候,我都是争强好胜的。毕竟那个时候,我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没受过任何挫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又有着当时校草级的楚扬做男朋友,什么好的我都被占了,再加上天真又幼稚思想,自然是顺理成章地心高气傲了。
      我叹了一口气,颇为感慨地反思:“那时候年纪小,没什么头脑。”
      他被我逗笑。

      我这些日子以来,发现一件过去十三来都不曾发现的事情,那就是秦闵原来是很爱笑的一个人。
      我给他扎领带,他会笑;
      吃饭时给他盛汤,他会笑;
      晚上睡觉时,我面朝着他,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会笑;
      偶尔我对着他笑时,他更是会笑。
      于是,我就又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秦闵原来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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