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之缘》月际

9、单向杀戮

　　越华越过后面的队伍，步态很悠闲，好像现在是在逛后花园，而不是面临着生死危机。直至走到队伍的最末端，她才停止了脚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感受着什么，过了一会，越华向后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向后退，“它们要到了，向后退。”
　　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就看到了豺狗，一身灰土色的毛发，上面有着褐色的斑点，显得很脏，似乎都能看见上面的污垢，眼睛布满了血丝，透露的是对血的贪婪和对杀戮的渴望，狰狞而可怖，嘴角不断流下有黏度的涎液，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或者腿上，嘴巴张开，可以清晰地看到锋利的獠牙和猩红的舌头，一切都显得让人作呕，当一群与这同样的生物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心底满布的只有可怕。
　　恶心，厌恶，害怕，死亡……
　　李青发现刚刚自己还存在一决胜负的勇气，现在都找不到了，只觉得好冷，好可怕。
　　队伍里不少婢女在看到豺狗的时候就已经惊叫出声，那是对死亡的恐惧，下意识地向后退，眼泪不受控制地下落，嘴巴张开，却好像那一声惊叫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声音，喉咙里没有了声带，只有寒冷的空气，发不出一丝声音，不停地摇着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拒绝死亡，尽管自己也知道这样很可笑。守在外围的侍卫，虽没有像那群女人一样失态，但也没有好到哪去，脸上不停冒出地冷汗，被澿湿的后背，发抖的双腿都彰显着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都闭嘴！还没死呢，鬼嚎什么！都给我安静点！”越华没有回头，不耐地低吼道。她最烦那些女人一惊一乍的表现，很烦。
　　越华的一声低吼却像打破了一项禁忌，刹那间，那种会被恐惧扼住喉咙的气氛就消失不见，很突然，很彻底，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越华的声音，看到那女孩站在那的背影，就好像得到了一种让人不会倒下的支柱，很虚幻，却真实存在。
　　几乎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有的镇定，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站在后面，就这样看这那前面的背影。
　　嘉秽在看到豺狗的时候，双手紧握，咬住下唇，双眼紧盯着前面的身影，身体紧绷，直到越华发出声音，才像反应过来，身体开始放松，但却依旧僵硬，嘉秽低头，无奈地自嘲，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去担心别人了？或许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在之后活下去？嘉秽一直都认为自己很自私，事实上他也确实很自私，为了活下去，可以说是不折手段，那现在也应该是这样吧？
　　嘉秽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收敛回来，低头看了看趴在一旁的狼，一脸慵懒，百无聊赖，完全没有大敌将至的紧张。真不知是相信它的主人，还是身为畜生什么都不懂。
　　越华缓缓抽出自己插在腰间的两把弯刀，双手握紧，直视前方，即使只看到背影，嘉秽也能感受到越华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
　　走在最前端的豺狗看到越华，直觉性的倒退了两步，嘉秽看到它的眼睛划过一丝犹豫，但看到前面的一群人，最后的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了。
　　越华当然也注意到豺狗的变化，不屑的嗤笑一声，“垃圾就是垃圾。”话音未落，越华就动了，残影掠过，刀刃反射出凄厉的冷光，划过人的眼，直刺入心底，晃神之间，一颗硕大的头颅已经顺着刀划过的力道飞起，然后又与身体一起轰然倒地，裂口处的血立刻就流淌而出，染红了那片黄褐色的土地，血腥味，瞬间就充满了所有人的口鼻。
　　队伍里人怔住了，但涉猎还在继续。
　　不知是血的味道刺激了豺狗，还是他们的首领被杀惹怒了他们，张大嘴巴，涎液溅出，疾驰奔来，越华也没有一丝停顿，脚尖点地，冲入了豺狗群。一刀挥出，将一头豺狗的上下颚硬生生的切开，没有回头，另一只手，翻转刀柄，刀尖朝下，狠向下刺去，直接贯穿头颅，没有停息，翻转身，借着这个力道，拔出刀，顺手就横劈过去，划破另一只豺狗的喉咙。接着，伏低上身，挥手就将弯刀甩出，弯刀划出一条血色的弧线，瞬间就将几条豺狗的下肢斩断，躺倒在地，发出痛苦地呜咽。立刻，在扔出弯刀的同时，越华五指化爪，劈手直抓向前冲而来的一只豺狗，强扼住豺狗的喉咙，用力将脊椎处的神经扭断，另一只手顺势向上抬起，刀尖直插入身后一个豺狗的心脏处，强势抽出，带出一股鲜艳的红色液体。站直双膝，抬起手，将回旋飞回的弯刀抓住，然后，迅速转身，一条腿高抬，向下砸去，立刻，将身后一个想偷袭的豺狗的头颅砸落贴着地面，几乎可以听间，头颅与脊椎错位骨骼的卡——兹声。
　　一群原本凶残可怖的豺狗就在几个呼吸之间被秒杀，少女的动作似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没有丝毫停顿，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把枯叶从地上捡起来一样简单的动作。
　　“啊——”一声尖锐的嚎叫突兀穿透而出，瞬间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队伍里的人都回头看向发声地，一回头惊叫声就此起彼伏。不知何时一头豺狗绕到了后面，趁前方是所有人的关注点，准备从后面袭击，而这时许其偷偷退到最后，离开队伍准备偷跑，不料正好遇到了豺狗，其结果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越华连头也没有回，一边将躺在地上还掉有一口气的豺狗收拾干净，一边不咸不淡地说：“小七，不要太懒了。”躺在石头旁的狼，听到这话，颇有点不情愿的站立起来，打了一个响鼻，向豺狗的方向扑去，不过一会，豺狗就在狼吻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身边是
　　许其残破的身体残骸。
　　李青有点被震惊到了，今天一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特别是现在看到越华在他面前云淡风气的将垂死挣扎的豺狗一个个送上死亡之路的时候，忍不住出声：“你就不能放过他们了吗？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
　　越华回头望了李青一眼，手却没有停，手腕轻动，刀锋抹上最后一个豺狗的咽喉，然后起身，直视李青。眼眸流转的锐利，让李青直觉向后退，但他的尊严却让他咬牙顶住，越华将眼神收回，从他身边越过，“它们这个样子在草原上是活不下去的，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才是对它们最大的残忍。”
　　越华向前走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回眸直至路的另一端，“今天还真是热闹啊！”虽嘴角含笑，但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一会儿，两队人马奔驰而来，身后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刚刚才放松神经的队伍，神经不由又紧绷起来，一个个抓紧武器，做出防备状态，越华不发一言的样子更是让人心里没底。
　　不过片刻，两队人马就已经到了跟前，正当侍卫准备攻击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疾驰而来的人在马刚停稳之时，就匆忙下马，深低下头，单膝跪地，右手握空拳，放置自己的胸口处，低吟出声，却充满了尊敬与崇拜。
　　“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