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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火楠的脾气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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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楠端了两盘软塌塌的面条,上面有几片青菜和一些蛋花,半躺着的蛇男脸上有些犹豫的厌恶。
“吃不吃?不吃就吃自己尾巴去!”火楠把盘子一放,豪放的跨坐在矮凳上呼噜呼噜的一口下去小半盘面,见人家挑剔的用视线抗拒那不锈钢的盘子,这让火楠再次浮起“生活如此艰辛”的念头。
“我不可能让你一天吃掉好几斤鸡蛋,”火楠叹着气吸溜面条,“你知道现在鸡蛋多贵?”
“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蛇男小声的说,半掩着的睫毛下,乌溜溜的眸子在火楠的嘴巴和盘子之间逡巡。
“说得再可怜,”火楠一瞪,“也不能用鸡蛋代替面条,吃!”
她解决掉自己的食物,没半秒钟迟疑的端过另一份已经有些粘的面条,用筷子挑衅的挖了一大块。
“那是我的。”蛇男不情不愿的说,委屈的委顿在一堆鳞尾之中。
算他识相!
火楠将盘子推过去,随意的问:“你有名字吗?”既然是智慧生物……
“忘了。”蛇男咕哝着,纤长略带微微粉色的手指接过盘子,迟疑的捻了一根试图向嘴巴方向投递,想了想,又把盘子换了个手,“我摔坏了头。”
火楠从鼻子里嗤出冷笑,把自己的筷子插到那盘看起来很猥獕的面上:“快吃。”他应该是在说谎,他是有名字的,甚至是……有主的。
想到此处,火楠忍不住又溜了一眼他光洁的胸膛,平直的肩胛和精致的锁骨。对了,就叫他“s”好了,瞧那尾巴扭得……
“从这一秒钟起,我会称呼你艾斯,”火楠宣布。
在她的紧迫注视中,那人勉强咽下了三两口食物,听到她的话,两枚宝石般的眸子亮了,他用食指点点鼻子:“我?艾斯?……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很爱娇!
火楠不耐的瞪了他的长尾一眼,那是一条线条匀称、色泽美丽、反射着细碎灯光的漂亮尾巴,留意到她的注视,尾尖马上讨好的悠游一下。
“没学过英语?”火楠移开视线,漫不经心的套话。
艾斯的视线垂下,有些腼腆的问:“没学过……不好吗?”
火楠站起来,端走他几乎还满着的盘子,确定那人挑嘴又偏食,随口回答他的问题:“没什么不好,学了跟不学一个样。”
艾斯似乎透了口气,冲着火楠露出一个闪瞎狗眼的灿烂笑容:“别担心,我不会为此自责的。”
火楠一瞬间有被闪光灯爆掉的感觉,他的笑容如此纯净,脸上每一寸肌肤都在舒展,眼底有淡淡的水色光泽,整齐的牙齿掩映着淡粉色的嘴唇,又来了……那种收到新生幼犬做生日礼物的感觉。
火楠连连眨眼,把盘子放到院内的阴凉处,回屋把自己的医用箱打开,她蹲到艾斯身边,以职业兽医特有的利落抖开他的长尾巴,艾斯柔顺的随着她的动作躺了下来。
从腰部开始,火楠拿着橡皮锤小心的敲着她认为可疑的肌肉,起初,艾斯枕着胳膊笑嘻嘻的任由她摆弄,待敲到尾巴中部时,他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呻~yin,好似一条小蛇的咝咝声。
“疼?”火楠问。
艾斯无辜的轻点头。
接下来一直到尾巴末梢,艾斯都在低吟,火楠听在耳里,只觉那轻轻柔柔缓缓慢慢的哼,好似一个小狗的尾巴,在心里肆意的摇啊摇,让她多少年没红过的耳朵热了起来。
“别叫的那么yin~荡!”她呵斥。
艾斯作对似的又哼了几声才停下来,突然皱了皱鼻子:“香香的,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火楠不理他,从箱子里掏出纱布和夹板,一边将艾斯的长尾巴摆正到合适的位置,一边介绍:“你尾巴里的小骨头断了不少,我现在给你固定——前一阵你不醒来,我无法得知你哪疼——你好好地,我给你弄点好药,让你尽快脱离疼痛。”
艾斯琥珀般的瞳仁睁得大大的,仔细的观察着垂头忙碌的火楠,时不时抽一下鼻子,似乎还在寻找那股味道。
火楠一抬头,撞入那一双清澈又深沉的眼睛,身不由己的屏住了呼吸,几秒后又用尽全身力气移开了目光。
时间已近深夜,旧城区的夜十分安静,偶尔会有蝙蝠觅食路过发出细微的吱吱声,风拂过院子里的梧桐树,穿过半开的窗户,掠过地板上一躺一蹲的两个人。
夏天到了。
火楠突然站起来,把医用箱子草草一收,对着暗沉的墙壁嘟囔声:“我去休息,晚安。”说着,揉揉热度不散的耳朵,她快步走进了卧室。
艾斯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听到她甩开鞋子扑到床上的声音,他才轻轻笑了一下,睫毛慢慢的垂下,手指无意识的搭在了那橡皮小锤敲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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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伴着鸽子的咕咕声,火楠喂了艾斯两枚生鸡蛋,匆匆拿起院中昨夜的剩饭,小心的锁好大门向兽医诊所走去。
破旧的街道上只有一只花白色的猫路过,清凉的空气在阳光中闪烁着点点灰尘,火楠很快便走到目的地,她轻柔的打开门,将剩饭倒在门边一个大盘子里,口里小心的低唤:“狗狗,吃饭。”
一只骨瘦如柴、苍老颤抖的黑犬从门内不远处挪了过来,哆嗦着舔舐着盘子里的食物,吃光之后,黑犬垂着头低哼两声,声音像是在呜咽,火楠眼露不忍,但还是让开了门的位置,黑犬低首颤抖着挪了出去,她随即把门边的盘子藏在角落里。
火楠刚换好衣服,一个抱着吉娃娃的女人敲了敲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怎么啦?”火楠戴上口罩,扫了一眼精神恹恹的小狗。
“它不吃饭。”抱着吉娃娃的女人哭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的。”
火楠点点头,有点冷的说:“先测个血清吧,最近有病毒流行。五百。”
女人二话不说掏出钱包付钱,火楠扫了一眼她的超短裙和漆黑的眼妆,什么也没说,收了钱后利落的抽血化验。
正在忙碌,两个戴黑色无框眼镜、身着运动服的光头男晃着走了进来,进门也不说话,一人一个靠住门框,视线肆无忌惮的在超短裙女人腿上来回。
这时结果出来了,火楠看过以后点点头,语调平淡的说:“它怀孕了,孕激素水平偏高……”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运动服,面目清秀,但语调阴毒:“哟,生意不错嘛。”
火楠以最快速度给吉娃娃打了针,将超短裙女人让出了门,这才揣兜冷冷的唤人:“水哥。”
“我是不是影响你生意了。”水哥阴柔的问,将门框牢牢占住。
火楠注意到远处有几个老顾客只远远的看着,没人敢过来。她扬起嘴角,冷笑:“怎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水哥柔软阴凉的笑了,突然伸出了手去抓火楠的胳膊:“脾气这么大,跟我走去去火?”
从远处乍然扔来一块砖头,堪堪在水哥摸上之际打中他的后脑。
火楠一皱眉,要糟!
果然,水哥哀嚎一声,脸色登时狰狞:“给我砸!”说罢,三个运动服展开拳脚,就要大肆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