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倾国不倾城》冷漠霜寒

7、第七章 寒烟师傅

　　清新的早晨，洁白的花海，幽幽的香气，欢快的笑声，花丛中红衣翩翩的小小身影蹦跳着笑着，心脏突然疼痛，疼得透不过气来。
　　“颜儿，醒醒。”
　　谁在叫我，我好累，心脏好疼，不要叫我，让我睡会……
　　莫颜猛地睁开眼，像是溺水的人突然露出水面，大口的喘着气。入眼的是半张银色面具，白色的衣袍在月色的衬托之下格外的刺眼。
　　“寒烟？”她坐起身，神情还有点恍惚，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就在那个位置，有一道隐藏着无人知晓的伤疤。
　　寒烟见她醒了，转身去，透过窗子望向外面的一片黑暗。语调清冷，道：“我与你约定的十年之期已到，我该走了。”
　　“答应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会武功，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
　　“你要去哪儿？我们以后还会见吗？”十年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无条件的传授她一身绝世武功，却从不言说他的身份为何。
　　“你相信缘分吗？”他转过身，手里摩挲着金丝羽扇的扇柄，那是他的武器。
　　莫颜定定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气息。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未经我的允许，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会武功。若是有缘，我们会见面。”他靠近一点，一只手摸了摸莫颜的头，“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这个人，怎么那么像莫伊哥哥？都喜欢摸她的头。正走神着，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就连刚才被打开的窗子也关的严实，就像是那个人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
　　“寒烟！”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心里有些失望。
　　他是来告别的吗，自从十年前她大病初愈，这个人那天晚上出现在她的床前，问她想要什么，她说想要习武。此后每日亥时便是她偷偷习武的时间。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她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只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毫无怀疑。
　　看来这个人是真的来告别的，而且是永别。
　　失望的叹了口气，起身想要喝口水，却听到敲门声，“颜儿，你醒着吗，刚才我听见声音，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莫颜过去开门，莫伊一身白袍，没有穿罩衣，头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简单的束在脑后，没有了白天的英姿飒爽，有些慵懒的意味。莫颜不禁想到，似乎莫伊哥哥这几年来都是这般年轻俊美，没有一丝变化呢。
　　应是刚刚自己喊了那么一声，声音有点大，莫伊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一点动静将他惊醒了，匆忙过来，心底一暖，但仍旧不能透露寒烟的存在，轻声道：“我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
　　莫伊并未多问，只是微低下头，敛了眸子，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他转身离开，莫颜看着那背影觉得眼熟，摇了摇头，自我否定，怎么可能？
　　噩梦持续了几日，心里总是惶惶不安，早起，碧儿为其梳妆打扮，昨日莫伊说要带她出去走走。她身为郡主，必须要恪守礼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大家闺秀，几乎很少去街上逛，昨日莫伊难得提出带她去浣溪沙用午膳，她兴奋了一晚，今日早早便起了，让碧儿给她梳了简单的发髻，换上一身常服，跑去溪庭院找莫伊的时候才知道他一早接到宫中消息便匆匆进宫了。
　　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桌上的一束雪梅，“碧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方巳时一刻。”碧儿也是无奈，这一个时辰已经问了不下五次了。
　　莫颜抱怨着，“说好的今日带她去玩，眼看着就要午时了，若再不去，浣溪沙的位子可就满了。”那里的茶点特别好吃，限量销售，去晚了可就真吃不到了，“莫伊哥哥怎么还不回来，皇上不会留他午膳了吧？”
　　碧儿心里发笑，自家郡主向来表现得无欲无求，难道喜欢出门，劝道：“奴婢打听了说是军情急报，要少将军即刻进宫，可能没处理妥当吧。”
　　莫颜嘟囔着：“父亲守着姚州，西聊那边无比安稳，北羌自三年前内乱后，休养生息，安分守己，南方匪患已除，还有什么需要莫伊哥哥亲自处理的军情啊。”
　　“西聊纵然军力强盛，但有姚关一关之险，又有将军的镇守，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奴婢听说这次是北羌开始不安生了。”碧儿今早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才从某个少将军亲兵那里打听出来一丁点的军情，悄悄告诉莫颜，“据说北羌帝有个弟弟被封为允王，在十四岁便平定北羌内乱，一战成名，此次扰我边疆的便是此人。”
　　北羌的允王，身在军事世家，自然多有耳闻。东婉北部草原与北羌接壤，因北羌先帝去世的早，幼帝继位时不过七岁，内忧不断，无力与强大富饶的东婉为敌。不过早该想到，这个小皇帝如今已经二十又四，长大成人，幼时便雷厉风行，如今这一出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一整日未见莫伊回府。莫颜也不是那种别扭的娇小姐，知道莫伊今日进宫议事，定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他又要出征北部了吧。
　　莫颜躺在床上，特意留了一盏灯，这是她的习惯。若是莫伊不在，她便会给他留一盏灯，让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他回家。
　　莫家手握兵权，而且这兵权是世袭继承，只要莫家尚有直系子嗣便不会终止，另天下人艳羡，毕竟兵权便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可沿袭了一百年的兵权，慢慢的影响到了君权，第三代东婉帝花烛海继位后，娶了莫家的长女为后，维持着君权兵权分立但又两家和睦的假象。直到二皇子花羽寒出生，朝臣要求立太子，他才真正意识到花家的天下收到了威胁。嫡子继位这是规制，然而嫡子是莫家人所生，将来若是娶了莫家的女儿，那么这天下就变成了莫家的。所以在一个很平常的夜里，他赐了那个陪他半生的女人三尺白绫。
　　花烛海对外宣称皇后病逝，冷落了嫡子花羽寒，派大将军王莫奎戍守姚州，无诏不得回京，偌大的将军府中便只剩下一个饱受争议的少将军莫伊和年纪尚幼的莫颜。莫伊时不时会出征，莫颜变一个人留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