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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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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面前琴行的招牌,对了对手机上的信息确认无误,才推开门进去。
“你好,请问有人吗?”
我出声询问着,一边看着欧式风格的装修,心里猛地就想起了天宝院宅,而后,又摇了摇头。
我现在已经搬出来了,所以和游骑有关的一切,也都与我无关了。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一个充满吸引力的女声响起,我马上调整好面容,看过去,只见一个枣红色头发的欧洲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呆滞了几秒钟,才发现自己失态,于是赶紧说:
“您好,我是昨天在电话里说今天来应聘的那个人。”
她笑了,向我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啊,我是碧洋琪,那你来我办公室吧。”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卫玲珑。”
我点头跟她走进里间的办公室。
“填下资料吧。”
她递给我一张纸,我接过,看了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钝痛:出生地,父母联系方式,还有就读学校吗……
“怎么了?”
她似乎很敏感的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关切的问,我一惊,抬头对她笑:
“我没有上学,所以不知道怎么填。”
“哦?”
她挑了挑眉,眼中带上怀疑:
“那我怎么知道你的水平可不可以当一个合格的钢琴老师呢?”
她的眼睛让我想起一种叫做“绿幽灵”的水晶石,神秘又带着高贵。
我忙整顿好自己的情绪,坐直身子:
“我可以给您演奏,由您来判断。”
“好。”
出乎我的意料,她爽快的答应,便又带我走出去,在一台名贵的意大利七尺三角琴“法奇奥里”面前坐下。
“随便弹点什么吧。”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点头,看着熟悉的八十八个键盘,还是先弹了一遍音阶——来到这里两个月,我几乎都没有碰过钢琴,还是需要音阶来热热身。
弹完了一遍音阶,我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得专注起来,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想了
想,弹了一首贝多芬的奏鸣曲OP110。
这首奏鸣曲是贝多芬晚期著名的几首奏鸣曲中的一首,充满了一种难得的平静,优美的旋律似流水一般缓缓淌过山谷,带来一种心灵的升华。
弹着弹着,我不由得想起以前留学的时候,每当上课,教授会通过各种讲故事的方法将每首曲子印在我的心底,让我身同感受,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我每天都沉静在音乐的世界里,陶醉而满足。
第一乐章弹完,我把手放下,心里正想着要不要把剩下的乐章的都弹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掌声:
“啪,啪,啪。”
我转头,看见碧洋琪小姐拍着手,眼中有着欣喜。
“很美的第一乐章。”
她说着:
“你的音色很漂亮,你的导师是谁?”
她问着,我一听,马上僵硬起来:我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我之前在德国留学吗?可是这样谁会信啊
所幸她很照顾我的情绪,没有再追究,只是说:
“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来这里上班吧,对了,听你的名字,你是中国人?”
她恢复平静的脸自然而然带着一种压迫感,我点头:
“是的。”
“这样……”
她低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随后她又看着我,说:
“你有兴趣在空余时间兼职翻译吗?是一个国际集团,报酬还是蛮高的,我觉得
挺适合你。”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在里头记了点什么。而我听后,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只是呆呆的说:
“可是我没有考过翻译证。”
“呵,那些并不重要。”
她只是善意的笑了笑:
“你是个中国人,这就够了。”
“那…那谢谢了。”
虽然我现在还是摸不清状况,但是两份工作对我来说非常不错了,在养活自己的同时,也许还可以存钱呢。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
“那个,碧洋琪小姐,您方便告诉我是哪一家集团吗?”
她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的动作停了停,甩了甩头发,看着我笑了笑:
“彭格列石油海鲜国际集团。”
石油?海鲜?是不是有点奇怪呢?这两个东西,能搭在一起吗?
我愣了,直到走出琴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手机响了,我才回过神来,打开信息看了看,是浦原先生叫我回去吃饭,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我把手机收好,便回去了。
好吧,不管是石油还是海鲜,都没有晚饭重要。
我看着面前这幢写着“泽田宅”的居民房,心里面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碧洋琪小姐说的“彭格列石油海鲜国际集团”的日本分部,在我印象中,似乎国际集团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商业区高档写字楼那一类的气派大厦么?可是眼前这个房子……
算了,也许这就是国际集团厉害的地方吧,我想到欧洲现在流行的提倡环保节俭之风,只当这是其中的一种代表。
于是我再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定整洁了,才按了按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带着围裙长相秀美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看见我,温柔的笑了笑:
“请问有什么事吗?”
“额……”
我看着面前的人,瞬间就觉得很是尴尬,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问:
“请问这里是彭格列石油海鲜国际集团的日本分部吗?”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我几乎有点气喘吁吁的了。
面前的温柔女士听完了我的话,歪着脑袋半天没给我答复,我心里马上就后悔了:我一定是找错地方了,这个明明就是居民房嘛,怎么可能会是……
“哦,你是说彭格列吗?”
咦?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士,只见她还是一脸的笑容:
“那是我丈夫和儿子共同任职的公司哦,不过我丈夫现在不在,你先进来坐坐吧,我去把我儿子叫来。”
她招呼着我进屋,而我则是有些莫名其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里真的是分部?
进了屋,我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待的客厅,装饰的非常温馨,不论是身下柔软的沙发,还是桌上碎花的桌布,亦或是窗台上的小花,无不透露出女主人的心思。
我把眼神收回,从包里拿出碧洋琪小姐写的推荐信,静静的等候。
过了片刻,刚刚那位叫做泽田奈奈的女士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玲珑小姐,我把我的儿子带下来了。”
我马上站起身,等着对那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准上司行礼,等到亲眼看见那个人时,我却马上大脑当机。
这是一个长得很是清秀的少年,和泽田女士同出一撤的褐色双眼闪烁着能温暖人心的光芒,我似乎还能透过他那眼神看到了如天空一般的包容力。他只是微微的笑着,我却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靠近他,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吸引力。
像是太阳一样的温暖。
我有些茫然了,却见他看着我,笑着开口:
“听母亲说,你找我?”
他的声音很好听,我突然就联想到“温润如雨”这个词,等我回过神来,就只能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是该鞠躬还是该握手,半晌,我还是微微的弯了弯腰:
“您好!我是卫玲珑,是碧洋琪小姐介绍我来当翻译的。”
说罢我双手递上那封推荐信。虽然他看着也比游骑大不了多少,但是我觉得不能小瞧他,毕竟,连十五岁的游骑都可以是一个集团的总裁,还有什么不可能。
那个少年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那么的郑重,他也明显有些愣了愣,接过我的信,便打开开始看。
倒是一旁的泽田女士笑着说:
“玲珑小姐看着不大啊,多少岁呀?”
“十六岁。”
我回答她,她听后,说:
“我家阿纲也才十八岁,你不用对他用敬语的,对不对啊,阿纲?”
她说罢笑着问已经把信折起来的少年,那少年看向我,微笑:
“母亲说的对,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泽田纲吉,你叫我纲吉就可以了。”
我听后赶忙摆手:
“这怎么行,你可是我的上司,我怎么可以叫你名字!”
这实在是太折煞我了,我惊魂未定的想。
“你真是……”
泽田纲吉看着我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于是我又不知不觉被那双眼睛吸引了过去。
“哟,纲,是碧洋琪介绍的那个翻译来了吗?”
正当我们之间开始弥漫沉默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而后我就看见一个穿着小西装带着高礼帽,身量只有一尺高的小婴儿跳上了泽田纲吉的肩膀,我惊讶的看着那个行为举止都如同成年人一样的小婴儿,心里就像被龙卷风袭击了一样。
“呀,里包恩君,你下来了。”
泽田女士似乎见怪不怪,她只是看着那小婴儿微笑:
“我去给你拿点心吧?”
“恩,谢谢妈妈了。”
那个小婴儿马上口齿伶俐的回答,于是泽田女士带着一脸笑容进了厨房。
而被留在客厅的我,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你叫卫玲珑对吗?”
那个小婴儿突然看向我,黝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带着一丝丝的危险,我心里一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竟然会让我觉得全身都冰冷。
不自觉的回答着:
“是的。”
我的顶头上司,泽田纲吉似乎也察觉了我的心情,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对肩上的小婴儿说:
“里包恩,你似乎吓到她了。”
在他说完这一句话后,我刚刚感觉到的那丝威胁才消失了。
“我是里包恩,是纲的家庭教师,翻译小姐。”
小婴儿突然跳到了我的肩头,对我说。
“家庭教师?”
我有些讶异——这么小的婴儿?
“呵,这个世界很奇妙,不是吗?翻译小姐?”
耳边那稚嫩的声音不知何时竟变得低沉起来,我的心里又漫上了恐惧:我是不是,又惹上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等我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又凑近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听到这句话的我,在也压制不住恐惧,浑身发抖:
“呐,你怕死吗?”
太阳穴上似乎被一个硬硬的冰冷东西抵住,但是我不需去看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