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毒妻》一叶凝碧

42、第 42 章

　　两天后，上官玉成被躺在龙榻上半死不活的皇帝任命为内阁顾命大臣。当天下午，皇帝单独召见了关素卿。
　　关素卿还是一身朝服一丝不苟地跪在龙榻边等候皇帝训示。皇帝让她跪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后才睁开眼睛说道：“闵孝郡主，朕待你不薄啊！”
　　关素卿低低地回答了一声再一叩首。
　　皇帝的嘴巴动了几下，他身边的章公公领命走开。不多时他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只放一个小瓷瓶。
　　皇帝陛下说道：“这么多年来朕英明过也荒唐过……直到临了，朕下了一道赐死上官玉成的密旨。可是朕还是不放心。这瓶鹤顶红，朕赏给你。你要好好收着！朕知道上官玉成是忠的。你也是忠的！”
　　关素卿接过那瓶毒药又一叩首，“谢皇上赏赐。”
　　皇帝不想再说什么，他朝关素卿挥挥手。关素卿再一拜后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关素卿怀里揣着瓶毒药回到太后宫里坐立难安。她走来走去不停地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皇帝是个孝子，他快死的时候最担心的必定是太后。那么他一定会将那道赐死上官玉成的圣旨交给太后当护身符。这样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上官玉成都只能站在太后这边。
　　关素卿捏着鹤顶红心里大骂：这该死的尿壶人生。
　　夜里，皇帝在太后和几位顾命大臣的陪伴下走完了一生。
　　次日鸡鸣，宫内所有人都在开始准备‘大丧礼’。上官玉成一大早着孝服带着两千兵马出城迎接兴王一行人。
　　三日后，兴王全军缟素地进了城。上官玉成带领文武百官向新皇三跪九叩之礼。即日开始由新皇主持大丧礼。
　　大丧礼要二十七日，大丧礼之后还要给先帝上尊谥，发引、入陵等等。粗略一算，皇帝死了还要折腾两个多月。等先帝折腾完了，又该轮到新帝折腾继位仪了。
　　关素卿一身缟素跪在一大堆郡主里。难得有一回她们能够动作整齐服装统一。
　　新皇帝原来的藩地是承天府，他是宪宗的庶孙，先帝的堂弟。
　　关素卿再次见到他时，当了皇帝的他眼神里尽是骄傲。他是个即使是看下面跪着的人也不肯低头的人。对于关素卿来说皇帝这种人就像是狮王，劳动最少，得益最多。谁叫他的王呢！下面人除了跟着他折腾外还能怎样？
　　结果折腾了两个月后，关素卿心疼地看着跪在灵柩旁的上官玉成又瘦了一大圈。
　　敏雅郡主暗暗扯了几下关素卿的袖子。她真的很想告诉关素卿：眼神太直太柔情了容易出现不该有的尴尬。
　　关素卿郁闷地收回目光低头发呆。在这里，他和她之间有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只要向前跨出一步，两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回去还是住在太后的宫里。上官玉成忙完葬礼该忙新帝继位的冠礼。最后忙来忙去忙了整整一年。期间关素卿怕他劳累过度，多次央求太后放她回去照顾上官玉成。太后老人家见到她磕青的额头竟然心软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闵孝郡主实为至情至性之人！你去吧！”
　　关素卿心中自有一番感激欣喜，连连叩首谢太后。次日，她被太后秘密送出了后宫。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坐上龙椅的新帝本是藩王继位。他对朝中的文武百官并不信任这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刚坐上帝位的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挑战了朝野上下文武百官们的底线。
　　新帝继位的第二年三月即提出要追封自己早逝的生父前兴王为皇帝。
　　一时之间朝堂上下竟有十几位官员拿着一本厚厚的《祖训》对新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群臣们引经据典、口沫横飞最后都说得口干舌燥还是没能让新帝打消这个‘不孝’的念头。
　　但是最绝的是新帝也用那本《祖训》逐条反驳得那班老臣哑口无言。
　　在关素卿看来这件事也是这位骄傲皇帝的骄傲之处。他是个藩王继位大统的皇帝。走进太庙后前面一排皇帝都是父子关系，而到了他这里却只是《祖训》里的‘兄终弟及’。而且他的前任是他的堂兄，而非亲兄。怎么看他都觉得自己在那些牌位面前低人一等。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追封生父兴王为皇帝，牌位供于太庙。
　　可是先帝的老臣又不那么想。他们觉得新帝既然是小宗继大宗，就应该请太后老人家出面过继到她的膝下。而不是追封自己的父母。
　　于是，新帝和先帝文武百官的斗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五月初，太后和新帝生母蒋妃的封号问题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双方僵持不下。礼部尚书联合六十多位官员上奏新帝，并声称朝臣中“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结果新帝气得斩了五个朝臣后由上官玉成提议搁置此议。
　　已经进宫的蒋妃在儿子当了皇帝后仍得在太后和先帝皇后面前俯首称臣。
　　六月，关素卿莫名其妙地被太后召进宫中。事后她才得知太后老人家对上官玉成提议搁置而不是反驳新帝很是不爽。她老人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召上官大人的心肝宝贝进宫住到她老人家满意为止。
　　太后的心思也很好理解。因为这个女人也是骄傲的人。她十五岁被册立为皇后，一生斗倒了多个宠妃。最重要的是她斗倒了气焰嚣张的董妃，一路从皇后升到太后。在她的眼里蒋妃算是哪根葱。现在她的儿子做了皇帝竟然就想和她平起平坐？蒋妃想要当太后也可以，除非新帝册封她为太皇太后。
　　双方拔河的结果就是让上官玉成做了夹心饼干。
　　关素卿只得呆在太后身边万分小心地伺候她。可是这也引起了蒋妃的注意：太后又不是没有孙女，怎么反倒宠幸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闵孝郡主？
　　蒋妃都在意了，那个无印象的新帝就更加在意了！
　　比方说他去给太后请安时一定会看到那个女人，经过御花园时看到那个女人扶着太后说笑。只要去太后在的地方也一定能看到她的身影。不是站在太后身后安静地淡笑，就是坐在那些女人堆里心不在焉地发呆。然后他又会想起那晚在青松院看到的一幕。
　　他憎恨着她，唾弃着她。反而更加不可抑制地经常梦到她。梦到她躺在他的怀里，或是梦到她被他抱在怀里。可是天亮后他从那些梦里醒来发现那个女人成了他的性幻想对象。他一气之下决定纳妃、选秀女。
　　没想到这样也能让那班老臣整天唧唧歪歪地在他耳朵边吵着江山社稷。无奈之下的新帝只能化悲愤为力量，死命增加工作量。
　　同年八月。新帝效法太祖推行‘新政’。首先大赦天下，其次废除西厂，还处决了几个东厂权阉。然后整顿朝廷纲纪、废除弊政。其间诛杀了两个先帝时的佞臣，使天下人皆拍手称快。
　　中秋节这天，太后奖赏关素卿回去和上官玉成团圆。晚上，他们在京郊的小院里对月小酌。上官玉成近来心情很好，他赞新帝是可造之才，是位明君。
　　关素卿撇撇嘴不予置否，随便那人是明君还是昏君。她只要上官玉成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说

　　男配也是个复杂的人，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