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谣言源头 ...
-
晚上10点众人一起从餐厅出来，刘晓月微醺脚步虚浮。王宝华和刘晨也是晕乎乎，但仍记得护花使者一般的围在姐姐身边，刘晓月挥挥手推开他们搀扶的手。
“人都在吗？”刘晓月转身问。
有喝得脚下不稳的家伙，举手响应，“在。”
刘晓月说：“清醒的男士负责把女士们送回家。女士有人来接的就不必殷勤了。”
不一会儿，餐厅门口走了多半人。顾言喝得最多，他一个大男人被林瑶搀着。林瑶也喝了不少，眼神都涣散了。刘晓月示意王宝华和刘晨过去帮忙，祁艳也想来帮忙，被厉斌扯了一下。
“我送你回家。”厉斌说。
祁艳看着刘晓月等人犹豫不决。
“他们没问题的。”厉斌说。
“那我去跟他们说一声。”祁艳转身，步子还没迈开就被厉斌拉住。
厉斌不由分说拖着祁艳走了，二人很快打车离开。祁艳皱眉，拿出手机充满歉意的给刘晓月发了信息。厉斌看着祁艳的脸色，一瞬间也有些愤怒，不就一份工作吗？难道在祁艳心里工作比他的喜恶还重要？
两人沉默着，他们俩个确定关系不过三天就发现了很多性格不合的地方，但厉斌把这归结到刘晓月身上，反正他不觉得是他们感情有问题，自然他也不会归结到自己有问题。
车子很快到了祁艳家小区大门外，厉斌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两个人一起下了车。黑暗且静谧的夜，老旧的小区，远远地被昏黄路灯照亮的路。
“我送你到你们家楼下。”厉斌说。
两人并排走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人想过更近一步。
祁艳因为酒精的作用脑袋也有些混沌，她想到了白天刘晓月教训她的话，想着她跟厉斌紧紧三天爆发的矛盾。她忽然意识到或许因为过去的暗恋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当现实与想象毫无契合点时，她觉得要好好考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适合自己。
厉斌则看着自己脚下的路，只想着这样的独处能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他看不到祁艳的沉默，只沉浸在跟心爱女孩一夜白头的想象里。但这一点终是不能如他所愿，不远处一个单元门前昏暗的灯光下站了一个中年男人。厉斌站住，祁艳紧跟着站住。
“怎么了？”祁艳问。
厉斌喜欢祁艳这么久，他们又是校友，他怎会不知道女孩的父亲长什么模样？
厉斌说：“那是你爸爸吗？”
祁艳抬头顺着他看得方向看过去，点头道：“是。”
“你去吧！我这就回去了。”厉斌说。
“你不过去打个招呼？”祁艳问。
厉斌垂着脑袋道：“现在不合适，以后有机会。”
祁艳转头看了厉斌一眼，道：“那，明天见。”她说完迈步向自己爸爸走去。
厉斌看着祁艳渐渐走远的背影，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身上，然后逃一般的转头走掉了。
祁艳走到爸爸身边，她见爸爸还在看厉斌，她小声道：“那是厉斌。”
“就是你说得那个男孩子？”
“是。”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道：“连坦坦荡荡跟我打个招呼也做不到吗？这孩子家长怎么教的？对长辈这么没礼貌！”
祁艳想到上午厉斌刚到公司就去偷听刘晓月办公室的声音，想到员工会议后厉斌对上司的那些抱怨，想到他毫不尊重自己对待工作的态度，心里莫名气闷，她小声反抗道：“我跟他还没到见家长那个份上。”
中年男人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看男人要挑剔些，别莫名其妙把自己卖了。走吧，回家！”
父女两人转身进了楼道，脚步声令感应灯亮起，昏暗的楼道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找另一半要仔细思量，爸爸不是歧视凤凰男，但是这样出身的男人多少都染了些自私、自负又自卑的性格，还不如咱们这样的孩子懂得谦卑……”
祁艳默不作声，经历这一日她心情分外沉重，她感觉自己曾经熟悉的男人曾经幻想的爱情都变了形状。
厉斌一个人走在街上，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减少，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厉斌没有再上出租车，他一步步走到寄放行李的地方，然后去找那种小宾馆。
偏偏这种宾馆到了夜里客人就满员了，厉斌接连找了三家，终于在第三家找到了一家一晚80的房间，他交了五天的钱，因为他只有周末才有时间找房子。
躺在宾馆雪白的床单上，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心中逐渐不安，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能坚持多久，他更加不知道刘晓月还没来得及的报复是什么，他乱七八糟的想着。
想着这些厉斌有些昏昏欲睡，手机却在此时响起，厉斌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就接了。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厉斌的妈妈。电话那端传来妈妈的声音，“斌斌，你都到那边一天了，怎么不给妈妈打电话啊？”
厉斌昏昏沉沉道：“昨晚到宾馆都近十二点了就没打电话，白天忙着适应工作哪有时间？”
“你住在宾馆？刘晓月没给你安排住得地方？”厉斌妈妈问道。
“没有。”厉斌不再躺床上，他坐起身目光扫视了这不足15平的房间。他看到了墙角要掉不掉的墙皮，还有床柜边沿泛起的白色菌丝。
“宝华和晨晨也住宾馆？”厉斌妈妈尖声问道。
厉斌苦笑，“我能跟他们一样？他们住在刘晓月家里。”
“刘晓月家里连个睡得地方都不能给你吗？”厉斌妈妈怒道：“那我们给她打什么工？赶紧回来！”
“妈你不用劝我了。”厉斌握紧双手道：“就当是给我的考验了。”
“斌斌啊，你干什么自己折腾自己啊？”厉斌妈妈心疼道：“你明明可以跟着你爸爸做装修的工作。”
“妈，我是在给您追儿媳妇，不是来玩的。况且仅仅1500的工资！”
“1500？她工资只给你1500？”厉斌妈妈大怒：“王宝华和刘晨那两个小崽子学习不如你，就靠着他姐比你赚那么多钱？”
厉斌黑了一张脸，低声问：“宝华和刘晨他们工资多少？”
“听他们爸妈说，宝华的是一月4000，刘晨的少点一月3500。”厉斌妈妈小心翼翼问道：“那个近100人的公司真得属于刘晓月的？有这么大公司就给你1500的工资？”
厉斌好像没听到他妈说了什么，在听到王宝华和刘晨的工资数目后，他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跪在地上乞求怜悯的人，而怜悯他的刘晓月不止什么也没给他，还踹了他一脚，踩碎了他乞讨的饭碗。
他的自尊心就这么被人踩在了脚下！
厉斌妈妈问：“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的那些听到了吗？”
“什么？”厉斌妈妈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厉斌怀着一丝恶意道：“她哪有那能耐？就当个部门小经理，还是靠卖身爬上去的。如果她没卖身以她那种能力能爬到那个位置？妈，悄悄告诉你刘晓月其实是个小三，暗地里勾引了这个公司的大老板。大老板是结过婚的人，那人想跟刘晓月分手就把这个公司当分手费给她，但实际上她不顶事，这个公司名义上还是属于那个男人的，也就她这傻帽还自以为兢兢业业，实际上就是一个给人打工，听人吆五喝六的小三！”
“真的假的？”厉斌妈妈话里是不可思议，语气却带着得意。
“我跟自己妈能说假话吗？”
以前厉斌妈妈散播刘晓月的流言无凭无据，现在厉斌就在刘晓月手底下工作，这回再说没人会不信。她在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年还不了解，没人会相信一个女人事业上能有什么成就，一旦有肯定是财色交易。
刘晓月家装修了，刘晓月买车买房了，那又怎么？有王宝华和刘晨的证明又怎样？人们下意识都只会相信惨的，YY别人如何悲惨同YY自己将来如何的有成就同样会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厉斌想着这些，打了个哈欠对电话那端的人说：“妈，太晚了！我困了想睡觉。”
“好好好，你睡吧！”厉斌妈妈那边说完，厉斌就把电话挂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感觉诽谤了刘晓月他现在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但有一件事他算错了，那就是王宝华和刘晨两人对他的容忍度。
自助餐厅外，王宝华和刘晨以及刘晓月他们找了代驾，费了好大劲才把林瑶、顾言等都塞上车。离开前，二人都曾期待厉斌来帮忙，结果遍找不见，那家伙早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因为不知道这两人家在哪里，只好带到晓月家里。刘晨和王宝华负责照顾顾言，刘晓月负责照顾林瑶。幸好刘晓月是常常喝醉的人，家里药箱备了解酒的药，这让几人都不至于第二天爬不起来上班。
等照顾好了顾言和林燕，刘晓月迷迷糊糊坐到了地毯上。
刘晨走过来，推一推她，“姐，回房睡吧！”
刘晓月转头看了看，沙发和简易床上睡着的二人没有说话。
王宝华也跟着蹲下来，“姐，你是不是很难受？”
刘晓月一手一个按住两个弟弟的头，左右转了转头，对二人道：“晨晨、宝华，你知道为什么我父母没住过来吗？明明我已经买了房。虽然小，但住他们俩个绰绰有余。”
他们俩没计较刘晓月把宝华喊做了晨晨，把晨晨喊做了宝华，他们异口同声，“为什么？”
“让他们住过来做什么呢？看我每天喝醉？还是看我半夜不睡？”刘晓月仰头，眼泪落下来，道：“他们会心疼的。等我稳定一点，不用再这么拼命，才能把他们接来跟我一起住！你们说是不是？”
两人沉默，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合力将刘晓月送回了卧房。
他们以为酒醉的姐姐或许可以睡一个好觉，却在天刚刚亮起时，听到姐姐洗漱打电话的声音。另两个似乎也跟着起床了，他们小声的跟姐姐说话，然后是客厅的门被锁上了。
他们知道，姐姐出差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谣言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