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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逢人欢笑暗自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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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抢我的话说?”“你想和他说话?”“不是啊只是——打算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吧。”“反正他也要去大哥家,想说待会儿就说个够咯。”
阮萧听他的风凉话,又不好呛回去,只是“切”了一声,拿起冰糖葫芦,衔一个包进嘴里。
阮萧叫俩小厮先到萧府,把东西送去。而送王爷的礼,就由阮荣来扛了。两人边吃边走到王府,门口的小厮想要进去通报,阮萧阻止了,他想去偷听一下那人和王爷在讲些什么。管家一路领两人到正厅,远远便听见两人的欢声笑语。阮萧失望的翻了个白眼。走进一看,两人正在厅内对坐而谈一些近来之事。
“呀!阿萧阿荣。”“大哥。”
王爷笑着拉拢二人,向那人介绍。那人也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楚兄,这两个是我弟弟。这一个是老四,叫阮萧;这一个是老五,叫阮荣。阿萧阿荣,这位是楚公子,双名慕音,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参见四殿下五殿下。在下要在这儿给两位殿下陪个不是了。刚才在街上在下有眼无珠,不知是两位殿下,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阮荣哼了一声,阮萧尴尬的笑着看着王爷。王爷立马说道:“哦,原来楚兄和我两个弟弟认识啊。”
于是楚慕音把街上相遇的事简略的讲了一遍,王爷大笑着寒暄了几句,四人分宾主坐下。开始时阮萧还对那楚公子颇感兴趣,聊着觉得言语还满合的,只是不知底细,以后估计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渐渐便把那心思给收了。聊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借要去看望外公外婆离开,王爷苦留不住。走在大街上,阮萧还对那楚公子念念不忘。后来便安慰自己说那人虽不错,比起表哥来说还差了一大截。想我那表哥为人开朗真诚,英俊温柔,体贴又有风度,在京城可是小有名气。可惜人家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人互生情意,早就私定终身了。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父母也都满意,估计好事将近。想到这里,阮萧又是嘱咐又是羡慕又是遗憾,一时百味陈杂,叹气摇头。
“怎么。对那楚公子不满意啊?我看你刚才聊的挺有兴致啊。”“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哟呵呵,是谁还怪我扯了他的话头嗔怪我的?如今怎么倒这么看得开?也是,有我这么一wei玉树临风的弟弟在身边,所有人都会黯然失色的。”
“小屁孩。”
“你——”阮荣指着阮萧说不出话来。
萧府守门的小厮远远望见两人身影,飞也似的跑进屋报与萧老爷知晓。阮萧颇感压力的加快了脚步。一群人在门口便要下跪拜见。阮萧赶忙扶着不让跪:“外公外婆你们折煞孙儿了。”旁边的阮荣也急忙说情。阮萧瞧了一眼,舅舅舅母表哥都在。后面还站着表哥的青梅竹马——何姑娘。阮萧忍不住笑了。一群人簇拥着向里屋走去。
一路上相互问安,走到堂上分宾主坐下,阮萧就忍不住问道:“表哥和何姐姐真是羡煞旁人啊。”表哥看了一眼何姑娘,才无奈的笑看着阮萧摇着头。而何姑娘已兀自低下头红了脸。本来还想问问他们何时订婚,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开口。聊了会儿,舅母要去厨房看看,何姑娘跟着去了。阮荣陪两位长辈天南海北的聊,阮萧便趁机走到表哥身边悄悄问道:“表哥,你们订婚没有啊?”“订啦,前天刚订的。送你的蜂蜜就是买办聘礼时偶然瞧见的。”
听到他们已经订婚,阮萧眼光一暗,随即笑道:“说起那蜂蜜,真的是好吃。那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啊?”“明年正月初三初四。”“一定要给我发张喜帖啊,我也要来讨杯喜酒喝。”“一定一定。”
过了一会儿,舅母又把何姑娘拉了出来,四个年轻人便到后院散步去了。一路上阮萧兴奋的很,又是赏景又是叫表哥说说与何姑娘之间的事情。何姑娘是个温柔识大体之人,莺声燕语,步履翩跹,与表哥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阮萧一路听着笑着,很少说话。吃过午饭聊了一会儿,阮萧便借口皇上今日要检查功课,叫上阮荣便要走。萧老爷一干人等苦留不住。临走萧老爷还托着阮萧是说语重心长的说:“殿下啊,你怎么还管皇上叫皇上啊,皇上听了该有多伤心啊。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跟他置气。听话,啊。”阮萧有理说不清,也懒得与他争辩,便只微笑着点头。走了一段回头一看,一家人还齐整的站在门口,多么和谐的一幕啊!阮萧笑着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弯,才慢下来。
阮萧心中有些惆怅,抬头望着天。白云丽日,略显冷清。阮荣右手搭在阮萧左肩上拢着向前走。阮萧侧头望了望,细心中想:有模有样的男子啊。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一定把你抢过来。总共遇见这么几个美男子,表娶老婆了,阿荣又是亲弟弟,三哥一点情分也没有。那什么冯将军太危险了,那楚公子又只有一面之缘。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常伴青灯古佛旁?不禁有用余光瞧了瞧阮荣,心中一横,左手也打上阮荣肩膀,两人就这么“兄友弟恭”走着。
去茶馆里听了一回说书的,及至远山衔日,被两个小厮催逼着,才慢吞吞的回宫。
用过晚膳,阮荣又玩了好一会儿才回自己宫去。点着灯看了两三页书,无甚心思,想着外公一家父慈子孝,安居乐业,心中又甜又酸。索性搁了书研磨铺纸,写起字来。写了几个字对着红烛发呆。摇了摇头便停了笔端着灯坐到炭火面前,发呆。看了看蜡烛,一口吹灭。房间一暗,只能看见墙上糊的白纸,以及眼前铜鼎里橙红的炭火。偶尔听见外面巡夜的士兵的脚步声。想要出去看看夜色又嫌冷,又不想上床,一时无聊之极。
正想着枯坐到天明,忽听院子里有敲门声。一阵人语,门开了又关上。阮萧正好奇是谁进来了,听见那脚步声渐渐清晰,有些恐慌,也不知作何打算。听见敲门声,幸而睡觉前有闩门的习惯,阮萧送了一口气,拿捏着语气问:“谁?”“阮萧,是我。”听声音是阮荣。阮萧又问:“这么晚你来干什么?”“你先开么嘛。”“我已经睡了,你明天再来嘛。”“你哄谁呢,你说话的位置根本就是在床的位置,我内力可是很深厚的。外面好冷,阿嚏——”
阮萧心中恨恨的,又无可奈何,只好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