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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二十三章婚礼(三) ...

  •   主婚人闻言怔了怔:“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甜心示范般晃晃血流满面的凌次,笑容里带出浓浓的讥诮:“莫非你也想象他一样对我说不?”
      主婚人目光掠过凌次的伤处很怜悯地准新郎的遭遇:“虽然情人之间打是亲骂是爱,但是这位姑娘你做得有点过了。”
      “别废话!”甜心的眼神冷下来,“你念不念?”
      虽然不太不情愿,但情势比人强,主婚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还是妥协了:“既然你坚持,那我们就重新念一遍誓词。”
      “到此为止吧。”坐在观礼席的某人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正要违心张口的主婚人大大松了口气。镇国公爵和他的儿子也对其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们心里却在齐声破口大骂:“你妹的,早干什么去了!这里武力值就你最高,早点出手说不定还能救(孙子)儿子的眼睛!非要掐着点的出场,耍帅啊!”
      左偃站起身,众人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见他身形微晃,转瞬就出现在台上;看似随随便便地往甜心身侧一站,却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一个有身份的绅士不应该遭受这种粗暴对待。”左偃示意甜心放开钳制凌次的手。
      甜心冲他阴森冷笑:“滚!”伴随着这个“滚”字,一口淡青色的腐蚀之气,从她嘴里喷出来,急速往左偃面上袭去。
      左偃身上瞬间弹开六面圣光护盾,腐蚀之气一碰上护盾,护盾立刻大放光芒,就像海浪拍上坚实的岩岸一样,淡青色的气流被护盾激得倒卷回来。
      “反噬?”甜心想都不想,直接将凌次当肉盾,看刚才侍卫被融化的场景,凌次如果沾上了腐蚀气体哪还会有命在。
      左偃动作比她更快,只见虚空中闪过几道凌厉的线条,那是剑刃带起的光芒,接着凌次就飞了起来,一路惨叫着越过所有的座席,往大门口齐齐倒吸冷气的宾客堆里摔落。
      看着呼啸而来的人形物,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闪出一块空地。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凌次落得看似惨烈,实际上却连油皮都没蹭破。他之所以头一歪晕了过去,都是因为连疼带吓神经绷不住所致。
      凌次新郎礼服的胸口上缀着只紧攥衣襟的手。这只形状秀美,指甲上还涂着鲜艳蔻丹的手原本属于甜心,它被利刃齐腕切了下来,也许是攥得太紧的缘故,跟着凌次一路飞翔居然都没掉下来。现在它象一朵素洁的兰花一样矗立在凌次胸前,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飞快的枯萎成灰。
      婚礼台上,剑光闪过之后,左偃持剑而立。甜心举着秃腕依旧保持着举手格挡姿势。在她雪白的颈间,有一痕幼细的浅灰色,灰线逐渐加深变浓成为黑色。当人们看清那黑色其实是一线割痕的时候,“啪嗒”一声,甜心的头从肩膀上掉了下来,接着是两只胳膊,一前一后掉落,最后整个躯干从腰际断开,在向地面滑落的过程中,突然象被砸碎的花瓶般碎裂开来。
      地毯上,甜心的残肢七零八落的落了一地,却没有溅出一滴血。
      “左偃大人好快的剑。”主婚人称赞道,他掏出丝绸手帕印了印额上的汗,然后期待地问出大家的心声,“都结束了么?”
      左偃摇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看法,偌大礼堂中忽然响起几声冷笑。地上破碎的红裙忽地蠕蠕而动,集体飘升至半空中,重新融合成一件崭新的裙装。紧接着一具肤色青白的无头身躯从红裙中浮现出来。
      “我很生气!”她悬停在礼台上空,双臂平展,身上红裙无风自动,裙摆招展得象风里的旗帜。“所以,你们都给我去死!”
      “异端!”北岭祭祀从阴影里走出,面带怒容,“神保护它的子民,怎能容你如此放肆!”
      “神?什么玩意?”女妖一睡几百年,醒来一直窝在别院,对宗教裁判所和神庙这种新时代的产物所知并不祥,更别说实打实的畏惧感,拿它来威胁她,还不如提芒星学院的名头有震撼力。
      “敢在宗教裁判所面前如此傲慢的异生物,最后都会用痛苦的悲鸣来洗刷它的不恭。”左偃用剑尖指向女妖,口气凛然,“不要违逆你的神,惩罚必将降临。”
      “无聊又愚蠢的人类!”女妖冷冷地评价,忽地开始低声吟唱起晦涩深奥的词句。随着她越来越高亢尖利的声音,礼堂中的光线无端阴暗下来,温度也开始陡降;从四角暗影处涌出数股阴风,它们纠结在一起,带着低沉的嗡嗡声在穹顶上盘旋回绕。犹如一群亡灵在窃窃私语。
      “不好!她在念诵高级黑魔法禁咒!”芒星学院的几位教授纷纷抽出法袍下的魔杖。有那性急的直接轰了几个瞬发咒语过去,希望能打断女妖的唱颂。
      这些瞬发魔法,无论是“火球”、“冰凌”还是“沉默术”,飞到女妖身前,都被一块忽然浮现的黑色气盾所阻隔,除了激起一小串冲击火花外,没起到任何效果。
      这是一个分外冗长的咒语,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在吟诵快完成的后半段,女妖的颈腔里开始冒出无数股细细的黑线,这些黑线由腐蚀之气构成,随着咒语的吟诵而滋长,并开始转化为触手般灵活凶猛的实体。远远望去,半空中的女妖如同长着女身的恐怖章鱼怪,张牙舞爪的触手象一张持续铺开的大网,带着满满的毁灭之意向所有人袭来,站得最近的左偃和主婚人首当其冲。
      主婚人再也坚持不住了,他以此生最敏捷的状态窜下婚礼台,再一股作气冲到宾客堆中,虽然都是待宰的鱼肉,但是鱼肉混在鱼肉堆里,群体感可以给予他安全的错觉。
      开着神圣护盾的左偃一剑劈断了几根向他袭来的触手,断裂的触手飘散成烟,对女妖根本没造成任何实际伤害。身经百战的左偃立刻找到问题的核心所在,凝聚全身力道以剑为枪,挥手向半空中的女妖掷去。
      被帝国尊为“战神”的左偃,全力一击带起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只见那柄长剑如切黄油一样破开女妖的护盾,直接穿透她的心窝,将她象标本一样钉在了墙上。
      空气中隐隐飘出股腐臭,那是左偃加持在剑上的神圣祝福气息灼烧女妖躯体的味道。尽管伤处被灼成了青黑色,女妖吟唱咒语的声音多了几许痛楚,但她并没有停止,禁咒仍在继续。
      一般来说魔法的强度与它的咒语的长度成正比,看这个禁咒的冗长程度,凶残的触手雏形和女妖拼了命也要完成它的决心,有魔法常识的人完全可以猜到它成型后的恐怖效果。
      正在危急时刻,一直被忽略的北岭手臂一扬,礼堂中所有烛火跳了几条。他手里高擎着一只涡流水晶法杖,硕大的水晶球镶嵌在杖头,龙血木杖柄上密密麻麻镌刻着古老的符文,澎湃神圣的力量从杖端的水晶里冲出,海潮般席卷过整个礼堂。
      女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身体仿佛被强酸腐蚀,冒出阵阵白烟。与此同时,在神圣气息的感染之下,礼堂穹顶上,代表真神之眼的彩绘眼球仿佛也苏醒过来,朝着女妖射出一道带着几分神性的圣光,将她的魔法吟唱彻底打断,即将成型的触手之网随着咒语的中断而全部消逝无踪。
      那些带着死亡气息,应禁咒而来的无形生物也仿佛被这道圣光所灼伤,它们嘶嘶尖叫四散奔逃,顺着角落墙根阴暗处的时空缝隙,潜回深渊地狱。
      穹顶上阴冷的旋风停歇了,室内的光线不再是诡异的暗绿色,一切都恢复正常。
      北岭缓步走向钉在墙上女妖,看着她因痛楚而瑟瑟发抖的躯干,浅紫罗兰色的眼睛冷得象冰:“异端,告诉我你的姓名。”
      女妖呢喃一句,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北岭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期望能听得更真切。
      “去下地狱!”女人狞笑着抬起垂在身侧的手壁,狠狠地抓向北岭的头顶,青铜色的指甲锋利如剃刀。
      前一刻她已奄奄一息,后一刻她暴起如母狮。一切都是伪装,她根本没有衰弱到不能动弹,她始终小心地隐藏着一份力量,用来弄死大意的敌人。
      但是这近距离的一抓却没有料想中的效果,北岭在女妖嘶吼的同时就瞬发出一个光明治愈术。有着神圣气息的治愈能量,对于黑暗生物来说,就如同滚油之于普通人。女妖破损不堪的身躯,霎时被煎得青烟直冒。她嘶声尖叫起来,就像是正在分娩的女人忍受不了痛苦。
      “接受你既定的命运,不要作徒劳无谓的挣扎。”北岭看着她如同看一条被铁钳烙过的毛毛虫,眼里充满厌恶,“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以跳过刑/讯折磨这一漫长痛苦的过程,直接将你钉在燃烧着永恒圣火的铁架上,用圣火灼烧来净化你那邪恶卑污的躯体。”
      女妖哈哈大笑起来:“邪恶卑污?这世界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力书写判词。”接着,她的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地“嘭”一声炸开,剧烈的爆炸不仅完全摧毁了她的身躯,也将身后的墙壁炸开一个大洞,漫天飞舞着红裙碎片,如同喜炮喷出的彩屑,洋洋洒洒落个不停。
      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产生了错觉,有什么凶猛的、愤怒的、阴冷的气流从那尘灰弥漫的墙洞中奔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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