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舒景（前传篇）》一直梦中的鱼

4、第 4 章

　　矮个是宋维宁的好友，叫胡潘。他们两人是从校外回来的，走到体育馆那，就瞧见路上好端端走着的人突然把身边的朋友扑倒，然后就是啃咬。作为米拉吠荎维奇的忠实粉丝以及各类丧尸电影、电视和小说的狂热者，胡潘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机，果断地拉着想上前了解情况并准备帮忙的宋维宁迅速离开。

　　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疯病，校园里各处都是混乱，宋维宁很快相信了胡潘关于丧尸、末世的说法。两人商量了下，学校这么个人口密度极大的地方，是待不得的。宋维宁是个富二代，他老爸刚给他买了辆新车，前天才提了货，就停下宿舍楼下。于是，两人便计划赶回宿舍，开车离开。

　　一直下着雨，天阴沉沉的。宋维宁和胡潘一路避着那些神情异常或者已经丧尸化的校友，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区。可没想到宿舍区这边的情况更为糟糕，正好是下课时间，有一大拨人从教学区回来。胡潘拿雨伞当武器，宋维宁则拿出刚买的铁榔头。说到这件彪悍的武器，本来是买来作车载安全锤的，没想到竟然派上了杀丧尸的用处。

　　幸好当时活人还很多，不然这两人早挂了，与丧尸恶战了一会，从开始的畏惧到后来的狠绝，一身狼狈，却没法靠近宋维宁的新车，反而被逼进了宿舍。雨伞被抓烂、被夺走，胡潘便在地上捡了一拖把，还是宋维宁的铁榔头实诚，敲丧尸脑袋不带含糊的。

　　人类减员严重，丧尸明显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到后来随处可见丧尸在分食活人，到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看过丧尸把人活生生撕裂然后咀嚼吞咽的场面，也怪不得两人对这宿舍里被爆头的两丧尸没太大感觉了。人的适应力实在强大得可怕。

　　宋维宁和胡潘最后退到宿舍的二楼，穷途末路，心里正升起“天绝我于此”的感叹。强子开门救下了他们。

　　“这么说，我们出不去了。”强子听完宋维宁两人的叙述，总结得到一个极其残酷和令人绝望的结论。

　　“是的，外头丧尸太多，没法出去。我们学校可有几万师生啊。”宋维宁说道，“只能先躲在这里，等人来救我们。”

　　宋维宁说完，宿舍里更安静了，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难看。等人来救，可会有人来救么？如果没人来救，那食物总会吃完的，最后只能等死了。

　　“总比出去被丧尸分食了的好。”宋维宁补充道。也许这是此刻唯一能宽慰人的话了，至少还活着，至少不用被丧尸撕了当食物。

　　“丧尸们可能还会来撞门。我看，我们把这两具丧尸尸体拖到门边来，同类的味道也许能骗过外边的丧尸。我刚才观察了，丧尸是通过视觉、嗅觉和听觉寻找食物的。另外我们要拉上窗帘，还有尽量轻点，少发出声音来。”作为丧尸的资深研究者，胡潘很快发挥了他的作用。

　　可谁也不愿意去碰那恶心的丧尸尸体。最后还是宋主席发话，“我和大潘搞定一具，你们搞定另一具。”

　　过程令人作呕。搬完了，大厅就剩下两大摊血迹，昭示着刚才那两丧尸被爆头的地点。还亏得这两具丧尸尸体，在后面几天里无数宿舍被破门而入，而舒景他们所在的宿舍能够平安无事。

　　不约而同地，大家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有四个人没打通，而打通的三人，家乡也爆发了丧尸。

　　听母亲在电话里哭，舒景心里直骂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选择来这么远的地方念书，而不愿留在父母身边，就算世界末日来临，至少一家人能在一起。如今，只能在电话里互相叮嘱千里之外的对方照顾好自己。令舒景略微放心的是，父母的处境要比自己好，他们居住地附近的军区已经被特别征用为避难所，军区武器充足，军人也训练有素，只要肃清军区内部的丧尸，希望能求得一方平安之地。

　　每个人的情绪非常低落，最惨的是亚东，他亲耳听到电话里传来父母的惨叫，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木了，抱着头蹲在那哭泣。没接通电话的，至少还能抱着希望，可亲耳听到父母的惨叫，让所有的希望都崩塌了。舒景想上前安慰亚东，可站在他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失去至亲的痛苦，又岂是言语能安慰的。

　　宋维宁知道必须给大家找点事做，不然绝望的情绪会把人压垮。于是他提议先集中宿舍的有用物资。舒景和胡潘被派去储水，以防之后发生停水。

　　舒景所在的宿舍楼原先是教师宿舍，是套房，房间、大厅、卫生间、厨房、阳台一应俱全，房间、大厅摆了床铺和书桌，改造成一般的学生宿舍使用，厨房则被改造成洗衣房，边上还有个小阳台。舒景从洗衣房拿了所有的水桶和脸盘，和胡潘分了工，胡潘拎了一部分去卫生间，而舒景则在小阳台和洗衣房接水。

　　水溅在水桶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大概是因为声音的刺激，对边阳台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一只丧尸，朝着水声所在的地方瞅瞅瞧瞧。舒景看水差不多满了，便想去换个空桶，一转身，就和丧尸对上了眼。舒景顿时僵在了原地，可奇怪的是，丧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歪着脑袋，依旧呆呆地傻站在那，迟钝地盯着着。

　　“你接好水了没啊？”小梅来找舒景。丧尸看到小梅，顿时张牙舞爪起来，嘴里还发出吼声，朝着舒景两人走了过来。两个宿舍的阳台虽是对着的，但中间临空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丧尸只能虚张声势，并不能对舒景他们造成实际的威胁。

　　舒景赶紧拎上水桶，催促被吓得够呛的小梅回到屋里，关上小阳台的门，两人才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能来救我！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梅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拽着舒景的手很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舒景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也是舒景一遍遍安慰自己的话。可是天晓得，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么。

　　几人合计下了找到的食物，泡面、饼干、面包，还有一些膨化食品以及蜜饯、巧克力若干。大家算了下，七个人就这点食物顶多撑三四天。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光喝水，光喝水能活至少七天。也就说，大家至少有10来天可以躲在这宿舍里等待救援。

　　宋维宁当仁不让地做了七个人的老大。有些人天生就富有能感染他人的领袖魅力，宋维宁就是这样的人，想当年他竞选主席那会，就凭一演讲PK掉了呼声更高的另一候选人。再多的“为同学们服务”的口号也抵不上能给出各大食堂就餐平均等待时间的宋维宁。

　　捣腾完已经过了6点。110和政府的其他热线依旧打不通。宋维宁搬来一台电脑，将半袋的切片面包每人分了一点，便一起围着看网络上的消息。各种丧尸的新闻、视频、图片到处都是。全国各地，不，世界各地，都在这个下午爆发了丧尸病毒，每个地方都是疫区。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军队也出动了，但这么大面积、全面性地丧尸爆发，就算政府有再强的应急管理能力，也没法应对和处理。所有的医学研究中心，都在研究这种病毒，但这种病毒的结构和特性让所有的医学专家都束手无措。伟大的阴谋论者已经编排了各种版本，一些有图有真相，一些离奇到比小说还小说。

　　晚7点，陆续收到手机短信，大意是现在爆发一种特别的X病毒，请居民待在室内，锁好门窗，备好食物，等待政府救援，并提示被感染者丧失人性，狂躁暴力，若被咬伤、抓伤即会被传染。

　　在这样的环境下，打发时间是困难的。宋维宁找了一些末世生存的科普帖，大家一起围着看，毕竟这也许能在关键时刻救下彼此的性命。

　　难熬的晚上，整晚的惨叫没有停止过。夜深了，舒景和小梅一起，强子和小海一起，其他的人也各选了一个床，将就着休息。

　　舒景和小梅一起坐在床上，靠着墙壁，小梅的头枕着舒景的肩，互相依偎着。舒景一晚上没睡着，偶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会很快惊醒。门边传来一两次凄厉的求救声，不过很快就变成痛苦的惨叫。

　　舒景就这么看着窗帘那隐隐透过光亮，窗外传来清亮的鸟叫声。不管有多难熬，时间终究会无情地流逝，太阳依旧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