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白璎 ...
-
第三章白璎
往日出门，都是白璘和苏摩同乘一车。今日却有了和太子同乘一辇的光荣，自然，鲛人是不能享有这种荣光的。
白璘不是很高兴，她向来看重苏摩，唯恐他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
依旧没弄明白那个瞎子少年有什么好的太子真岚，有些郁闷，像是有了不可心妹夫的兄长。“白璘，你以后莫非打算嫁给这个鲛人？”
这次险些呛到的是白璘了：“师兄，怎么可能啊？”
略微松了口气的真岚随即听她说道：“你觉得苏摩会为我变身？他连我小婴儿的样子都见过，又怎么会喜欢我呢！变身这种事情，哪能强求啊。”
真岚更喜悦，口不择言：“的确，我只听说过让鲛人强行变身成女子的香汤，还没听说过另一种的，哈哈。”
白璘更是无语：“那照你这么说，空桑男女平权，怎么就没人发明这种东西来服务贵族女子呢，技术空白啊，是吧！”
傻子也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真岚一向知道她维护鲛人权益，悻悻不言。
“那，白璘你对终身大事有计划么。”
白璘摇头，斜睨了真岚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今天上了你的车架，我们两人的绯闻又要传一段时间了——我在伽蓝城哪里还嫁的出去？”
不待真岚说话，又道：“看来，只有期待父王还没忘记我这个女儿，在白之一族给我留几个青年才俊吧！”
真岚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心知肚明，为什么会传绯闻，为什么明知有流言还要共乘一车，因为有人会高兴。
更重要的是，高兴的人，就是如今太子党中最位高权重的青王，白璘的亲舅舅。
那位向承光帝进言从而把皇太子真岚接回帝都、然而在后来的权势斗争中又借口保护真岚行软禁之实的六部之王，青王阁下！
所谓“倒了曹太师，兴起青王党”，青王手里把持着一个皇太子，扫荡了曹太师党羽，如今把势力经营得盘根错节，朝廷简直要成他家开的，宗室衰微，通过妹妹青玟又团结了六部中白之一族的势力，亲外甥女白璘郡主入主神庙，又是为来太子妃最热门人选，真是前途无量、呼风唤雨，青王殿下怎一个得意了得。
他哪里能够想到，自己手中最重要的两枚棋子，皇太子真岚，和郡主白璘，分别掌握着皇权以及神权，牵扯着白王和未来皇后地位的重要人士，已经结成了同盟，韬光养晦，柔顺藏身，等待着推翻他的时机。
青王忘记了，白璘虽然流着青之一族的血，却毕竟姓白，不姓青！
白璘的生母虽然出身青之一族，白璘郡主本人却从来不曾被母亲所把持。
车厢里沉默了许久。
最先开口的反而是白璘：“殿下，今天来找白璘，是要问关于太子选妃之事吧？”
真岚点头：“是啊，不过……不是已经问了吗？”
白璘怔住了：“我还没说占卜结果，怎么算问过？”
真岚错愕道：“白之一族中，除了你，我娶谁有差别吗？”
白璘瞪着他。
真岚落寞地说：“不过是从白部贵族中选一女子而已，哎——！”不认识的我不想娶，可想娶的又不肯嫁啊！
白璘忍无可忍，说道：“殿下，我还有个姐姐呢。白璎郡主，父王长女，白之一族技艺上的最强者。”
真岚愕然道：“你说的是西京的师妹？她不是剑圣弟子吗，未来的空桑女剑圣？”
白璘心平气和地说：“白璎郡主容貌美丽，德行出众，性情平和温柔，师承剑圣尊渊，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完美的太子妃候选人。”抬头看着真岚，意思很明显，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你会觉得有问题？
真岚哭笑不得地道：“她会是空桑未来的女剑圣，怎么能做太子妃？”
白璘不明白，哪里不能做？原著里做得很好啊。
真岚解释：“从无此例，空桑的皇后向来从白之一族的贵女中挑选，王族之女更是上上之选，可俱是才貌俱佳、温柔娴淑、足不出户之人，从来没听说过……令姐这样的剑道高手。”
白璘觉得匪夷所思，现在您倒是挑得很，怎么原著里您老人家对白璎各种满意呢？我也没觉得她怎样啊？不是在按照原著的轨迹走吗？
真岚嘀咕：“尊渊怎么会让弟子来参选入宫？这位白璎郡主在外多年，如何能入主东宫呢？这不是害了她吗？嗨，我看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好了，成婚之后我需得亲赴战场，太子妃压不住场子可不行。”
白璘更惊：“太子妃一遴选出来，立刻就得上岗？这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几年婚前修炼吗？”
真岚和她面面相觑：“修炼？修炼什么？佛法吗？还是幻术？”
白璘哑口无言。
真岚笑了：“如果是你的话，可能真要修炼个几年——你还太小了。”
白璘终于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
年龄永远是个敏感的话题，你说女人老了，她不高兴；说她太小，她也要恼。
白璘忍不住确认道：“如果遴选出一位合格的太子妃，你会和她马上成婚吗？”
真岚答：“自然。成家方可立业，我实在是不得不加快脚步，至少得有实力去庇护霍图部——你知道的。”
曾经帮助真岚占卜，告知他在百年后，真岚生母，曾经的霍图部公主将再次轮回转世，成为霍图部族长的白璘，闻言心绪复杂。
真岚望着她，笑容如同冲破云层的金色阳光：“也只有你有这样的力量，竟能够窥探命盘，预先得知尚未轮回的灵魂前往何处——实在是神迹。就连预测冰族动向也无不精准。”
开了作弊器的白璘，冷汗顺着脊背淌了下来……
赶紧把话题转过来：“所以，如果遴选出的，是白璎郡主，那你也不得不推迟成婚，是吗？”毕竟，她还很不合格，需要补课。
真岚点头，补充：“如果是你的话倒不用，我们可以先成婚，以后待你长大再圆房，但是，如果是从未涉足后宫也从未接受过此种教育的贵女，那她很可能会死在后宫的鬼蜮伎俩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璘喃喃道：“确实不是，至少我爹会发狂的。”
真岚笑着看着她，露出一种“看，我就说最合适的是你”的神态。
白璘叹气：“可是，根据占卜结果，白璎郡主，她是白薇皇后的转世。”
真岚愕然道：“这不可能，你我都知道，白薇皇后尚且被封印在苍梧之渊。”
和真岚一起偷看过《白薇皇后本纪第十二》的白璘，笑容僵在了脸上……悔不当初啊！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那么，至少另一个占卜结果绝不会错，白薇皇后，是对付冰族大敌的唯一利器。”
“你是说，白璎郡主吗？”
“我无法完全肯定，但她和白薇皇后，都是关键人物。”
西京住的街巷就快到了，真岚轻声说：“说得我越来越好奇了。”
真岚询问道：“你当真不愿入宫吗？”
白璘说：“白璎……”
“我不管白璎，我只问你。”
“殿下，我成为白之一族的王，比成为皇后，对您帮助更大。”无话可说的白璘只能如此回答。
真岚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明白了。”
抱歉，想找熟人结婚的太子殿下，我真不想答应。顶着女配的身份，我可不想去抢女主的份额，会自我唾弃的。
——————————————————————————————————————————
剑圣在云荒大陆上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早在魔君神后时代，便有关于剑圣的传说，历代剑圣只得二人，一男一女，如同光影般共存，不可分割。
这一代的剑圣尊渊洞悉世情、智慧通达，出于他本人政治倾向的原因，他所收的两名弟子都与空桑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弟子西京，学成后进入京城晓骑军，是三千晓骑军中一名小首领；小弟子白璎，本身就是当代白王的嫡长女。
在白王的催促下，白璎被送到伽蓝城参加选妃大典，然而她并不愿意住在帝都之中的白王府，反而愿意跟着师兄住。西京的住宅在禁城区，地方不大，三进三落一处小院而已。但西京的妻子贤惠会持家，收拾得十分温馨。
真岚、白璘、苏摩下了车，侍从随即去敲门。
有青年男子问道：“谁啊？”
不待侍从回应，真岚先道：“老伙计，是我。”
门打开了，一个眉目端正的青年探出头来，惊喜道：“真岚！你怎么来了？”随即看到旁边的侍从，咳嗽一声，讪讪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真岚大笑着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这又不是在宫里，不必这么拘束。我怎么不能来？咱俩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吧，你不是说去接你师妹？”
西京已迎出来，几人在大门前站着寒暄几句，真岚道：“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西京，尊渊剑圣的弟子，现在晓骑军中；西京，这位是我师妹白璘，现任神庙少司命。”
白璘敛衽为礼：“西京大哥，今日得见，实在幸甚。”
西京抱拳道：“白璘小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哈哈。”
真岚习惯性忽视了苏摩。
白璘只得微笑道：“西京大哥，这是我的朋友，苏摩。”
西京方才见站着两位女眷，皆年貌尚幼，姿容出众，自然不好多看，此时介绍道苏摩了，他仔细一打量，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他结巴道：“这位苏摩，呃——”
白璘补充：“公子。”
西京继续说：“苏摩公子，欢迎欢迎。”除此之外，好似说什么都不大合适了。他自然对鲛人是没有偏见的，可是像真岚这样把鲛人拉出来做客的也实在太少，他不由得看真岚一眼——这家伙怎么了？
苏摩淡淡道：“今日冒昧上门，十分打扰阁下。”
西京赶紧说：“哪里哪里。”年幼未变身的鲛人，这种程度惊人的美貌，眼睛还看不见，我的天，教一向爱护弱者到害怕的西京怎么处理！
白璘有点无奈，真岚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白璘瞪过去：你是在嘲讽咱吗？
他们这眉眼间的官司教西京看见了，心里又添一重忧虑。这次选妃大典关节颇多、手续又繁，柔弱天真的小师妹白璎可怎么办？若是选不上还好说，要是一旦选上了，日后就是真岚的太子妃，真岚虽然说不上风流，可也不像专一的人……
唉，尊渊师父，你怎么只教了半年小师妹就把她扔给我了？弟子真怕自己尽不到心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白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