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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章舞会异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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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装的珂雅挽着花狱进入大厅,身后跟着凌次和甜心这对舞会主角。要不是车驾出了点小问题,她们不会这么晚才到。
立刻有好事者把之前发生的一幕对着珂雅详尽的演说了一遍。珂雅笑容僵在脸上。
进入内厅,她一眼就看见了倚在扶梯边玩一枚古老钱币的青鱼。珂雅放开花狱的手,仪态万方的走到青鱼身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鱼含笑瞥了她一眼:“邀请几个客人而已,别那么小气。”
珂雅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附近的宾客,笑得更美了,声音却充满了警告:“这是我的舞会!!”
“那就借用一下。”青鱼依旧漫不经心的在指缝间玩着金币。
“你没这权利!”珂雅脸上的笑有点扭曲。
“谁签单,谁就有权利。”青鱼放好钱币,站直身体,温柔体贴的替她正了正胸针,压低声音,“把狰狞的横肉收一收,花狱王子在那边款款情深地看着你呢,如果他知道你已经被剥夺了继承权,你猜他还会不会保持那样的眼神。”
提起继承权,珂雅的笑容面具刹那龟裂,她的手痉挛地捏成拳:“我恨你!”
“我的荣幸。”青鱼右手抚胸,优雅地对着她微微倾了倾身。
珂雅还想说什么,底下闹哄哄的人群忽然安静了,只有悠扬的乐声在空中飘荡。她看见青鱼转身,冲楼上下来的人绽开灿烂笑颜。
珂雅抬起头,只见身着飘逸礼服,满身清贵之气的晨光,挽着穿着绿色礼服长裙的女孩,沿着阶梯款款而下。美丽简洁的绿色长裙,裹在女孩高挑窈窕的身体上,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完美的身段,映得她璀璨的绿眸比最清澈的宝石还明净。
珂雅霎时明白为什么楼下的人陷入安静了,穿着绿色礼服的女孩身上似乎有光在流淌,那慑人心魄的光芒,让女孩们沉默,男孩们失神。
在女人的世界,服装是甲胄,首饰是长矛,而是化妆品、鲜花、香水则是暗器。女孩们只沉默了一瞬就开始窃窃私语:
“看,她项链是根线,没戴耳环,反而戴了个臂环!”
“她的礼裙好像短了几分!”
是的,弱水裙裾不但短了几分,而且本应该穿着高跟舞鞋的脚上,只穿着一双再简单不过的皮靴。
不过青鱼不在乎她穿什么,他上前几步,双手轻轻地抱住她的肩膀,跟她行了一个亲昵到极点也优雅到极点的贴面礼,“真没想到你长大后会这么美。”
“难道你心里还想过我会长歪?”弱水很煞风景的回答。
青鱼笑了笑,执起她的手,向乐队指挥打了个暗号,乐队停了停,调整好状态拉出开场舞曲,在青鱼娴熟的带动下,久不跳舞的弱水居然立刻就跟上了节奏,所有动作像是刻在她的脑海里,根本不必思考,只需放松心情跟随青鱼的脚步。他们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绿色的舞裙飞扬起来,象一朵盛放的花。
珂雅站在楼梯上,目露凶光恨不得活劈了这对狗男女。
“注意仪态,珂雅小姐!”晨光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悄悄的告诫道。
珂雅冷冽地横了她一眼,昂起头走下楼梯,寻到花狱执手进入舞池,接着是甜心和凌次,在她们的带动下,围观的人群也纷纷邀请舞伴一起共舞,舞会依然继续,场面奢华热闹,只是被悄然换了主题。
“如果你需要舞伴,我不介意牺牲一下。”斑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晨光身边。他好像特地梳洗了一番,乱蓬蓬的头发梳成一束,看起来还不错。
“我是来看戏的,不需要跳舞!”晨光扬起下巴。
“随便你,我今晚可要玩个开心!”斑斑得意洋洋地捋捋头发。
“礼服质量倒挺好!”晨光挑剔的打量了他一眼。“可惜款式太老。”
“可不,我爸唯一的一套,一直没机会穿,今天终于赶上了。”斑斑爱惜的拂拂衣襟,“你说我今天这扮相能不能泡个妞?”
晨光毫不留情的泼冷水:“想泡妞其实只取决于一个先决条件——你必须是个靓仔!”
斑斑摸摸脸,猥琐又自恋的回答:“我对着镜子也觉得自己蛮靓的。”
晨光嗤笑:“这里是芒星,所以还须有另外一个条件——你得高!”
在贵族满地走王子多如狗的芒星学院,不是高富帅,还真没什么生活乐趣可言。懊恼的斑斑整整领巾,彻底抛弃邀美女共舞的幻想,转战食物区。晨光则象个检阅部队的女将军一样,站在楼梯上,傲然的望着底下众人。
舞池里,弱水和青鱼从珂雅与花狱身边旋过。花狱长着张英俊的脸,只是鼻子有点鹰钩,看人的眼神有点阴沉。珂雅则眼角都不愿扫弱水一下。
“怎么不问我?”青鱼轻声问道。
“问什么?”弱水有些茫然。
“问我为什么没有给你写信,问我这些年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还有我和珂雅是什么关系。”
“重要吗?”
“如果你重视我,这些都很重要。”
“那是情人才有资格问的问题。”弱水摇头,“我都不记得我们有那么亲密。”
“你是抱怨我走的时候没有向你求婚吗?”青鱼声音里带着丝夸张,“可是你那时候只是个十一二岁小屁孩啊,我如果向你求婚,你肯定会觉得我是恋童癖的变态!”
弱水笑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打算十年契约期满,恢复自由就回去找你。”青鱼认真地回答。
“十年那么漫长,你怎么知道我还会不会继续在山村。”
“只要你不死,我总会找到你。”
“如果我嫁人了呢?”
青鱼笑了,雪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你会变成弃妇或者寡妇,然后再嫁给我。”
“你果真一点没变,无耻得理直气壮。”弱水按照音乐节拍从他身边旋开。
青鱼伸手又将她拉了回来,揽着她的腰肢:“有什么疑问就问我吧,你不会失望的。”
问题太多,弱水还没想好先该问什么,就觉得有一道凌厉的视线从上至下落到自己身上,当她仰头张望时,回廊上水晶帘耀起的珠光阻隔了她的视线。
“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弱水问青鱼。
“当然了,这一屋子人都在偷看我们。”青鱼满不在乎的回答。
“我觉得那人在楼上。”弱水没来由的有点担心。
正巧一曲舞毕,青鱼牵起她的手,往楼梯走:“我们可以上去看看。你还可以请我喝杯茶什么的。”
“别想了,这几天我一直忙着熟悉环境,房间里除了白水什么饮料都没有。”
“嘿,你们俩怎么只跳一曲就退场?”晨光站在楼梯上招呼两人。
青鱼拉着弱水,冲她微微一笑:“总要留点余地给别人。”
“您都把尖掐了,还好意思说留余地,难怪我爷爷总夸你啊,他说他年轻的时候都比不上你脸皮厚。”晨光感叹。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决定和他们一块上楼。
“你那里有茶吗?”青鱼问晨光。
“当然!”
“借点给弱水吧,我让她请我喝茶呢!”青鱼冲她眨眨眼。
晨光哼了一声:“我要是你,我就让她请我喝酒。醉了才有机会。”
“嗯,改喝酒也行!”青鱼望着弱水狡黠的笑。
弱水眯起眼睛:“你是想争取一个被打成猪头的机会?!”
“如果你肯吻我一下,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异议。”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上到四楼,一进回廊,弱水就看见有人撑在栏杆上俯望楼下的舞池。
青鱼松开弱水的手,冲他展开一个客套的笑容:“基德队长?!
基德直到他们来到身边才慢慢回过头,他站直身体,笑得很温和:“玩得高兴吗?”
弱水望见他眼中有点点金色光芒闪动,突然心中一凛,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基德出手如电,一把拎住青鱼的胸口,象扔个稻草人似的,劈手往回廊外甩去。
晨光发出一声尖叫,接着楼下一片惊呼。站在回廊内侧的弱水腿有点发软,飞身扑到栏杆边,急切中除了一片朦胧的灯辉什么也看不清楚。
基德在旁边淡淡的道:“别担心,他死不了。”
怒火中烧的弱水想都没想就转身用力给了他一个耳光。再继续寻找青鱼的身影,待发现青鱼居然稳稳的站在舞池上方的硕大吊灯上,她方才松了口气。
基德看了弱水一眼,比划了个拉弓的动作,随着他的徐徐拉动,一只银白色的纯能量箭羽就凝聚在他的指尖,他用箭尖对准半空中无遮无拦的青鱼,声音冷冽彻骨:“刚才没想要他的命,这次他才真的会死!”
“你也会死!”弱水已经冷静下来,用戴着戒指的手指对着基德的头。她毫不怀疑这个看似温和的杀胚真的敢把那支箭给射出去。
青葱的手指带着黑色的指套,在地下城弱水展示过它的威力。基德眼中的金芒慢慢消褪,他的目光凝聚到弱水的脸上,看着她坚决的眼睛,他垂下手,银白色的箭矢化作星辉消散在空中。
“你还真是让我伤心。”基德摇摇头,转身向外走。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既然青鱼会长敢递请帖挑衅,说明他早就准备好应对了,你实在不用这么紧张。”弱水看着他僵直的背影,心里有个地方隐隐抽动了一下。
吊灯顶上的青鱼,从袖子里射出一道软索,软索牢牢地卷在弱水身侧的栏杆上,再有生命似的徐徐收短,将青鱼从灯具上吊起。最后青鱼用另一只手抓着栏杆,潇洒地翻了进来,缠在栏杆上的乌索化作一道光芒缩回他袖管里。
青鱼理理没有一丝皱纹的袖口,一本正经的问:“基德队长走了?我错过了什么?”
“你给基德送了请帖?”弱水问。
青鱼笑得很灿烂:“没有,我好心的给倾慕珂雅小姐的劳伦送了请帖,谁知道他没来,基德大人居然来了。”
他停了停,扶着弱水的肩,掌心的热度从光裸的肌肤上渗了下去:“看来他脾气不像传说中那么温和,你还是不要和这些佣兵混在一起的好。”
弱水看着他狭长的眼睛:“我觉得整件事都你在中间捣鬼。”
青鱼有些黯然的控诉:“你难道没看见我才是受害者?是基德不由分说抓着我扔下楼的,我不跟他计较是我大量。”
弱水被他说得自己都觉得很荒唐,就是,都怪基德!但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旁边一直扮雕像的晨光活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默然站立的两人:“那个……你们的晚茶还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