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践踏》正印

130、第一章南行

　　要从防护阵全开女子学院里将小艾米领走，着实是费了佣兵小队不少功夫。新任院长的阿莲舍监，一脸便秘的将弱水她们送出大门。希望与这伙来历不明的活土匪从此相忘于江湖，永不相知相见相忆。
　　“另外，关于那件事，拜托了。”阿莲嬷嬷神色凝重。她决定向所有的女孩们隐瞒真相，她们是最无辜的，不应背负这样耻辱的枷锁。因此，她请求佣兵小队也同样守口如瓶，作为交换艾米提早退学的条件。
　　“好！”弱水低头看看小艾米，一口答应。事关那么多女孩的名誉，她也决定把女子清修学院事件真相烂到肚子里，除了委托人永远不对人说起，就连小艾米也不例外。
　　“她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阿麦觉得不公平。
　　“知道了又如何，除了平添痛苦之外，别无用处。”红衣淡淡的回答，“心性脆弱的，说不定会就此留下阴影，再也不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小艾米乖巧的坐在她的膝头，眨着大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努力的试图弄懂大家的话。
　　红衣捏捏她细嫩的脸蛋：“小家伙，不困吗？赶紧睡一觉吧，睡醒了，说不定就到外公家了。”
　　“也不知道外公会不会象妈妈说的那么好。” 小艾米有些忧郁，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不过，怎么样都不会比那个学院里更糟吧？”
　　里斯骑士其实过得很糟糕，自从女儿留下一封信，跟别人私奔后，他就把一应事宜交给贴身老管家打理，自己独个住在铃兰市弥福大道最深处那栋满爬山虎的阴冷大宅里，终年难得在社交活动上露一次面。
　　弱水领着小艾米走上满是青苔和落叶的台阶，尝试着去拉门铃。
　　几次拉拽之后，不但没人来应门，反而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早就朽烂的丝绳直接断成两截。
　　小艾米的眼睛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也许是宅子太大了，里面的人听不见，我们去后门。”弱水牵起小艾米绕过了大半条街，来到后门处。
　　斑驳的木门同样闭得紧紧的，任弱水如何拍喊，都没有一丝回音。
　　“人老了，耳朵不好。”弱水安慰小艾米。
　　小艾米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姐，没关系的，我不难过。”
　　弱水扭过头，心说：“你眼泪都快滚下来了，还叫不难过，什么叫难过。”
　　一咬牙，她抬脚猛力踹在门上，年久失修的物件，哪经得起她的力道，咔嚓一声，门拴整个的崩落，小木门猛地弹开，露出野草疯长藤蔓丛生的后院。
　　“鬼屋。”这个词立刻蹦到弱水的脑海里，就算是废墟的庭院也比这里齐整。至少人家还有荒废的石板路什么的，不像这里，齐腰深的荒草里根本看不到一条可供人行走的通道。
　　“嘿！你们，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荒草无风自动，一个满头乱发的老人，从里面钻出来，端着□□对着呆立在门边的两人怒吼。
　　弱水回过神：“我找里斯骑士。请通传一声，谢谢！”
　　老人不耐烦的一甩头：“通传个屁！那家伙早就死了！”
　　小艾米再也忍耐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外公死了？”
　　弱水无言，心里默默考虑着今后是带着小艾米一起生活呢，还是狠狠心把她送回她老爸家。
　　“外公？”乱发老头慢慢垂下□□，眼神惊疑不定，“你是谁的女儿？”
　　“我妈妈叫金吉亚！”小艾米抽抽搭搭的回答。
　　老人冲过来，一把捧起小艾米的脸仔细打量，一边一叠声的问：“吉吉呢？吉吉呢？她去哪去了？”
　　“她死了。”弱水很煞风景的如实告知，“小艾米的爸爸又娶了新妻，他们对艾米不好，艾米不愿跟他们过。”
　　“死了？”老人如遭雷击：“她还那么年轻！”他红了眼眶，脸上每一根皱纹都满溢着哀痛。
　　小艾米的被吓得不敢哭泣，呆呆的望着这个悲伤到极致的老人，努力安慰道：“妈妈说，人死后会到一个很美很美的花园，爱她的人不用担心。”
　　泪珠沿着老人沧桑的面庞滚下，他抱紧艾米，将脸埋到她头发里：“傻孩子。”
　　等再抬起头时，老人已经冷静下来。他站直身体，神色庄严的对弱水行了一礼：“非常感谢您把她送过来。作为她外祖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弱水点点头：“记得先把院子里的草修一修，小孩在里面容易迷路。”
　　老人不自在的拢了拢那头狮鬃般的乱发，眼神有些羞愧：“那是当然。”
　　小艾米有点舍不得弱水，紧紧牵着她的裙据，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你们还会来看我吧？”
　　“有空也许会来看你，”弱水微微一笑，弯下腰捏捏她的脸：“但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
　　小艾米点点头慢慢松开手，走到里斯骑士身边，扬起脸慎重的对他说：“不用担心，我很能干，我会替妈妈好好爱你。”
　　里斯骑士闻言笑得泪光微闪。
　　第二天，当佣兵小队一行人准备启程离开铃兰市的时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截住了他们，神态谦恭的递上一封感谢函和六个圣光卷轴。
　　“本来以为是趟亏本生意，没想到居然好心有好报。”红衣将分到的圣光卷轴抛上抛下的玩，“里斯骑士果然是家底丰厚啊。”
　　弱水小心翼翼的把卷轴收好，心里松了口气，心想，欠晨光的旧张终于能还上了。
　　马车一路向南急驶，八公最不习惯憋屈狭窄的车厢，仗着脸上的皮肉已经长好，他时常抛头露面地坐到车厢后堆货用的横板上看风景。有时还嫌独个坐着不热闹，拉着弱水和他一起。
　　南方的秋天总是来得很晚，几阵时雨下过，却依然满树鸣蝉一派夏日景象。坐在横板上吹风，还是很惬意。但是遇到路况不好可就糟糕了，能把人骨头直接抖散。
　　“老大，下次走长途，就算破产也要弄一辆带空间魔法和风系魔法的马车！”一段颠簸的石子路过后，劳伦跳下车伸了个懒腰，浑身山下咔嚓嚓直响，“我比不得你们皮糙肉厚，实在是受不了啊！”
　　“她这娇弱的小身板都没吭声，你嚷嚷个啥。”红衣用下巴示意弱水。
　　弱水苦笑：“我只是没好意思嚷。”
　　基德望着弱水，半开玩笑半是真的提议：“你要是答应嫁给我，我就倾家荡产去弄一辆。”
　　八公立刻猛拽弱水：“别答应，这家伙不怀好意！”
　　“懂不懂浪漫，什么不怀好意，老大这是在诚意求婚。”红衣白了八公一眼，“嫉妒他人的幸福是小人行径哦！”
　　八公跳起来：“威化跟你求那么多次婚，你怎么不答应。”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求婚的同时想着奉上房和车。”红衣开始瞎掰。
　　威化抓起她的手，含情脉脉的询问：“如果我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晚啦！”红衣抽出手拍拍他的肩，表示请节哀。
　　被这些活宝一打岔，基德试探性的求婚就真的变成了一句玩笑，它象一个水泡一样毫无声息的消逝，不留半点痕迹。
　　“樱桃镇。”阿麦扶直路边那块快要倒在地上的路牌，用袖子擦干净木牌上的泥水浮灰，念出上面的字。他很茫然的四处张望，“也没看见这附近长满了樱桃树啊！”
　　“我想念热水，想念干净安稳的大床，不管你们怎样想，反正我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在屋子里睡觉。”劳伦一副不答应我就要在地上打滚的架势，“让我们去这个镇上歇一晚吧！”
　　红衣一脸疲惫的点头，“我实在是想吃一顿好饭菜。”
　　“你们呢？”基德看向其余几人。
　　“臣附议！”
　　“臣附议！”
　　八公耸耸肩：“无所谓啦。”
　　基德手一挥：“那走吧。”
　　一群人驾着马车，从大道拐上了去樱桃镇的小土路。
　　樱桃镇是个小得不能再小小镇，拢共二三十户人家，一条黄土路贯穿全镇，马车从镇头跑到镇尾只花了不到一分钟。
　　黄土路两边大多都是低矮的茅草屋，在黄昏斜阳的映照下，显得破朽不堪。一些缺了牙坐在门口乘凉的老人，见有陌生的马车驶进来，都默默无言的起身回屋放草帘。
　　几个光着身子的孩童，畏畏缩缩的躲在屋檐的阴影里，咬着手指，呆呆的看着打着响鼻的骏马和被油漆得光滑铮亮的车厢。
　　红衣叹了口，抓出一把糖果，跳下车走向那群小孩，过了片刻怏怏不乐的折回来：“这镇可真够穷的，没有旅社和酒馆，我们只能借宿。”
　　“镇上做饭最好吃的人是个叫桃丽寡妇，我想她应该不介意赚点外快。”红衣坐上车夫的位置，一抖马缰，“驾！”
　　桃丽很年轻，比弱水大不了几岁，不但下厨是把好手，长得也很漂亮。她的房子在镇外，屋后不远就是茂密的黑森林。自今年开春，她丈夫进山伐木被熊拍死后，她就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里，应付着森林里来偷食的动物，也应付着镇上不怀好意的禽兽。
　　红衣给了她一个银币换取一夜食宿，桃丽非常满意，殷勤备至的张罗了一桌好菜。
　　“鸡汤很好喝！”红衣满意地放下木碗，“待会还有热水和床，我真是期待啊”
　　劳伦恨恨的盯着她：“她家就一张床，被强你占了，我们都只有睡露天！你还好意思刺激我们！不怕我半夜去踢门么？”
　　“有种你来试试！”红衣无所谓的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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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发现把网线拔了，才能安心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