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倾国不倾城》冷漠霜寒

213、第二百一十三章 最后约定

　　为了更好的统治，也为了莫颜可以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芷遥下令迁都，以东都作为新王朝的京都，新王朝史称新泣仙王朝，北羌允亲王芷遥成为第一任帝王，封东婉郡主莫颜为帝后。
　　最近莫颜举动怪异，芷遥派了赤焰暗中看着，果然就出了事。他刚下早朝，赤焰就来告知，说今日颜主子收拾了行李，带着相思引，骑马出城往南边去了，并且留下了一封书信。
　　芷遥囫囵地打开信件看了一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芷遥，我走了，永不再见。莫颜”
　　“备马。”
　　莫颜行动迅速，去意已决。芷遥一路追着，到了南阳才终于追到人。他赶到时莫颜正在与花羽寂道别。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尊重你的想法，我答应你，绝不以芷遥为敌。”花羽寂刚说完就看见远远地沙滩上站着的芷遥，“他来了。”
　　莫颜转头，看见有些落魄狼狈的芷遥，这样的芷遥他见过好几次，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瞒着所有人隐居起来生芷鸢的时候，一回来就看见芷遥整个人像是流浪许久的落魄侠客。
　　“你怎么来了？”如往常一样，语气，神态都没有变。
　　“你打算离开我，你打算不辞而别，你打算把这样一个烂摊子全部都留给我一个人吗？”他承认在得知莫颜的方向是南阳的时候，他以为莫颜要跟花羽寂私奔，他嫉妒极了。但看见花羽寂为她准备了一只船，才知道原来莫颜想要出海，想要离开他的领地。
　　“我们之间约定了三年，三年时间已到，我必须离开。”
　　“可是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不允许。”芷遥走到她面前，与她对峙。
　　莫颜再次抛出了那个问题：“芷遥，你还爱我吗？”
　　这一次，他犹豫了，他没有立刻回答出来，等到他想好了答案，目光聚焦起来看见莫颜失落的神情的时候，他后悔了，他后悔没有立刻给出那一个字的答案。“颜儿你听我说。”
　　“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在你愿意为了我去跟寒烟抗议的时候，在你因为你的病觉得无法保护我而暗自哭泣的时候，你是爱我的。但你不得不承认，在我让你做出三年内为我复仇的承诺我才会嫁给你的时候，你的心里已经萌生了一颗隐忍的种子，你的爱开始慢慢的变成了假象，变成了一种制式，变成了一种直觉，你早就已经不爱我了。所以我也没有必要留在你身边，让你继续隐忍，继续伪装下去。”
　　“我为你夺了天下，就是希望把你想要的都给你，换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
　　“既然可以为我做一切，就放我走吧。”莫颜指着一旁飘荡在海里的小船，“听说沈竹尘为了逃避沐寒雪的追杀，乘着一艘小船，出了海，从此再未回来，她飘去了朱雀大陆，离开了沐寒雪的势力范围……”
　　“不要。”这一刻他想直接打晕她将人带回去，但是他不能下手，若真的做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被原谅。
　　“放我走吧，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结束了。”她再次温柔地笑了笑，“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等你回去了就能看见了。”
　　“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只要你。”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她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追过来，“如果这艘船不能把我带出去，便会飘回来，如果我回来了，就说明我们缘分未尽，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好，我等着你。”
　　据说泣仙大陆与朱雀大陆相距并不远，但因为海风洋流等等原因导致所有的船只都无法出海到较远的地方，因此，泣仙大陆除了长期居于海上的海贼的船只，并没有大船。这艘小船足以保障莫颜的安全。
　　他确信莫颜会回来，并且这个周期并不会在就，少则十日，多则半年，他可以等，等到莫颜安心的回来。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对上了莫颜的眼睛，只见一道蓝色的光在她的眼中闪烁，知道自己中招了。
　　他在沙滩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早就没有了莫颜的身影，花羽寂坐在一边的礁石上看着他，前面点了一堆火。
　　他起身坐在火堆的对面，“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花羽寂说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你都拦不住我能拦住吗？”
　　“他会回来的吧。”他看向茫茫的大海，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花羽寂问：“如果她回不来了呢，你要怎么办？”
　　芷遥一时愣住了，如果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自那日莫颜离开其，芷遥便没再回东都，而是在海边安营扎寨，等着莫颜回来。
　　大臣们几次来劝都不为所动，最后被劝得不耐烦了，干脆一道圣旨要沐忆年监国，小事不要来烦他，大事直接送到南阳来给他处理。
　　如此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不过芷遥跟花羽寂之间以前不咸不淡的关系倒是变得熟识起来。偶尔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我和颜儿之间并不如其他兄弟好，我小的时候还嫉妒过二哥可以一整天都跟颜儿混在一起，我却不能。”
　　芷遥躺在沙滩上，看着星空，“他那么招人喜欢？”
　　花羽寂生怕招了什么禁忌，忙解释，“那时候就是小孩子心性，觉得好不容易有个妹妹，却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叫花梦绕的妹妹吗？”
　　他看了一眼芷遥，东婉城破以后，花梦绕来投靠他，他出于兄妹之情，便将人藏了起来，但后来这人就不见了。不过这件事情并不能跟芷遥说，说了算是欺君之罪，“梦绕虽然是我们的堂妹，但因为跟颜儿关系非常恶化，就是那种一山不容二虎的，所以我们跟颜儿玩的好的，都跟梦绕有些疏远。”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纸袋递给芷遥，“呐，颜儿最喜欢吃的。”
　　芷遥打开纸袋，一股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是桂花糕。
　　“宫里的点心很多，但母妃不怎么让我吃，有一次我生病，颜儿带了浣溪沙的桂花糕给我吃，她说她最喜欢的便是这家的桂花糕。不过浣溪沙已经不在了，这是王府门口的一个小摊，味道也不错，上次颜儿来的时候还吃过。”
　　芷遥拿出一个咬了一口，糯糯的口感，并不是很甜，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浣溪沙。但在那之前他已经在寒烟口中听过无数次莫颜的名字。从他们未见时，他便对这个寒烟如此在乎的女孩非常感兴趣。或许在他决定选她作为和亲对象的时候，对她还只是好奇，并没有爱在。但是时间久了，就觉得这个人是他的，谁都不可以欺负她。
　　也或许只是浣溪沙楼下抬头而望的惊鸿一瞥，那一刻一颗名为爱的种子便已经深深种下，渐渐地生根发芽。
　　芷遥夸道：“味道还不错，有机会我去找找曾经浣溪沙的那个厨子，专门做给她吃。”
　　花羽寂摇了摇头，浣溪沙是泣仙的联络点，早就被一窝端了，厨子也不例外吧。“说到吃的，我想到一件事，有一次我跟颜儿吃吃饭，她吃点荤腥就干呕不止，还特别喜欢吃酸的。”
　　芷遥一惊，他搜索了一下莫颜上次有孕的时间，并未与花羽寂有过接触，那时候两国交战，也不可能有过接触，难道要更早，表情严肃地问道：“什么时候？”
　　“五年前吧，那时父皇病重，我们被召回东都的时候，我离开前跟颜儿吃了一顿饭。”花羽寂没有注意芷遥的反应，继续说，“当时我以为颜儿怀孕了，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也没见她身边多出个小孩，也就当自己是误判。”
　　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那年冷刖被害，莫颜提出分手，决心要为冷刖报仇，但寒烟禁止他们出泣仙山庄，暂避风头。年节的时候，他不得不回北都配皇兄过年。后来萧铭和莫颜一起不见了，八个月后，人才回来，对那八个月发生的事情说的含含糊糊，只说是自己得了重病，萧铭为她找了个安静地地方治疗。
　　如今想想，八个月能做什么，算算时间，不就是生一个孩子吗。再加上萧铭后来的鲜少现身，以及白鹤和仙儿说的萧铭身边有一个小孩。
　　“芷遥，你怎么啦？”花羽寂这才看见芷遥的脸色已经开始阴晴不定起来，“不会是真的吧？”
　　——“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等你回去了就能看见了。”
　　他猛地坐起来，“我要回东都，这里有任何情况及时派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