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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三十八章船上船下 ...

  •   眼见又将掀起一场混战,基德冲众人使了个眼神,佣兵们会意的贴着墙,悄悄溜出战场。
      听到隔壁乒乒乓乓似乎打得很热闹,阿麦疑惑的看向红衣:“我们这样做真的好么?”
      “这样做当然不仗义,”红衣笑嘻嘻的替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不过,我觉得很爽!”
      劳伦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在他看来,此时不落井下石已算厚道,打死几只才省事呢!只有老天知道一路上他受了那几个蛮子多少鸟气!
      “不会出人命的。”基德言简意赅的总结。
      “哦?”大家都看向他。
      “侍女的身手虽然一般,但贝福深藏不露,以他的行为来推断,应该既不会任由自己的财产(侍女)死去,也不会杀掉侍卫,开罪女族长。”
      果然那场很热闹的械斗以侍女刮花了脖子,虎菜乌青了眼圈,杉菜扭了脚踝而告终。
      贝福脸顶巴掌印流连在长榻边,情意绵绵的望着女族长:“心肝……”
      女族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串烤肉。
      贝福任然不为所动:“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是这就是命运。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宿命,是我一直等待的奇迹,嫁给我吧!虽然我们都老了。”
      胃里翻江倒海的女族长一咬牙半坐了起来,犀利的目光从贝福面上扫过,一张嘴,黄绿色的酸浆差点喷了贝福一头一脸。
      贝福悲愤交加的带着侍女走了。
      陪伴她的侍女名叫珑璟,也许是由于一直颇为得宠,所以敢嘀咕主人的行为:“这套一见钟情继而求婚的把戏,每次航行都要上演一次,真的很有意思吗?”简直毫无新意!
      “当然有意思。”贝福接过珑璟递上的酒,轻轻呷了一口,“我不是为自己,而是代表海神物色新娘。”海神贪婪而冷酷,没有献祭,黑珍珠哪能在大洋上如此顺利。
      “其实主人是觉得玩/弄人心更有趣吧?看着那些女人因为陌生人的热情,先惊讶,后狐疑,再狂喜,一步步按照预定的情节进行下去,一定成就感十足。毕竟有谁能拒绝多金多情的男子呢,它可是海上皇宫黑珍珠的主人呢!”
      “一切全靠海神庇佑!”贝福很谦虚。
      “你倒是不忘本!” 珑璟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一眼的风情足以让人呼吸停顿。
      贝福放下酒杯,揽过她的腰肢,一起滚落到长榻上。
      “可是,为什么选她?献给海神的祭品不应该是纯净高贵的吗”珑璟气喘吁吁的推拒着贝福:“那女人绝非善类,光外表就十足蛮横凶悍。”
      贝福笑了,冲窗外的大海示意:“不是强大的生灵,怎可令海神大人满意。”
      “而且她有魔族血脉,又带着巴巴萨的诅咒,对于以灾厄为食的海神来说,这种生灵,应该是无上的美味。”
      贝福拉开珑璟的衣襟:“说起来这一趟的选择还真是蛮多,我开始看上个绿眼睛的丫头,可惜他身边的混血精灵不太好对付。现在遇到这个既强大又虚弱的猎物,就不退求其次了。”
      “你这个卑鄙的人类!”珑璟蛇一样紧缠在贝福身上,一边喘息一边笑骂,“连灵魂都出卖的爬虫!”
      “只是为了生存!”贝福呻吟着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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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只是为了生存,莳萝每天都要在底舱干十几个小时的活,腰酸背痛的躺下,呵欠连天的起床。
      没到过底舱的人永远不会想到,外表如此光鲜靓丽的海上皇宫还有这么肮脏粗陋的一面。
      黑珍珠号这般大船的底舱不止一层,最底下是镇船的铁器和压舱石,以及舰艇护卫队存储长剑利弩火炮的舱室,堆放杂物的储物间。
      倒数第二层是仆役和奴隶们休息的舱室。
      行李室、客用庖厨和食品生鲜则独占了倒数第三层。
      莳萝的工作就是照料好舱室里那一堆的活物。
      舱门推开,扑鼻而来的味道让人一阵晕厥,那是鸡猪牛羊粪便的气味,混合着草料味血腥味,又加入了隔壁厨房里蒸煮的香味,温热而沉闷,让人说不出的难受,恶心想吐,就连日日呆在此处的莳萝初进入时也忍不住要掩鼻。
      “难怪古人说君子远庖厨!”莳萝咕哝了一句。
      她是个念过几天书的清秀姑娘,正是花样年纪,要不是一场瘟疫夺取了父母双亲的性命,她现在说不定仍在家里好好的绣花识字,而不是被狠心的叔父三文不值两文的卖给人贩子,最后辗转来到船上当奴隶。
      黑珍珠号上,就算是个最底层的奴隶,也是要求平头正脸,清秀可喜。也幸亏是这样,莳萝才没有沦落到妓/寨。
      不过这什么都可以出卖的海上皇宫,比起妓/寨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人人都是有价的,只看客人舍不舍得,有没有兴趣。
      舱里黑蒙蒙的,只有几个小小的舷窗透点幽蓝色的水光。
      莳萝拧亮一盏萤火虫灯,朦胧的光线中,隐约可见一排排畜栏。栏里有些是客人托运的大只宠物,其它就全是待宰的猪羊牛,鸡鸭鹅。
      一格格的水池里分别养着淡水鱼和海鱼,
      一行行陶盆里种着蔫巴的细葱和青蒜,顶棚上悬着大串大串赤红的辣椒和香料。
      畜栏中的猪牛羊没精神的哼哼着,笼子里混养的家禽们却没那么老实。
      为了地盘,雄鹅追着母鸡发出刺耳的尖叫,公鸡和母鸭打成一团,那方血腥小天地中,羽毛漫天飞扬,带着粪便的渣土到处弥漫。
      “都老实点,”她用脚狠狠的踹了竹笼一脚,“信不信我把你们宰了吃肉。”
      鸡鸭应声而逃,挤到离她最远处缩成一团。
      莳萝自觉神威赫赫,忍不住威风凛凛的一甩头。忽然觉得不对,身后似有什么不明生物,一股冷气顺着脊椎骨四散开来。
      她僵硬的回过身,看见一位身姿挺拔的客人穿着繁复礼服站在自己身后:五官清秀,面容阴冷,脸色惨白得如同敷了一层厚厚的铅粉,象刚从某个化妆舞会上归来般华丽堂皇。
      “早安?!”莳萝僵硬的行了个蹲礼,心里知道,这绝不是正常情况。
      “早安。”客人笑了,露出两颗尖锐獠牙。
      莳萝此时倒镇定了下来,她假装看不见那两只獠牙:“尊贵的客人,很高兴为您效劳。无论您有什么需要,我都能替您办到。”
      “我饿了。”客人目光森冷的看向莳萝。
      “十个银币。”莳萝大方的伸出手腕:“别出人命。”
      客人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抓住她的手狠狠咬了下去,饿鬼似的吸吮。
      莳萝毫不在乎的看着他吸取自己的血液,甚至很有闲情的注意到,他眼眶周围透着一抹妖异的粉红,死气沉沉的眼眸像深夜墓园衰草上凝结的露珠般清澈。
      就在莳萝因快速失血而感觉一阵眩晕的时候,客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优雅的用丝巾拭去嘴角的殷红:“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有下口吗?”
      莳萝摇摇头。
      “因为你满身都是牲畜的气息,实在是让人很倒胃口。”他扔给莳萝一个金币,一闪身失去了踪迹。
      “呸!”莳萝冲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弯腰从脚边捡起金币,“骗谁呀!嘴上说不要,身体可诚实得很呢。”
      她用衣带胡乱裹了裹伤口:“一口气吸去大半条命!”
      莳萝头晕目眩的靠在畜栏上歇了好一会才开始清理工作,因为今天额外赚了一个金币,她狠心解下脖子上的贝壳项链贿赂上司,换得休息半天的权利。
      和莳萝同一个舱房的还有位老婆子。老婆子鸡皮鹤发,身形佝偻瘦小得近乎半残,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清莲。
      莳萝认为她配不起这样一个名字,这样的名字应该是清华如莲花般美好的二八娇人才能拥有。就像莳萝是自己的名字一样,一听就觉得活泼而生机勃勃。
      而大多数的人是没有兴趣知道一个最底层奴隶的名字的,他们只叫她老婆子。
      老婆子来擦擦这里!
      老婆子你手脚怎么这么慢
      老婆子船上不养闲人!
      老婆子垂着眼睛默默的听着,每天从早到晚,不停不停的干活,活却总也干不完。撑不住病了的时候,还算有点良心的畜栏杂役总管就把她扔回房,且看她熬不熬得过去,挨得过继续干活,熬不过,直接扔海里喂鱼。
      莳萝有时善心发作,也会在鸡窝里偷摸一枚鸡蛋鸭蛋,送给她补养身体。老婆子接了之后,只微微的点下头,也并不多说什么感激的话语。
      莳萝看着她,经常怜悯的想:“这么古怪的性子,怪不得活得这么潦倒!”
      老婆子不管别人怎么想,依旧是每天沉默的干活睡觉,不惹半点麻烦,存在感极低。
      今天莳萝把自己摔在铺上,刚闭上眼,忽然觉得有人窥视自己,她蓦地睁开眼,发现老婆子正盯着她看,眼神异乎寻常的凌厉。
      “怎么了?”莳萝有气无力的问。
      “你碰到了什么?”老婆子的眼睛落到她缠着布条的手腕上。
      “碰到个你说的尖牙鬼,赚了一个金币。”莳萝打了个呵欠,“我困死了,让我睡会,别烦我。”
      “傻瓜你以为赚了?那个金币是买你命的!”老婆子罕见的激动起来,“乘着是白天,找出它来!”
      “不会吧?我的命还用买?”莳萝呵呵的笑了,“他想我死,直接当时把我咬死不就行了。”
      老婆子也冷笑起来:“别不信,尖牙鬼狡猾奸诈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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