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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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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安排入画回肃京郁家,郁子衿忙拉着着容沐晟急问:“可是肃京家中有什么事?”
容沐晟一听,想来是她太紧张,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病才刚好,夫人不要这么着急,郁府一切都好,只是上次回去时我不是答应过你我会找机会让入画回去的么,忘了吗?”
听见容沐晟这样说郁子衿才舒了口气。
容沐晟看着子衿安慰道:“眼下时局动荡,你还不能回去,等安定下来,我一定陪你回家去。”
郁子衿不由打了个冷颤,她又想起了上回那趟惊险的肃京之行,她是归家心切,可要是回趟家竟会危及他的性命,那她宁愿呆在这里,将自己的思家之情空寄清风明月。
“那入画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再说我会派人安全护送入画回去的。”
子衿多问了句:“怎么忽然想起让入画回去了?”
容沐晟只淡淡回道:“上回的事恐怕瞒不过伯父他们,现在只有让入画回去他们才能相信你一切安好。”
郁子衿心中一暖。
“算算日子,大嫂产期将之,我给小侄女儿准备了好些东西,那刚好让入画给捎回去。”子衿面容上终于带了笑颜。
沐晟一听也笑道:“子衿怎么笃定是侄女儿?说不定还是个侄子?”
“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只要他平安就好。”
两人缓缓走着,随着一深一浅地脚步。
“我也给未来的侄女或侄子准备了礼物,夫人不看看?”
郁子衿瞪了一眼,打趣道:“总不会是马皮鞭子吧?”
这回倒是轮着沐晟疑虑了:“马皮鞭子?我为何要准备马皮鞭子?”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侧厅,这里正在摆弄午饭。
“长大了好像你一样驰骋马背呀。”
沐晟这才体会了子衿的玩笑之意。
看来郁子衿是真的不生气了。
“照夫人这样说,那往后我们的孩子还得直接养在军中不成?”
郁子衿一听这话,顿时红了脸没了话语。
沐晟这才觉着自己方才言辞不适。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倒也没什么,夫妻之间哪能没几句贴心私语,可他们两个还没有入洞房。
其实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若是无关紧要的人,自然用不着在意,可这两个人,本是毫不相干的,你守你的如画江山,我度我的仓促流年,无所谓缱绻心结。可世事偏是这样弄人,毫不相干的一句话就能如尘埃般细细地落在彼此心头,任时间变迁,只由着它幽幽积淀。
连孟培早已经让人摆上饭。
“等吃过饭你送入画走后,我再陪你再去看看西洋医生,到时候我会打发了连孟培来接你的。”
郁子衿默默点了头。
午饭毕,入画得知容少帅允许自己回肃京去,自是欢乐地不得了。如今形势本来就严峻,再说入画这次回肃京名目上可是替子衿回家探视的,容沐晟肯定不会怠慢了。一切事务均由连孟培一手打理。
入画走后郁子衿便呆在屋里。
这两天养病,其实扰人的不过是心结。
容沐晟自打吃过午饭便来到办公之处。
沐晟静静的坐着沙发里。
双手搭在那凉凉的皮子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温着新茶,这大概是为了自己准备的。
等了半日,尚卓崇终于来了。
“少帅,尚统制来了。”
连副官前来禀报,沐晟这才回过神来。
尚卓崇刚进来就粗声大气地道:“哈哈,容少帅可真会享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别说这北站口是小,但实在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怪不得少帅长住在此。”
容沐晟也道:“看来尚统制对北站口这里甚是了解,那尚统制这会来可得好好游览一番。”
听了容少帅此言,尚卓崇不禁做了难色,道:“看少帅这话说的,军中事务繁忙,我哪里有少帅这份闲心啊。”
连孟培给尚卓崇添了杯子,倒上了茶,容少帅并没有接了尚卓崇的话头,只端着茶碗说:“尚统制请喝茶,这茶可是大姐专门差人送来的洞庭碧螺春。”
尚卓崇是个粗人,哪懂得品茗这样的风雅之事,听了容少帅这话,只端起那茶碗将碗中香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幸亏容沐晟不是嗜茶如命的清高世人,要不然看见尚卓崇这样糟蹋香茗定是要生气。
沐晟心里也不着急去猜测尚卓崇此行的目的,只悠闲地喝着茶与尚卓崇闲聊。
尚卓崇是昨日傍晚到的北站口,现在坐在这里与容沐晟说了半天话也没上正题,眼瞅着一日时光就这样溜过去了,尚卓崇心里可是不耐烦,便放下手里的茶碗对容沐晟道:“容少帅,这几日里那曹睿应可有动静?”
“切莫再提那些烦心事,有道是先入为主,尚统制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我就做回东道主,这回就叫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至于外头的那些琐事自然有人去料理,我们不容易偷得几日清闲,就不要让那些俗事扰了雅兴。”
不等尚卓崇说完,容沐晟就将其打断,只是心中好笑,这尚卓崇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见容少帅这样说,尚卓崇也不好再提,只心里自个儿想着:哼、真是个无知小儿,俗事?外头谁不觊觎这老将军打下的半壁江山,等有人夺去了这半壁江山,我看他还怎么清闲。想到了容景璞容将军,尚卓崇不禁暗暗摇着头叹了口气。
“尚统制,喝茶。”
尚卓崇放下茶杯道:“少帅,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尚统制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尚统制不妨直说。”
尚卓崇可是老奸巨猾,见沐晟对时下事务绝口不提,他也不好将这事挑的太明。他便四下一望大笑着道:“要说这人也真能乱嚼舌头,少帅都不知道外头传了那些疯言疯语。”
沐晟一挑眉,随意道:“哦,尚统制可是又听到了什么?”
“这外头竟然有人传言说是容少帅您娶了曹睿应的四姨太,我就说不可能,少帅岂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今天见了少帅才知道这些闲言碎语是不可信的。”尚卓崇几句话说得若无其事。
容沐晟静静地坐着,像是并没有将尚卓崇的话放在心上。
尚卓崇自以为在口舌上占了上风,显得愈发狐鸣枭噪。
沐晟一笑:“尚统制都说了,不过是些流言蜚语,自然不必要当真。”
尚卓崇也只得笑着应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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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了几日,这郁子衿的病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连孟培得了容少帅的令前来接子衿前去看医生。
郁子衿想不明白沐晟为什么非要亲自同自己去看回医生,但连副官已经来了,看着样子自己非得走一趟。
连孟培守在外头,不过是去看医生,子衿也就并未专门打扮,只随手挑出条平常的四合如意式云肩搭在肩上,并别上了一枚芙蓉挽针拿了珍珠手袋就出门了。
子衿出来了,连孟培猛地一抬头,只觉眼前清亮,瞅着子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子衿不由笑着问了道:“连副官,怎么了?”
连孟培只笑着回道:“没什么,我来替少夫人拿着手袋。”
不过是个手袋,子衿哪里就娇弱到这个份上。
可连孟培已经伸出了手,郁子衿只得将其递了上去。
两个人一路走着,子衿时不时问些连孟培平日里生活上的问题,净是些什么家在哪里啊家中几口人一天喜欢做什么之类的问题。
连孟培自是有问必答。
连孟培心里笑着,这个少夫人真是没有一丁点儿心思。
他平日里见惯了容少帅身边的莺莺燕燕,大家闺秀不少,交际名媛也有,可都不及眼前的这位少夫人,少帅亲自相邀,她却不施粉黛,这样清淡素净反倒使得燕妒莺惭。连孟培是少帅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些女子为了投容少帅所好,自然要从他下手,可少夫人从不向连孟培打听沐晟的事,连孟培应付惯了那些场面上的女子如今在少奶奶这里显得狭促不安。
连孟培一直将子衿引到了会客处。
郁 子衿压下心中的疑问,道:“少帅在这里?”
连孟培神色有些凝重,将手袋递了上去对子衿道:“少帅在里头等着少夫人,少帅吩咐过让少夫人来了就直接往会客处找他。”
郁子衿也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笑着接过手袋往屋子里走去。
连孟培手里将那珍珠袋子捏的久了,细小的珍珠在他的手心里硌出一排排的小圈圈,连孟培眼睛盯着那子衿手里的珍珠袋子。眼看着进去了,连孟培又布满了紧张神色,转身大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