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音三重奏》随山

4、甜口苦心回父出宫

　　早上同阮荣去给皇上请安时，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叫他俩坐旁边喝茶，自个儿只仔细的看折子。阮萧坐了一会儿想要回去，又不敢挑这个头，于是趁皇上不注意时给阮荣使眼色。向来阮荣都是比较受皇上喜爱的。
　　“老四来看看这份折子。”说着把其中一份丢在一旁。阮萧不知皇上何意，只能走上前拿起来看。原来是南方一个州水灾频发，粮库银库告急，请求支援。阮萧看完，想了一下说：“呃......既然有难，那就拨粮赈灾啊。”“拨多少？”“这个我.....”阮萧转头看阮荣，阮荣这时也过来，拿过折子看起来。
　　在阮萧期盼的目光下，阮荣说道：“三个县重灾，七个县轻灾，的确是需要一大笔银子。可儿臣听闻这几个州县百姓生活很是富裕，怎么才发了两次大水，就要朝廷拨款呢？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看着阮荣说的头头是道，阮萧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只是微笑着埋着头。
　　“那老五觉得应该怎么办？”“依儿臣之见，这其中肯定有人贪赃枉法，父皇可以派可信之人携粮带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时候，水灾治了，贪官也抓了，一举两得。”“那派谁去合适呢？”“儿臣听闻新晋的张庆海张大人为人处世刚正不阿，却受老派大臣排挤。父皇可以派他去，一则现实父皇对新派大臣的器重，压压老派气势，二则张大人带功而回，也让老派不敢小觑新人。”
　　“说得好！——来人，把新进的青锦挑两匹送到四殿下宫里头。”
　　回去的路上，阮荣叽叽喳喳的说着些宫外的趣事，阮萧只是微微笑着。临分别时，阮荣终于住嘴了，只是拉着阮萧一只手，埋着头不住的摇晃着。阮萧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也不点破，因为说他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转念一想，这时皇帝老儿的错，又不是阿荣的错，怎么要把气发到阿荣身上呢。阮萧开口道：“阿荣还有事吗？”
　　“嗯......”阮荣抬起头看着阮萧小心翼翼的说：“待会儿我叫人送一匹青锦到你那儿，我记得你好久都没做新衣裳了。”
　　“干嘛送我啊，那是皇上送你的啊。”“父皇送给我就是我的，我想送谁就送谁。”“那你也该给你娘留一匹吧。我衣服还够穿啊。”
　　阮荣忽然抱住阮萧，趴在肩上闷闷的说：“阮萧，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哎......这孩子。阮萧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只好拍着他的背说：“我生你的气干嘛，你表现优异，皇上赏你，理所应当啊。再者你可要继续努力啊，说不定皇上以后会给你出难题呢。你也要为你娘争光才是。”
　　“嗯，我会的！”说着阮荣忽然亲了阮萧的脸颊一下，跑掉了。阮萧脸有些热热的，心里有些害怕，百味陈杂，扯出汗巾子擦了擦脸，踅身回去。
　　丫鬟见主子回来，忙叫着“四殿下四殿下”，跑到他跟前说道：“萧老爷差人送了两罐从南方买回来的荔枝蜜来，好香啊！”看这些丫鬟奴才们嘴馋的样子，无奈的摇头。进屋看，果然两白瓷罐摆在那里。代开盖子一看，都装的满满的蜜，香气馥郁。看他们都围了过来，面露期盼，便问道：“想吃吗？”
　　“想——”五个下人齐齐的答道。只有大丫鬟说道：“这是萧老爷专门送给殿下的东西，珍贵的很呢。你们可不要太放肆了。”
　　“无妨——绿荷，分半罐你们吃吧。然后另分两个半罐，一份送五殿下那里，一份送秦淑妃那里。”一群人在那里欢呼。
　　正在书房看书，绿荷端了刚调的蜂蜜水过来。阮萧尝了一口，浓浓的香，微微的甜。
　　“不是我说，主子您对下人也太宽泛了些，瞧他们整天嘻嘻哈哈的，成什么体统。”
　　“大家高兴就好嘛。况且对我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却难为你们，跟着我这么一个不讨好的主子。”
　　“主子可千万比别这么说。主子千金贵体，多少人艳羡我们还来不及呢。”
　　阮萧笑着说：“平时就劳你多担待一些了，他们要疯在院子里疯就是了，千万不要在外面张狂，惹恼了哪位官人，我可不会帮谁求情。”
　　“主子放心，我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主子，那蜂蜜你——不准备送皇上一些？”
　　阮萧想了想，说：“皇上每天山珍海味，哪儿缺这些东西，不用了。”
　　“那奴婢告退了。”
　　一会儿送东西的人回来报说，秦淑妃回送了些时鲜水果，还说难为想着她，还送了小厮两贯钱。五殿下只是笑嘻嘻的收下了，没说什么。
　　品着那蜂蜜水，阮萧想，过两天也该出去看看外公外婆了。可是要给皇上报备一声，太麻烦，不如哄阿荣帮着去说一声好了。又想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权衡之下，准备先给阮荣说一声，他要去那两人一起去说，这样子就两全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正是出游的好日子。头天晚上两人约定好，第二天早朝后便去请安。阮荣笑嘻嘻的向皇上告假。皇上随意地答应了，还叫他们顺便去看看普庆王爷，把新进贡的水果绸缎送些去。阮荣回去辞别了秦淑妃，皇上那边也派人把东西送了过来。那送过来的太监说里面有一份是送给萧老爷的，令阮萧有些吃惊。原本阮萧想出去买些东西，又想可能他们更喜欢宫里面的东西，于是合上皇上送的，又从自己的物品的选了四匹段子，悄悄去御膳房要了些糕点。着两个小厮背着跟来。
　　一层一层的传出宫门，心情也似去掉一层一层的枷锁轻松起来。如果能搬到宫外去住该有多好。可惜宫里尚不能平步青云，宫外又如何立足呢？赶紧娶个老婆封个王号搬出来得了。可惜和女子成亲......
　　总有一天一定会出来的。一定会出来的。想到这里阮萧看了看阮荣。
　　穿过最后一道城门，宫外的繁华热闹自是宫里不能比的。两人边走边到处看乐的轻松，到苦了两个小厮。阮萧童性大发，给每人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又另买了好几串包好准备回宫吃。一行人边走边吃。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公子请留步”。阮萧回头见是位男子，长相英俊，衣着不俗。心里暗自惊喜了一下，忽而看到自己手上那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眉毛一跳，随即自然的把拿着冰糖葫芦的右手垂下，背在身后，笑着说：“公子有何贵干？”
　　“请问普庆王府怎么走？”“呃——”
　　阮萧还未说完，阮荣抢着说：“普庆王爷？你是他什么人？”“一个朋友。”
　　阮荣仔细的打量着那人，那人也微笑着盯着阮荣。
　　“沿着这条街走，在第二个路口向东走就能看见了。”
　　“多谢。”那人剪拂，抬头瞧了一眼阮萧，着随从离开了。
　　多么潇洒的男人。想到这里阮萧不禁有些怪阮荣抢自己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