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岛——前传》猫琰

8、过去现在（一）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骗我。”佐亚被套在礼服里，坐在宴会的角落的包厢，撕扯着桌布。
　　“安德鲁今天是怎么骗你的?”塞勒涅愉悦地问，把佐亚带到这种无聊的场合确实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式。
　　“他说带我出去。”
　　“你确实出来了，对于作为我的男伴来对这次贵族之间的宴会有什么不满么？”
　　佐亚皱了皱鼻子，不开心地说，“没有，只是小A还吓唬我，他还说你下了通知，凡是向你告密我出逃的人，奖金翻倍。”
　　“他没吓唬你，他只是忘记告诉你，对于把出逃中的你送到我面前的，当月工资和奖金都翻两番。”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佐亚放开桌布，拿起桌上的黑色玫瑰花，一瓣一瓣地撕着。
　　塞勒涅饶有兴趣的盯着佐亚气鼓鼓的样子，佐亚的头发是浅金色的，在灯光下总是会带着些朦胧的光，浅绿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蒸馏水一样清澈。贵族的血统越纯正，身上的颜色就越接近于无，瞳色就越接近透明，头发也接近纯白。佐亚的血统很好，不像自己，深蓝色的发色，灰色的眼睛，所谓的血统早就被混的浑浊不堪。她看了看包厢外，从佐亚手里抽出那枝光秃秃的玫瑰，“佐亚，给我倒些酒过来。”
　　“恩。”佐亚闷闷地走出包厢。
　　塞勒涅把玩着手里带刺的花枝，盯着外面贵族之间的寒暄。无聊，她疲倦地闭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呼吸很难受，脖子被卡着，塞勒涅睁开眼，佐亚靠在自己身上，两只手臂把自己圈得紧紧的。
　　“发生干什么了？”塞勒涅问。
　　“我哥哥来了。”佐亚拉起塞勒涅的手，“离开这，好不好？”
　　“先把我松开，我带你出去。”塞勒涅把佐亚的胳膊拿开。
　　“好久不见了，伊万伯爵”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像佐亚的豪华版，比佐亚高，人也更加英气，虽然是名男性，身上的配饰却不必宴会上任何一位女士少，左耳上挂着红宝石的耳环，下面垂着一缕白色的羽毛，衣服上挂着胸针，十个手指上都套着各种各样的戒指。
　　“好久不见，米亚·德·汉诺威。”塞勒涅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失礼，但是，恕我失陪了，汉诺威伯爵。”她拉着佐亚，出了宴会。

　　塞勒涅坐在车上，佐亚头枕在她膝盖上，已经睡着了。窗外淅沥沥地下着下雨。五年前，她也是在这样的天气捡到了佐亚，米亚·德·汉诺威的弟弟。佐亚当时坐在公园的滑梯边上，仰着头，盯着天空，好像好奇为什么会下雨。在暮色的雨中，他浅金色的头发让塞勒涅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塞勒涅悄悄地爬上滑梯，佐亚没有发现，依旧盯着天空。塞勒涅站在佐亚身后，推了一把。
　　佐亚顺着滑梯，滑到了地面，“你是谁？能带我回家吗？”他回头盯着塞勒涅，让塞勒涅忘不掉的纯净的眼神。

　　佐亚睁开眼，周围没有人，他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口锁上门，爬到床上，把头蒙到被子里，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偷偷的看着，回忆着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家。”米亚说，取下脖子上唯一的一条项链，挂到佐亚脖子上。
　　佐亚摸着项链的末端挂着的银钥匙，钥匙上面镶满了钻石，很有哥哥米亚的风格。哥哥没有忘记自己，佐亚把钥匙紧紧地握在手里。

　　几天后，伊万办公室。
　　佐亚推门进来。
　　塞勒涅拎着一颗国际象棋的棋子，擦拭着。她旁边放着棋盘。
　　佐亚愣了一下，“骨瓷?”
　　“战利品，”塞勒涅说，“我刚烧制好的”，她摇了摇手中的棋子，“这个是去年得罪我们的大嘴汤姆森。”
　　“他骨灰做的？”佐亚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其他的也是？”
　　塞勒涅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盘上，“他边上依次是杀手比尔，间谍杰克，小偷安娜。每一个都不同。”
　　“有这么多人得罪我们？”佐亚咽了咽口水。
　　“这个是去年的。”塞勒涅把棋子一粒粒放好，“以前的我都收好放地下室了。”
　　佐亚不安地动了动，“塞勒涅，我有东西要送你。”他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钥匙项链，放到塞勒涅手里,“米亚昨天给我的。”

　　安德鲁摸着覆着青绿色青苔的砖墙，彻骨的寒气慢慢地渗入他的手心。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放下手，望了望眼前破烂如昔的街道，脊背挺得笔直。天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路上开始出现稀稀拉拉的人，小孩子打着赤脚从他周围跑过，一些青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乞丐斜睨着眼盯着他。安德鲁嗅了嗅，空气中一如既往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臭味，他微微笑了笑，拉高了衣领，低着头，不留痕迹的避开他们，超贫民区唯一的酒吧走去。
　　“朗姆酒，”他扔了一枚金币在吧台。调酒师略微惊愕地拿起金币咬了咬，迅速的把没有掺水的朗姆酒送了上来。
　　他端起酒杯，不慌不忙地品着。
　　酒很快就喝完了，“续杯。”他又扔了一枚金币。酒满上了。
　　酒吧若有若无的一阵窃窃私语。
　　安德鲁握着酒杯，却不喝了。他在等。
　　“我能为您效劳吗？”一个红头发瘦瘦的青年走到安德鲁面前，微微弯腰。
　　安德鲁隔着酒杯，傲慢地歪着头，看着面前的青年。“你有什么用吗？”
　　“这取决于您了，”青年没有被安德鲁的傲慢所影响，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安德鲁的脸，“您想要什么？”
　　安德鲁打量了下红发青年，“目前我需要个向导。小子，你叫什么？”
　　“汤姆，大伙儿都叫我红发汤姆。”
　　“带我去赌场。”

　　汤姆有些不安，他拿不准雇主的想法。“先生，您贵姓？”
　　“叫我安德鲁。”安德鲁说，“放轻松些，我只是来体验下贫民区的乐子，给我介绍下吧。”
　　汤姆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贵族从来都不喜欢直话直说。他开始详尽的介绍起了贫民区的概括，一边仔细观察着安德鲁的微表情，期望发现些什么。贫民区主要分为三大块，从靠近诺伊岛市区开始分别是工业区、服务业区、居民区。他们现在要去的赌场便是服务业区最大的太阳赌场。
　　“太阳赌场一共四层，第一层是普通棋牌类赌区；第二层是斗鸡、斗狗之类的动物类赌博；第三层是真人搏杀；第四层是VIP包房，据说里面美女如云，还有一些让人□□的法子。”
　　“直接去第三层吧。”安德鲁面无表情的说。

　　门推开了，潮水般的呼声涌了出来。台上一红一绿两个影子纠缠在一起。五年前，自己便是在这里遇见塞勒涅的。

　　“3，2，1，0。”裁判拉起安德鲁的手，高声宣布。“红方，安德鲁胜利。”
　　安德鲁汗津津的回到后台，有些惊讶的发现后台除了教练还有一个人。
　　“今天最后一场了。”教练欢喜的笑道，凑到安德鲁跟前悄声说，“自己来送死的个傻子，刚好作为今天结束的甜点。”
　　“嗯，”安德鲁应付着，赌场有规定，选手胜一场获得一千贝利，杀死对方可以另外获得两千贝利，来增加肉搏的刺激性。但是即便是生死战之战，像他这样长期混迹于擂台的，多多少少和对手已经有了些交情，一般都会手下留情。只有碰到这种非亲非故，没有背景的，才会下杀手。他扭头看了看那人，是个女孩子。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人也扭过头，盯着安德鲁。
　　一脸的天真，“我叫塞勒涅。”
　　安德鲁有些局促地扭回头。
　　塞勒涅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只有这种地方她才能逃脱跟踪和暗算，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和网络，也没有老太婆的人。但是这也是把双刃剑，一旦进入了贫民区，必须使用现金交易了，她必须自己赚钱。
　　“还有五分钟上台。”教练看了看表，“你们准备好了吧？”
　　安德鲁点点头。
　　塞勒涅眨眨眼。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红队，本周的无冕之王安德鲁·安德森。”
　　安德鲁挥舞拳头，摆了个傲慢的姿势。台下一阵欢呼声。
　　“下面是我们的绿队，新人塞勒涅。”
　　塞勒涅一拳朝安德鲁脸上挥去。
　　安德鲁没料到塞勒涅会突然出手，躲避不及，被扫到了脸颊。台下一阵喝彩。安德鲁调整了下状态，不甘示弱地朝塞勒迎上去。
　　裁判愣了愣，随机应变道，“比赛开始。”
　　塞勒涅躲开安德鲁的拳，顺势抓住安德鲁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安德鲁挣脱不开，塞勒涅的速度快于常人，过肩摔之后又顺势压抵住了安德鲁的咽喉。安德鲁的冷汗，一动不动，塞勒涅可以随时杀掉自己。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人群沸腾起来，“杀了他！”“杀了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输了。”塞勒涅笑了笑，看向裁判，“我赢了”。
　　裁判和安德鲁熟识已久，拉起塞勒涅抵在安德鲁脖子上的手，宣布，“绿队黑马塞勒涅胜！”
　　“切，”台下嘘声一片，比赛结束的太快，又没有看到今天的重头戏杀戮观众都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