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栏之凤凰游》洛拉_Lora

34、第三十三章 南柯一梦

　　第三十三章南柯一梦：我是谁

　　他，一个长相秀气却异常可靠的小厮，明明生活在凤凰阁却极其腼腆羞涩，会因为大厅里露骨的画面而面红耳赤，会因为我的关心紧张得口吃。然而，也是这样一个他，偶尔会流露出冰冷漠然的目光，却也几度为保护并不熟识的我而受伤。
　　如今，似乎是要因为我而结束年轻的生命了。
　　阿勃，这辈子有你与莠莲真诚相待，已是无憾了……
　　用手护着阿勃，扬脸迎上了阿炳。“阿勃，至少让我也保护你一次。”
　　阿炳的手掌下转，狠狠地拍在我腹部。咔嚓一声，什么东西断裂了，不过，不重要了。朝一个诡异的角度倒了下去，手仍护着阿勃，身体看起来有些扭曲。
　　莠莲不知道又要流多少眼泪了，那个总是对我偏心的姐姐啊……还有阿真，纯真的小妹妹，莠莲会帮她与周姨相聚的吧……春兰，红妈妈，阿秀，阿丽，蝶姨，水仙，彩叶，夏荷……含羞……一个个闪过心头，极其模糊，似乎连情绪都没来得及浮现。
　　最后定格在一个略有些冰冷，却俊逸非凡宛若天神的男子身上，“正均……”一抹不甘由心而发。无力，从以前到现在，对于他，一直都是无力抗拒，无力追寻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闭眼的前一刻似乎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披着月光的黑影……不管是谁，已经晚了吧。
　　…………
　　…………
　　雨淅淅沥沥地洒下，溅落在地，漫起水雾，仿佛大地的哀鸣。偶尔飞驰而过的小车，擦起一路水花，销声匿迹。而后，大地继续着他莫名的旋律。
　　路上的行人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踏去，无人言语。仔细一瞧，尽是些熟识的面孔——同学，朋友，亲人，包括那两位不常出现的亲叔叔。
　　脑海中闪现一丝迷惘，这么大的仪仗，是要做什么？
　　遥遥望去，最前方走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我记得，那是小叔叔的女儿，在奶奶家一起过年时特别黏我，后来，便没有见过了。咦，小妮子手中捧着一个相框，黑色的纱幔缠绕着，透着几分幽异。相框上是个有些孩子气的女孩子，飞扬的笑颜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看着照片上的女子，愈发觉着熟悉。
　　一抹不安涌现，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她是谁，毫无头绪，一片空白。
　　冗长的队伍蠕动着，看似没有目标的旅程终在我无聊的思索中结束。那里有三块紧挨着的墓碑，两块较新，一块陈旧。陈旧的墓碑上有张女子的照片，浓密的长发，玲珑小嘴，暗含着股高贵的气质。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语会忽然袭进我的思绪里，既陌生又熟悉。
　　两个新墓中的一个还没有放上照片，另一个是属于一位中年男子的，略粗犷的眉间隐隐透着些忧郁。不知为何，我的心痛了起来，莫名的恐慌让我不知所措。当我忍不住想抱头痛哭时，却发现身子竟是虚无缥缈的。
　　对了，我是谁……
　　噢，仪仗里都是我的亲人朋友，那么，我便是那相框中的女孩？
　　妈妈……爸爸……新墓上男子的照片开始与一张腐烂的面孔重叠，心像揪着般疼痛。
　　不要死……那些白色的粉末和血痂，我还没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不对，父亲是死于煤气中毒……不对……脑子一片混乱，似乎出现了两位父亲的影像……
　　头痛欲裂，天空爆发一阵雷鸣，闪电劈过的瞬间，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血红。血色越来越浓密，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景象，我在这片腥红中再度陷入茫然。
　　漫无目的地在这片纯色中走动着，不知疲惫，好像我很早就习惯了这种旅途，或许我一直没有找到目的地。
　　“谁与你说我姓正的？”谁的声音，忽然响起？
　　“姓甚名谁。”到底谁在说话，好想问出口，却发现竟是哑巴了一般。
　　“今日莠莲的地位都是拜各位妹妹所赐，莠莲个人得失不重要，只想护得几位周全。”一道带着磁性的女声响起。
　　“阿雅……”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再没听见什么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借用青莲居士的诗句劝姑娘知足常乐，世事难料，何必此时叹息？”略带笑意的男声回旋，我似乎能瞧见一双碧色眸子。
　　“阿雅……”羞涩的男声，格外的干净。
　　忽现一道书生气的背影挡在我身前，然后痛苦倒地，场景再熟悉不过……阿勃……不要……啊……
　　…………
　　…………
　　“痛……”
　　“阿雅，阿雅，醒了吗？”
　　“莠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