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zero]芒种》右介

3、Chapter.Ⅲ

　　从列车上下来之后，男人向芒种叮嘱道“在这里好好站一会儿，等我回来。”便去公共厕所解决生理问题了。

　　但芒种并不是个会听话的，她见那男人走远，在原地停顿了半刻便拉了拉自己的背包，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车站。

　　言峰绮礼虽然是神父，但并不代表他自身就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他也没有照顾迷路幼女的闲心。在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进了机场的芒种之后，他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子与芒种平视，芒种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她的目光落在言峰绮礼胸前金色的十字架，良久，言峰绮礼一手压在她有些散乱的妹妹头上，“上帝保佑你，孩子。你的家人在哪里。”他的声音死板，没有一点起伏。不带有一点神父应有地慈爱与温暖，但只要他还带着十字架，上帝的信徒就都愿意向他倾诉。

　　芒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抬起头看着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浑身泛着死人的气息，可是他的眼睛却不像他表现的一般平淡无波，那是掩埋着疯狂的暗潮汹涌的大海。

　　她伸出了短小的手“给我啊，把切嗣给我啊。你的话一定能够知道。”

　　“你……”言峰绮礼有些惊讶地顿了顿，但是很快就释然了，他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卫宫切嗣……那个……男人。”

　　他像是想起什么，微微翻开芒种的衣领，果不其然，黑色的条纹如同一把锁链又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蛇缠绕在女孩的脖颈乃至整个身躯“你就是那一场幼童失踪案的幸存者，原来是被卫宫切嗣收养了吗？”

　　就像芒种能从他身上嗅出一股湿臭的坟场的味道一般，言峰绮礼也能够明白这个孩子最深处肮脏又单纯的渴望。

　　他翘起嘴角，站起身牵住了她的手“你这个失败的试验品，终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吗？也好，让我带你去实现你最后的愿望，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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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名为卫宫切嗣的人曾经拥有的目的和信念都随着那场大火化为了灰烬。从那片荒原中回来的不过是一个只有心脏还在跳动的残骸罢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救出士郎的话，或许切嗣早就已经真正地死去了吧，

　　但他遇到了士郎。他遇到了这个在使无数人丧生的大火中侥幸逃生的孩子。

　　是这个奇迹，让他从曾经名为卫宫切嗣的躯壳中获得了重生。

　　即使现在来看，这也是很奇妙的生活。

　　失去了妻子和女儿的男人，却重新成为了父亲

　　失去了双亲的孩子，却重新成为了儿子

　　回想起来每一天都重复着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实际上残存于切嗣体内的精力，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从这一点来说他与老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之后，安稳地度过的岁月，他就宛如置身于别人的梦中一般。

　　原本已经丧失了一切的人生，却以五年前的那一天为分界线，之后再也没有人再切嗣面前消失过了，甚至还多了一双儿女。

　　无论是士郎，芒种，大河，雷画老人还是藤村组的年轻人们，在相遇之后都没有离开过，至今仍然在一起。

　　而以前的相遇不过是作为离别的开始而已。

　　但这样的幸福也并非是毫无理由的。

　　因为以前他所失去的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切嗣曾经几次以「出门旅游」为借口，骗士郎和芒种留在家中，自己前往艾因兹贝伦所在的地方。他想救出独自被留在冬天的城市里的女儿。

　　但无论切嗣如何执着地前往，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却不肯打开森林的结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由于最后关头切嗣的背叛，艾因兹贝伦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功亏一篑。这样的他即使被制裁也只能保持沉默吧。但阿哈德并没有如此。他是想将背叛者像野狗一样放逐出去，一辈子背负着耻辱之名苟延残喘吗？还是说让切嗣终其此生也见不到女儿一面，以此作为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吗？总之，这已经变为事实了。

　　如果是以前以「魔术师杀手」闻名天下的切嗣的话，也许能够强行突破这极寒的结界冲到女儿身边去吧。但如今曾接触过「世界所有邪恶」的切嗣已经被诅咒所侵蚀，他的□□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衰弱。手脚萎缩，视线开始模糊，已经彻底丧失了操纵魔法的能力，几乎和重病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就连寻找结界的起点也无能为力，只能在风雪中彷徨，一直等到死为止。

　　他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罢了最近切嗣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死期接近。应该说，在他被黑泥诅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吧。【原著】

　　但即使这样，也要一直徘徊下去，就是因为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至少在最后一刻……切嗣是多么想再次看见那张缺乏血色的苍白的脸上两颗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自己的至亲，

　　这份执念使得他一直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在这风雪中步行，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可以找到结界缺口的可能性，卫宫切嗣也要坚持下去。

　　“看到了吧。现在的他已是行尸走肉，就算你和另一个男孩的存在短暂的延缓了他的死期，却不能够改变他的生命正在消损的结果。”言峰绮礼握着芒种冰冷的小手沉闷地说到，他一点都不愿意再次看见卫宫切嗣。

　　这个曾经被他视作命运的宿敌的男人，此刻如此狼狈，想到这一点他就无比苦闷。

　　但是……他垂头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女孩，这个魔物正在与自己的欲望作斗争。身为被改造失败而创造出来的魔物，只有欲望而不懂得思考的魔物，这只魔物的愿望无比简单，对于喜爱之物的占有是它最原始的天性。

　　它在渴望，它在吼叫着想要将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撕咬吞噬入腹。

　　仅一眼，言峰绮礼就看穿了这个女孩内心的丑恶却单纯无比的渴望，它只是想要以这种方式来爱它所爱的人，将其血肉融入自己的身心，完完全全地占有他。

　　但同样，身为失败的试验品，这只魔物身为人类的另一面却并未完全泯灭，女孩独有的柔软的内心，不愿用这种野蛮的方式来诠释自己对将自己救出困境的男人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