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逐流水》异度

18、第 18 章

　　在飞机的隆隆声中，亚历山大和卫嘉明一起回到了位于曦凤山的卫宅，自从车祸后，为了安全，卫家外出都用直升机。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亚历山大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眼睛在窗外和嘉明身上流连。偷眼打量下，见卫嘉明并没有厌恶或不耐的神色他才稍稍放心。想想也是依嘉明的品性就算不喜欢也应该不会口出恶言。他到底会和自己说什么？还慎重其事地把自己带回了家？想到这儿他的心便不能抑制地骚动起来。
　　“亚历山大，欢迎光临”在华丽的没有一点中国味道的正门前，老同学皮埃尔一脸灿烂笑容地迎接他们。
　　亚历山大吃惊不小，疑惑地研究着对方的脸。不是冷笑不是讥讽更不是皮笑肉不笑，如此阳光的笑容，这个人是皮埃尔吗？他一向对自己阴阳怪气，今天是吃错药了？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皮埃尔微笑道“请别怀疑我的诚意，少爷和小姐已经告诉我们了，您是我们的盟友也就是我们家最尊贵的朋友，我代表这里的全体人员感谢您对卫家的帮助”作了个邀请的动作“请，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亚历山大目瞪口呆，不停地眨着眼，偏头看向心上人“盟友---宴席---，嘉明这---这是你叫准备的？这么说你已经同意了？”
　　“结盟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我为什么要反对？”卫嘉明缓缓道。
　　亚历山大喜出望外“那---你愿意待在我身边---”
　　卫嘉明没有等他说完，就顾左右而言他“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广现在已经正式就任管家一职，以后再不会对你无礼了”
　　他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亚历山大知道依他的性子这就等于默认，心中欢喜但见他态度冷淡也有些失望，还是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下去“是吗？为什么？他不是不愿意当管家吗？”
　　“没有什么不愿意，他知道哪里最需要他”
　　“我不明白”
　　“在我们家所有的人从小都被教导，责任高于理想，现在正是危难之际，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卫嘉明声音平和，语气却是决然的肯定。
　　亚历山大怔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道“---那你也是吗？你也是因为责任才来到我身边？”
　　卫嘉明的步伐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速度。
　　亚历山大追了上去“嘉明—”
　　“闭嘴”卫嘉明气恼地回过头“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新任管家，亚历山大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卫家的餐厅，亚历山大已经非常熟悉了，熟门熟路地挨着主人坐下。
　　管家广，亲自朗读了一大串菜名，请亚历山大挑选。
　　亚历山大想了想，问道“我想吃你们家特有的岁岁饼可以吗？”
　　“-----这---岁岁饼一般只在生日的时候才做，而且做起来非常费时间”管家有些为难。
　　“没关系我可以等”亚历山大用绝对深情的目光望着卫嘉明。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二月十日，你生日那天，我等到深夜你也没有回来，这次就算我给你补过生日吧”
　　对方过于炙热的视线和一语双关的言词让卫嘉明的脸隐隐一红。管家识时务地悄悄退去。
　　见就剩下他们两人，亚历山大立刻抓住机会“嘉明，对不起，我知道这有些卑鄙，我其实是知道的，你那么爱自己的家庭，是不可能拒绝我提出的条件的”
　　“条件是荼糜提出的吧”想起自家妹妹，卫嘉明有些无奈。
　　“你怎么知道？”卫荼糜连这个都告诉他了？身为妹妹卖了哥哥，这她也敢说？被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算计嘉明会怎么想？
　　卫嘉明叹气“这个丫头天生长了一双妖精般的眼睛，总是能看透人隐藏在心底的愿望，而且如果有必要她会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欲望”
　　他的语调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愤懑。亚历山大吞了吞口水，说的真是一点没错，自己就是最佳例证“嘉明，你不要怪她，说到底还是我不好，如果我不答应，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卫嘉明饶有兴趣地挑挑眉“你居然为她开脱？为什么？为什么不趁机把责任推到荼糜身上？你难道不怕我讨厌你吗？”
　　亚历山大摇头“主动和被动有什么区别吗？还不都是共犯”
　　“在道德上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是被教唆的至少会被同情”
　　“意志不坚定还只会推卸责任的人更让人讨厌”
　　卫嘉明笑笑“你倒是聪明”
　　亚历山大苦笑“嘉明，你就别逗我了，谁不知道你们兄妹一体，卫荼糜是卖了你，可她之所以肯卖给我是因为她知道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她的眼睛那么毒那么她也早该知道了，在你---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毫无招架之力---”
　　卫嘉明脸上闪过红晕，微微咳嗽一声“难得你看得明白，的确不管荼糜怎么做我都不会怪她的，我们都一样为了这个家什么都可以舍得。如果你喜欢的是她，我敢说她也不会犹豫”
　　这对兄妹，比亲兄妹还亲的表兄妹还真是彼此的知己。幸亏自己没有说她的坏话。
　　亚历山大点点头“我相信，幸亏我看上的不是她，不然恐怕会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卫嘉明被逗笑了，清了清嗓子才道“其实---不管你看上的是谁，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亚历山大想都不想地回答“路是我自己选的，无怨无悔”
　　卫嘉明被他看着不好意思，狠狠心咬了一下嘴唇道“你知不知道，这其实对你很不公平。如果---如果我永远也不能喜欢上你----那就意味着你什么也得不到”
　　就如同心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亚历山大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我明白---这都是我自找的，倒是你---不得不待在一个对自己有企图的讨厌的家伙身边，一定很痛苦吧”
　　卫嘉明一怔，久久不语，终于缓缓道“我并不讨厌你”
　　亚历山大惊喜地抬起头，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讪讪道“但也不喜欢，对吗？”
　　“我---我不知道”卫嘉明嗫嚅道，面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处。
　　见他目光躲闪，双颊似火，亚历山大心中一动“嘉明--”
　　“咳咳，先用些茶吧”卫嘉明试图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起身拿起茶壶准备给客人倒茶。茶水还没倒出手就被人抓住了。
　　“亚历—”
　　“叫我崇文”亚历山大死死地扣住他的手不放，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嘉明，你在同情我吗？”
　　卫嘉明挣脱不开，心中已是十分慌乱，谁料亚历山大不等他回答又扣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心脏上，然后又道“同情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
　　强壮有力的心跳仿佛能灼伤人手，卫嘉明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你先放开我---”
　　亚历山大哀求“一下就好，能再次和你坐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做梦”
　　卫嘉明心跳加速愈发不知所措，只能无力的重复“你先放手”
　　“嘉明，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卫嘉明已经十分焦躁，他没想到对方的力气如此之大居然挣脱不开，当下又听到这类似调情的话更是连脖子都羞红了，自己又不是任人轻薄的娇弱女子，瞪了亚历山大一眼，羞道“你以为你能把我怎样？”被抓住的手不再挣扎后退反而向上一抓，揪住亚历山大的领子翻身就来了个过肩摔。
　　碰——，亚历山大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到墙角，倒下的那一瞬间腿踢到一个花几，于是怦的一声脆响，上面的花瓶很不幸地掉在地上壮烈了。
　　“发生了什么事？”管家听到声音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没事，我们只不过切磋一下”终于摆脱了八爪鱼的卫嘉明舒了口气，定定神挥手让他退下。然后他甩了甩被抓红了的手腕，看着在地上呻吟的某人戏谑道“你放心，点到而止，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亚历山大摔得疵牙咧嘴，头脑却还是清醒的忙不迭的道歉“啊哟，噢，嘉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要轻薄你---”
　　“哼，你也得有那个能耐”卫嘉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无意中眼角扫到一地的玻璃碎片“别动，小心玻璃”他皱皱眉走上前替亚历山大拍落身上的碎片。
　　“别，弄伤你就不好了”亚历山大又想抓他的手，被卫嘉明给瞪了回去。
　　卫嘉明十分细心，拍落到地上的玻璃片也一一挪开，亚历山大难得能在如此近距离盯着他猛看，觉得自己这一摔真是太值得了。
　　“还不起来”赤裸裸的视线又一次让卫嘉明红了脸。
　　亚历山大随着他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位。卫嘉明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两人相对无话。过了一会儿亚历山大还是忍不住了“---嘉明，你----生气了？”
　　卫嘉明又恢复了没有波澜的声调“没有”
　　“那---那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
　　“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意了---总要---总要给个回信儿吧”亚历山大小心翼翼吞吞吐吐道，天知道他的心脏里现在仿佛有千万只锣鼓在敲，乱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怦怦，敲门声。管家指挥一个仆人进来收拾地上的残局，谈话暂时中止。
　　收拾完毕，仆人退下，管家广却没有离去，笔直地立在门口。
　　卫嘉明疑惑“广，我们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吧”
　　管家没有动，板起脸一本正经道“虽然在外面我一样听得很清楚，但在这里可以防止再有突发事件，要是我们的贵客有个闪失我可不好交代”
　　卫嘉明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面上飞起红晕“你居然偷听？”
　　管家撇撇嘴“什么偷听，身为管家这里没有什么是我不可以知道的”
　　“你，你这是滥用职权”一想到刚才的谈话都被听了去，还是被广这个大嘴公，卫嘉明一下子慌了神。
　　“哎呀，你用不着恼羞成怒，不就是他喜欢你嘛，这我早就知道了”
　　“你”卫嘉明看向亚历山大。
　　“不是我，我没告诉他”亚历山大连忙撇清自己。虽然皮埃尔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亚历山大并不清楚。
　　广切了一声，笔直的身姿软了下来，双臂交叉斜斜地靠着门道“他的眼珠子都快长到你身上了，谁看不出来？也就你这个迟钝的当事人最后才知道？”
　　“你——”卫嘉明羞得说不出话来。
　　管家摆摆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好了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岂不是皆大欢喜？”
　　卫嘉明象被雷击中一般，猛地倒退一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亚历山大咽了口唾沫，颤声问到“你---你说什么？”
　　管家瞪大了眼，惊讶道“怎么？你不知道？”又看向卫嘉明“嘉明，你还没告诉他？”
　　卫嘉明的脸红得仿佛在滴血“谁——，谁说我喜欢他”
　　“哦，不喜欢吗？”年轻的管家贼贼一笑“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野外训练后你就千方百计地躲着他，还主动请缨到美国连自己的生日都不敢回来。又不是没有被男人追过，我记得你以前那个阿拉伯的大亨追求你的时候你可是应对从容的”
　　“你胡说什么——”卫嘉明的脸简直快要着火了。
　　亚历山大则是惊得张大了嘴。
　　管家可能还嫌不够刺激又抛出一枚炸弹“不喜欢？那你留着这个东西干什么？”他变魔术般地从背后掏出一个亮晶晶的物体，晃了晃“嘿嘿，你以为藏在枕头里我就不知道了？”
　　几乎与此同时卫嘉明闪电般地扑过去抢夺“广——，你这个混蛋”
　　广笑着闪过，把东西抛给了亚历山大。“接住”
　　“不——”卫嘉明虚弱地喊了一声，想要阻止，却想被管家从后面抱住。
　　亚历山大手忙脚乱地接过定睛一看，似乎是个小小的水晶瓶，水晶中似乎有一支红花。噢，不是花，象是浆果一类的。电光石火间，亚历山大想到了“啊——，是三七果，这---这不是我送给你的那支吗？嘉明你---”
　　“噢——，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卫嘉明脑中一片混乱，无助地摇着头。
　　虽然他不承认，但亚历山大已经傻笑着向他走来“嘉明”
　　“别过来——”卫嘉明挣脱不开桎梏又羞又气，眼见亚历山大步步逼近慌乱中脱口道“我才没有喜欢你”
　　一句话就把亚历山大钉在了原地，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突如其来的惊喜和这断然的否定，让他完全懵了。他愣愣地看看卫嘉明又看了看手中的水晶，突然哭了“呜----呜呜----呜呜呜----啊唔唔唔——”
　　这号啕大哭把另外两个人都吓住了。
　　广放开了卫嘉明，瞪了他一眼“看吧，你终于把人弄哭了”
　　“我，我”卫嘉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亚历山大汹涌的泪水更是冲垮了他的防线。
　　广拍拍他的肩膀“嘉明，我能做得都做了，现在就看你的了。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转身离去。
　　现在屋子里又成了两个人，一个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哭，另一个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哭。
　　“亚---崇文”卫嘉明最终走过去半跪在亚历山大旁“对不起---我不该----”
　　话没说完人就被扑倒在地，双肩亦被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摁住。压在他身上的亚历山大一脸无法掩饰的脆弱，抽泣着哭喊道“说你爱我——，同情也好——什么都好——求求你说爱我——，说你爱我————呜啊啊”
　　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他的黑眼睛夹杂着绝望与疯狂。卫嘉明心中最柔软的一块被触动了，恍然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明明疲惫不堪满身泥泞却笑得灿烂无比的亚历山大捧着一枝三七果对他说：嘉明，送给你。于是他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自己的矜持，轻轻道“---我喜欢你---崇文----我喜欢你，不是同情”
　　亚历山大停止了嚎哭，面上的神情变得古怪就好像惊讶到无法置信。他低低地抽泣着，乌黑的眼睛里不时地闪过一丝胆怯，最后像个小孩子一样扁着嘴带着无限的委屈和期望祈求道“---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卫嘉明没有退缩。
　　“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他喊了出来。这对保守的他来说要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不由得再一次红了脸。
　　亚历山大先是嘴角勾成了微笑，继而嘴裂到了耳根子，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他紧紧地抱住心上人语无伦次“嘉明，嘉明，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噢，天哪，天哪，噢，哪怕，哪怕你是在说谎也别想我再放开你。噢，你逃不掉了，你是我的”
　　“我，我没有说谎---这种事怎么能信口开河”卫嘉明面上的红晕浓得化不开。
　　亚历山大痴痴地看着心上人的绯红玉面，看着他因害羞而闪烁躲避的眸子，看着他因激动而分外红颜诱人的唇，不由地向下压去---
　　“不---”亚历山大逐步逼近，急促粗重的呼吸喷到了卫嘉明脸上，他本能地扭动身子想逃。
　　“嘉明，别拒绝我，我等着一天很久了---”左手霸道地控住嘉明优美的后颈不容他后退，而强硬地抵着对方下巴的右手大拇指则不安分地轻轻摩挲。
　　卫嘉明微微一僵，但到底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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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不是故意停在这儿的，实在是对吻戏不拿手，还得再去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