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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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个孤儿，被师傅收养后培养成为一名巫女。
生于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大名们为了争夺地盘，不时地发起战争。受苦的就是那些平民百姓，时刻都会有人受伤。她的职责从祭祀、解说神意、变成了医治那些受伤的人，但愿能稍微减轻他们的痛苦。只是每天活在灰色的硝烟中的日子，何处才是个头呢？
“五月小姐，原来您在这儿。”
闻声抬头，五月看着眼前腼腆的年轻男子，露出微笑。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孝太。”
“啊，我帮您一起采药吧……”
孝太移开目光，走到五月身边蹲下。看到他乱采一气，五月握住孝太的手制止他的动作，从竹篓里拿出一颗草作为样本。
“那个不是药草哦。你看、我需要的是这种止血草……”
“对、对不起。”
慌慌张张抽回手，孝太的脸越来越红了。
“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我，我我还是先回去了，五月小姐。”
孝太通红着脸跑掉了，五月被搞得一头雾水。难道说错什么了吗？
不过他的反应和一个人很像，不由让人想起一张漂亮的脸。
尼子家美丽、矜持而纯洁的小公主。身为大名女儿尊贵的身份，却总在傍晚的时刻来祈祷。
娇小的身影乔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只穿了侍女的素色和服。亮丽黑色长发沿着肩膀垂下，白皙的肤色，虔诚端正的姿态，那无法掩饰高贵骄傲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普通人。
直起身子，五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虽已接近傍晚，却尚未完全昏暗下来。想着小公主应该还不会那么早来，她收拾好草药，徒步来到神社的后方。
从山崖上一泄而下的细流，就像无数的白丝垂下，俨然一副壮观的瀑布景观。细流形成了清澈的潺潺小溪，在熔岩石间流淌着诗情画意的美景。
话虽如此，现在已是入冬时分，光是穿着一身单薄的巫女服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五月深吸一口气，脱去了身上的白衣，只着白色的内衣，赤着脚踏入了溪水之中闭目开始冥想。这种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让心都沉淀了下来。这是所谓的净身，不光是为了洗去一身汗水，还可以去除不洁的晦气。
噗通，好像是什么重物掉入池水的声音。
没有当一回事，五月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噗通，这次感觉就近在咫尺的距离。五月睁开眼，看到了岸上拿着石子的女孩子，她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
“啊呀啊呀，这不是小公主吗。那么有兴致、偷窥人家洗澡吗？”
少女似乎是气急了的样子瞪大了眼睛。
“胡说八道，我哪里有偷窥！这瀑布是你家的吗？”
“唔……虽然不是我的，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在，也就是说你入侵了我的领地。”
“我什么都没看到！……总之——”
少女清了清嗓子，高傲地抬起下巴。
“就是，在本公主路过此地的时候洗澡，所以这不算是在偷看。”
“巧合？”
“是的，纯粹是巧合。”
少女顺着五月的话说了下去。
五月莞尔一笑从水里站起身，走到岸上。
“……啊。”
少女望着五月的方向，不知为何突然脸红了起来。
五月穿上巫女服，看到少女一副别扭的摸样觉得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再愤恨地瞪着五月。
“巨\\乳应该都被烧死。”
“呵，那是你还没发育完全，现在12还是13岁？”
“我已经15岁了！”
“那还真是……凄惨呢。”
当然五月指的是她的身高，和像人偶娃娃一样的外表。
“好过分，太可恶了啊啊啊。——喂，等等我！”
无视声音，五月头也不回地丢下她一个人。内衣湿透了，她只想快点回去换一件新的。
身后异常安静，没办法，五月停下来转过身，公主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就像是想靠近却特别害怕的小猫咪。
五月搞不懂为什么她不在自己的宫殿内吃喝玩乐，享受被人伺候的悠闲生活，非要跑到这个乡下地方来。不过她是怎么来的，没见到她有骑马，看她那么金贵的身子估计也不会骑马吧……
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她的佣人。五月这么想着。
“公主……”
“叫我黑照。”
“黑照殿下。”
“啊啊、随便你了。那个，巫女你多大？”
似乎是和五月熟络的关系，公主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两人一边走在参道一边闲聊起来。
“16岁。”虽然五月说着敬语，并不代表她就会尊重少女。五月认为或许是她自己还不够成熟的关系吧。
“骗人吧，只比我大一岁？”
“你说我看上去老吗？”
挑了挑眉，五月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唔嗯，因为，你很女人味……胸部……很大。”
“胸部和年龄没有关系的吧。还有、公主你很色呢。”
看到公主一脸诧异的脸，五月轻笑着走进神社。
换上一套新的巫女服，五月重新将长发梳理整齐，并用白绳仔细系上。即使只是出云一个小小的神社，但是师傅教导她对于服饰礼节是丝毫不能怠慢，必须做到一丝不苟。
换过衣服，五月正在想公主是不是已经走了，来到参拜殿却看到了那个小个子的身影。
为什么还不回去呢？吃过饭了吗？虽然很想这么问。但出于什么立场开口这点让五月犹豫了。
少女祈祷完毕，睁开眼发现了巫女的存在。
“喂，五月。”
“嗯？”
“今天能让我留宿吗？”
“不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公主请回自己寝殿，否则大人会担心的。”
“没有带侍从。”
“请回去。”
“如果我说这是公主的命令呢！”
“……”
多么任性的孩子啊，真是的。
居然用身份来压制，叹了口气。五月走进她，牵住了那只小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
少女转过身低下头。
一直保持着那个样子，一动也不动。
就在五月想询问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们家族，历来被仇家毛利所追杀，所以一直处于逃亡中。父亲大人在遗臣的支持下兴复了国家，战争却一刻都没有停歇过。虽然投靠了织田家，但上次羽柴秀吉来我家，对我似乎很有好感……现下毛利家的攻势依旧不减，于是有些老臣希望能和秀吉建立亲密关系，从而得到庇护。”
“……联姻？”
“是的，我身为一国公主，虽不能像兄长那般上阵杀敌，但也想为了家族做出贡献。所以对此是不反对的……只是我父亲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五月安静地听着她讲述，突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政治婚姻，对象还是那只猴子，年龄老得都可以当她爹了。使命感什么的，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真是令人心疼的小傻瓜。
“黑照，我送你回去。”
第一次呼唤公主的名字，五月看到了她低下头似乎眼角含着泪。
“……我不回去。”
“大名和武将都外出守护国土的时候，公主却从她的城池里偷偷溜走。一国的公主可不会这么任性哦。”
五月故意这么说着，非常满意看到少女一脸纠结的样子。
“呜呜……你这个恶魔女、腹黑，表里不一。”
“你说什么？”
“哼。”
对着闹脾气的公主，五月只是笑而不语。
她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一匹马。少女看着骑在纯白色高大骏马上的巫女整个人都愣住了。比戎装在身的兄长们还要帅气，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英姿飒爽。
“上来吧，我会保护你的。”
五月对着少女伸出右手，冷冽的口吻中透着温柔，坚定的眼神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美丽的巫女眼中只有自己的倒影，少女无法拒绝地握住了巫女的手。
右手握住洁白的小手，一口气拉了上来，接着五月将那娇小的身子拥入怀里。
两人一同骑在马上，并不急着赶路，沿途看着美景。黄昏的夕阳分外醉人，将大地染成了橘红色，淙淙的小溪缓缓流淌。耳边响起鸟虫的呢喃和笃笃马蹄声，所有的一切，若是没有战事将会是多么美好。
只是少女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她的身体僵硬着，因为背上能清楚地感觉到巫女胸口的柔软，少女脸红了。
“喂五月，想和你说一件事，我命令你不准笑。”
“是，我不笑。”
“你保证？”
“我保证。”
非常严肃的表情。
“你洗澡的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从天上来的仙女…想拿走你的衣服让你回不去。”
“噗——”
“……你说过不笑的！”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忍不住。”
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五月长这么大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可从未这么开怀地笑过。
公主的心跳加快，虽然五月的笑容非常养眼，但是公主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于是故意板下脸瞪着眼前的巫女。
“觉得我很幼稚是不是，你不过就比我大一岁，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摸样！”
“并不是这样的……你想拿走我的羽衣，然后娶我帮你生孩子是吧？”
“啊？”
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的人那如花般可爱的笑脸，公主想从她眼中看出一点异样。
但是五月只是静静地笑着，那双幽深的眸子太深，望不到尽头，也看不透心里的想法。
“你、你真是幼稚……当我三岁的小孩子吗？都是女人，怎么结婚……孩、孩孩子什么的……怎么可能！”
“是是。”
空气似乎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公主满脸通红地转过脸，一手捂住胸口心脏的地方。
难以置信的同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定是故意的！
分明是巫女，一点都不知道检点，装作圣洁的摸样却在这里勾搭贵族……好腹黑啊！
但是。
为什么会觉得高兴呢？
啊啊，我一定是疯了——
与此同时，公主内心平静的湖水悄悄地荡漾着，正一圈圈朝外扩散着划出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景象逐渐发生改变，缓缓呈现在眼前的是气势宏伟的城池。
突然公主表情凝重着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因为迎面而来骑着骏马、身穿赤糸织甲、头戴鹿角三日月前立兜威风凛凛的俊秀男子。
“这里是山中鹿之介，公主殿下，您迟迟未归，大人很是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