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奋斗》蒋熏然

9、欲望都市

　　四个人占据了酒吧里最显眼的一张高台。这是陆菲最喜欢的位置，高吧蹬无论怎样坐都很风情，尤其可以在视觉上拉长双腿。

　　卫潇潇仍旧点了最爱的长岛冰茶，貌不惊人，却浓烈，今晚她需要这个。李意楠面前是晶莹剔透的威士忌雪球，眼角余光扫视着酒吧里的男人；俞红永远是最恬静的一个，草莓玛格丽特的颜色正好配上粉色的指甲。

　　“你不是不喜欢马蒂尼吗，怎么又点这个？”卫潇潇问陆菲。

　　她耸耸肩，“因为这个杯子拿着好看嘛。看你的杯子，跟喝可乐没什么两样，一点没有酒吧的感觉。”

　　“我来这是喝酒的，不是来拿酒杯的。”卫潇潇无可奈何的翻翻白眼，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他们隔了几张桌子，旷阔的肩膀背对着她。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对面坐着个美女，面前也是一杯马蒂尼，正风情万种的玩弄着自己的耳环。通常女人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说明她已经有了某些想法……

　　卫潇潇在吧蹬上悄悄转了个角度，视线越过了俞红的肩头观察着江毅那桌的动静。这不是昨天江毅车上的客户，看打扮到像是从party上逃出来的，香槟色的露肩晚装在初夏显得有点夸张。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女子不时的娇笑，用手捂了嘴，耳环荡起来，闪闪发光。卫潇潇描了眼桌下，果然看到女人穿了高跟鞋的脚轻轻的摇着，几乎蹭到了江毅的裤子。晚上10点，夜色正浓，孤男寡女把酒言欢的后续，卫潇潇用膝盖也想到了会发生什么。

　　她不该在意的，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在意，她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3个小时，但是想起冰箱里留给她的半壁空间，卫潇潇还是感到一丝失落。

　　“你看什么呢？撞见鬼了？”李意楠发现了她的走神。

　　“看看那人怎么样，12点方向，隔了三张桌子，对面是个香槟色晚装。”卫潇潇简洁的定位完毕，端起酒杯遮住了半张脸。

　　“不错，就是冷了点。”李意楠看了一眼。

　　“还好，背影很有风度。你认识？”俞红掩嘴而笑。

　　“很帅唉好不好！”陆菲打抱不平，“不过那女的是他什么人，看样子不像女朋友，表情太不自然，卖弄风情！”

　　“你们不是想看看住我隔壁的男人吗？”卫潇潇冲他的方向努努嘴，“择日不如撞日，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江毅结了帐，两人站起来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卫潇潇下意识的想躲，犹豫了一秒钟却已经被发现了。江毅今晚有点不一样，衣着仍旧讲究，但整个人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黑色的眸子不见了孩子气和幽默，只有冷冰冰的漠然。

　　他直视着她走过来，似乎要跟她打招呼，但那感觉是那样陌生，卫潇潇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他越走越近，女人紧紧地跟在后面。卫潇潇几乎已经张开了嘴，你好就在唇边打转，嘴角也已经浮上了笑容。就这样，卫潇潇看着江毅走过来，走近，走远，走出了酒吧。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从她身边经过时只轻轻地带起一阵风，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卫潇潇的笑容僵在脸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真是“完美”的合租开场。

　　其他三个人看呆了，不明所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潇潇，你没认错人吧，人家好像不认识你哎？”

　　“一身的酒气，好像喝多了。大概没看到你。”俞红说。

　　没看到才见鬼！那小子明明看着她走过来的，十几秒的时间眼睛都没转过，不认识她，看她干吗？！卫潇潇不屑的哼了一声，低头吸了一大口长岛冰茶，清凉的液体滑进身体，却疏解不了心头的不畅。

　　当天夜里，卫潇潇躺在崭新的单人床上，一直侧耳倾听到凌晨1点，也没听到大门开启的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沉沉睡去，直到手机突然铃铃作响，卫潇潇一个翻身，一半身子已经悬在了床外，好在她反应迅速，又闭着眼睛一个翻身滚了回来，才没摔在地上。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了她的脸上，鼻尖被晒的暖洋洋，卫潇潇差点又睡了个回笼觉。懒洋洋的起身，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她半闭着眼睛开门去卫生间洗刷。刚到卫生间门口，大门突然打开了，她吓了一跳，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看着江毅走进门来，领带歪斜，衣襟不整，整个人神色落寞之极。

　　卫潇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一时忘了要干什么，江毅关了门，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熟视无睹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迅速弥漫开一阵酒气。卫潇潇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好好一个男人，怎么是个酒鬼呢！

　　她哐的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看见镜子里映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蓝色碎花的睡衣裤皱巴巴的，衣服的扣子居然还扣错了两粒。苍天呐！这真是她卫潇潇在男人面前最没有品味的亮相了！

　　情势显而易见，江毅昨晚彻夜未归，至于去了哪里，卫潇潇不用想也猜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一位帅哥，说起来人也不错，至少在她困难的时候还是帮了她一把，但怎么就是个花心大少呢？哦，还外加酒鬼这一头衔。枉她还曾经以为他是个好男人……

　　要照这个情势下去，这一个月是挺好混得。江毅只要多在外面夜宿几宿，这整套房子都是她的了。

　　8点半，卫潇潇准备出门上班，江毅已经洗过了澡，头发湿湿的在厨房里煮咖啡。才一会的功夫，他已经完全变了个样，整个人神清气爽，只有眼里的血丝暴露了昨夜的行踪。

　　虽然明知道别人的私生活不管她的事，卫潇潇还是生了些戒备之心，再加上昨晚和早晨的冷遇，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不自觉地就透出些反感，看他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不吃早饭？”江毅看了她一眼，一抬头牵动着太阳穴一阵剧痛，不由皱了皱眉。

　　“不了，我路边买。”卫潇潇大步走向门口，径直出了门。

　　大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江毅说了点什么，但后半截被关在了门里。

　　卫潇潇到公司的时候，杜风又如往常一样早就坐在了办公桌前。她放下东西，刚要去报到，陆菲的高跟鞋声就进门了，看到她就嚷嚷，第一晚同居生活怎么样啊？早来的几个同事同时扭头看着她，卫潇潇脸一红，“瞎说什么，是合租！别到处败坏我名声！”

　　陆菲嘿嘿一乐，一副不逗你逗谁的坏笑。

　　卫潇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回头就看到里面办公室的杜风正看着他们，视线盯住了她，表情凝重。他一定是听到了，卫潇潇莫名的心头一沉。深吸一口气走进杜风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