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炎》听岚

3、第三节

　　“她来自往川。”见方易岚蹙起眉头，符箫补充道。
　　方易岚脸上掠过一丝微妙的表情。
　　往川？那个如蓬莱、方丈一般飘渺的仙境？他小时侯曾听人说过，那是一个神奇的土地——那里的生产力高度发展，拥有着超时代的武器。但正是由于往川的极度发展，违背了自然发展规律，所以往川文明注定不能长久。神最后将他们与人世隔绝。
　　那是人们像描述神话一般说着。
　　而如今，这个雪发白衣的女子，便是从那个神话中走出的么？
　　“别说笑了。”方易岚的脸色沉重起来。
　　符箫似乎没听到，继续缓缓道来：“她是这邪剑的守护者，以剑为名。十几年前我误入往川，窃得此剑。如今，也该是来找我的时候了，”他闭上眼，“前几天，我就知道你在找我。”
　　“这种超越时代极限的武器，是不应该有存在的理由的。”
　　听到这话，方易岚忍不住瞥了辟炎剑一眼，哑声笑道：“不说倚天、屠龙，就连我手中的离魂剑，有时也胜得它半筹——这便是超越极限？”
　　女子在这说话间已站定身形，但脸色苍白得吓人。方易岚见状，离魂剑便威胁般挪了一寸，辟炎没有动，脸上显出不屑的表情：“因为有符咒镇压，俗人是无法使用的……只是，”她沉吟了一声，轻抚过暗红色的剑身，剑身突然散出奇异的白光，“……这些年它邪力大增，纳入无数武林高手的内功。连符咒，也无法继续控制了。”
　　“也许这么说，你还不会相信，”辟炎倚剑而起，十指紧紧扣着剑刃，“但它对诸位施展的强烈的占有欲望，你也亲身体验过吧……那种灵魂深处的黑暗，才是最恐怖的力量。”
　　方易岚一顿，又道：“既然他偷了往川的东西，你为何还处处护着他？”
　　辟炎用手指尖轻弹着剑，剑发出沉重嘶哑的回响，不知是否是错觉，有一瞬方易岚觉得她的脸白的近乎透明。
　　“因为啊——”她轻言道，“——是我叫他偷的。”
　　“你？”
　　“没错，”辟炎叹了一口气，“身为剑的守护者，我不能坐看它继续迷惑往川人了……你可知往川为何如此发达？正是因为这邪剑。可谓‘成也辟炎、败也辟炎’。它能唤醒人们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欲望。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往川人凭借这股欲望蒸蒸日上，使得往川极度繁华。族长知道这浮华的岌岌可危，故设立了这邪剑的守护者。待到往川人开始不择手段谋取利益的时候，守护者便有责任制止它疯狂的发展下去。多年前，在下认为那时刻确要来临，故让符箫窃出。多谢这几十年邪剑失窃，往川终于从矛盾最尖锐的境地中得到片刻安宁。
　　“我被往川逐出，但长老们最终认同了销毁辟炎剑，”她脸色愈来愈差，“如今在下正是要把这为害的剑取回。请少侠见谅。”
　　“你信他们？”符箫突然笑道，“他们不会销毁它的。”
　　“那现在的状况好么，”她虚弱地答道，“继续留在武林，不知又要牵扯多少恩怨？我们往川人并非自私之人，况且这剑……日后想为恶恐怕也很难了……”一语毕，她的嘴角突然沁出殷红的血丝来！
　　符箫脸色大变：“快制止她……她正在与这剑同化！”
　　方易岚手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道：“我不管你是否说笑，但辟炎剑——我要定了！”可刚说完话，他的脸色骤然一白。
　　“哐啷”一声，离魂剑飞出他的手心，他喊了一声什么，身子便软软地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