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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清县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县。
      县里有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清湖。
      清湖两岸有几条说长不长,说宽不宽的小街。
      清湖的东面有间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的两层高的小楼,楼阁门前醒目标榜着:金家小味。
      对!这间悠远而奢华的清县酒家就是清县最好的点心铺。
      里面的点心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唯独一样不变的是,闻名整个清县甚至京城的招牌点心:流沙包。
      这个具有南粤风格的小味在小小的清县落地生根,成为各位父老乡亲的送礼佳品。
      话说流沙包的做法很简单,面粉,咸蛋黄,牛奶,油等等简单的搭配,能做成独天得到的味道的,只有金家小味。
      金家,这个在清县生根发芽的家族,经过百年的历史沉淀,依然保持一种独特的气质:暴发户。
      没错,这就是和我们想象的暴发户一样:大腹便便,财大气粗,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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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一声巨响,摇晃了整个金府,能做出如此粗鲁动作,莫过于我们的金家少爷,金元宝。
      “奶奶,娘,我回来了。”金元宝漫着笨重的脚步,手一扔刚啃完得鸡腿,胸前的纯黄金打造的金猪链牌晃呀晃呀,照得金府更加金光灿灿。
      “儿呀。”
      “乖孙呀”
      金家婆媳不约而同跳跃到金家大少的跟前,仔细地,仔细地看呀看呀,看得金家老太泪眼婆娑。
      路人甲婢女在心里翻个大白眼,把少爷的肥胖白嫩的,油沥沥的肥手搽干净,静悄悄退到一边。
      丫的!就一天不见,好似十年未归的游子。

      “儿呀。”金老爷金富贵再按捺不住,站起来,走到金元宝的跟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觉得和以前一摸一样。
      金大少无视老爹的仰望,依旧沉重的脚步,一摇一晃,整个身体的肥肉像弦上的箭,准备发出,忽然被一股更强大的力气拉扯,又回归原位,又不甘心,只能在拉和扯之间来回摆动。
      衬托着金元宝猪头大脸更加猪头了。
      一个大屁股坐满整张太师椅,金元宝猪脚一伸,懒洋洋啃着刚抽出来的鸭腿,那个吃丫,吃丫,拼命地啃,好似、应该饿了几天几夜了。
      小厮静静跟着少爷,手早早端着为金大少准备好的点心,口水使劲的咽呀咽呀,最后忍不住,偷溜吞了几个。
      “儿呀。”金夫人曾美丽一边擦着望眼欲穿的眼泪,一边拍打相公的后背,那个痛,那个委屈,那个若隐若现,锥心刺骨的苦丫。
      “娘,停!”金元宝终于吃完手中最后一只鸭腿,还不忘往大嘴塞几个点心。
      金夫人立刻止住眼泪,就如四川变脸一样迅速,张大嘴巴看着心肝宝贝,聆听他的指示。
      “孙呀。”在一旁坐着的金老太,年曼的身子早早靠在金大少的身边,言而欲止,擦着闪闪泪光,心肝呀,心肝呀。
      隔壁的小斯放下见底的托盘,一个白眼一个白眼在心里翻,莫非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这个程度至少也十年吧。
      “儿呀,今日感觉如何。”金富贵笑嘻嘻看着宝贝儿子,磕着着瓜子,可恶,竟然是臭的,金老爷嫌弃丢在地上。
      对呀,如何?金老太太和金夫人渴望的眼神咄咄逼人呀。
      “太无聊了。”金元宝耍了耍脾气,想到今天在学堂的经历,那个恨呀恨呀,紧紧咬着牙根,接过丫鬟乙递过的瓜子,臭的,嫌弃扔在地上。
      话说,今天是金大少第一踏上梦寐以求的学员,清县最著名的学院:清献书院。这可是金老爷往上托呀托呀,拜托了隔壁必杀客书店的老板的表姐的表妹的表哥的表叔,花了人情费5000千两,又向清县书院募捐5000两,才勉强搭上书院的班车,成为清献书院的一员。那个历程,那个艰辛,不是你想不到,只是你做不到而已。
      其实清县也不差书院,也有好几间可以算得上排名的学府,再不然,也可以聘期夫子亲自教授,子有所学,夫有所教呀。
      使咱们的金元宝趋之若鹜,莫过于品牌效应了,清献书院的创始人是当今皇上的老爹的老爹的太傅,现在担任顾问,偶尔任教的是退休状元,而且书院还出了百名进士,无数名秀才,在这个说小也是小,说大可以大的清县,能有如此非凡的业绩,可算得上惊天动地,鬼哭神嚎呀。老百姓心里都有个无形的认识:一脚踏入清献,一脚踏入功名。
      论家底,金家腰钱万贯,良田百亩,金家小味更是家喻户晓,驰名中外,上至得到皇亲贵族的肯定,下至俘虏平民的欢心。
      论地位,金家成功缠上皇家,金富贵的妹妹,金元宝的姑姑,金珍珠一身好厨艺,一个招牌点心,流沙包,俘获某个未婚王爷的激情,那个荡漾呀,荡漾丫,成为清县第一个平民王妃,还是正室,不,不,不仅正室,还是某王爷唯一的妻,那个幸运,幸运呀,眼煞旁人。
      然而论文化,不好意思,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往往也关起另一扇。金家至今还没出个秀才,甚至稍微能摆文弄墨的都没有,金老爷的爹爹只学会了算数,勉强会看几个字,金老爷学会算数,勉强会看几十个字,至于咱们的金元宝少爷,不好意思,算数是懂的,至于几十个字也勉强看懂,而谈到唐诗宋词,那简直攀上天山一样,至于吟诗作对,更是天荒夜谈。

      彻底摆脱文盲,彻底摆脱暴发户的形象,一直成为金家奋斗的目标。

      哎~话说远了,让咱们回到金府身边吧。
      “元宝呀,怎会无聊呢,这不是你一直渴望上的书院吗?”金老太的溺爱超出常人,恨不得把整颗爱的心都掏空,元宝可是金家九代单传呀,元宝好,金家才是真正的好!这样黄泉路上,也有面目见死老鬼了。
      “就是进去才觉得无聊。”金大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西瓜,西瓜汁一点一滴坠入尘土,西瓜肉慢慢在别人身体融化升华。做西瓜,就要做个解暑的西瓜,做个粉身碎骨也不怕的西瓜。
      “儿呀,清闲书院名师顶顶,讲课也不至于无聊吧。”金老爷可真想叹气呀,这可是咱们金家的九代单传呀,金府以后是发光发热还是暗淡无光都全绻在元宝的身上,元宝好,金家才是真正的好呀,自己大字不认多个,一刷半文盲耻辱全靠元宝了,至于到老的那一天,也不怕辜负亲爹的期望呀。
      元宝鄙了一眼金大爷,天煞的,都是该死的方侯鸢,都是她害的。想起她,那个奸恶小人的形象渺渺生气,那个可恶,可恶呀。
      “放心,即使无聊,我也会继续去的。”金大少随手一丢西瓜皮,吃十个也不能挽救心中的酷热,都是方侯鸢,竟敢说本少爷牛高马大,肥头粉面,目不识丁,哼!我不会被她看死的,我要她跪在本少爷脚底,为我舔鞋,哈哈哈。

      金元宝的一阵一阵的大笑,惊慌了在座的每位。话说金大少的童年趣事简直其乐无穷,最津津乐道莫过于数金大少换夫子的速度了。开始由一个月换五次,后来到一天换五次,最后整个清县的夫子一听到金老爷重金聘请,也只能摇头晃脑一味惋惜惋惜,金大少也不是特别顽固,甚至说得上尊师重道,令人忘却,为然而止的是金大少的脑袋实在不是人脑,是人头猪脑,金元宝三个大字,竟然学了一个月才勉强认识,就更不用说像“淼”“鑫”这些繁琐的叠字。开始的时候金老爷怀疑夫子偷懒,不倾情授业,一个月内解聘五位夫子。
      金元宝三个字都要学一个月,坑爹去吧,也坑不到我金富贵。金老爷怎也不相信伶俐乖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棺材也开的宝贝会是夫子口中的顿儿,痴儿,愚儿。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的刀,时间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金老爷的信念一点一滴被烈日晒干,直至后来金老爷泪痕满面扯着夫子某的腿,别走别走。
      夫子某仰天长啸,两手捶胸,让我走,让我走,汝儿实昧,唔授不了。
      无数版本的告别和拉扯,直至人心的彻底崩溃,金老爷,金夫人,金老太,过世的金老太爷盼天盼地,盼星星月亮,最后得到是黑洞。
      金元宝无救了。
      元宝终将会成为半文盲。

      “爹,娘,奶奶,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沉溺在幻想的金大少醒了,看着一群怪兽怪兽地盯着自己。金大少孩子似的天真,圆溜溜的大眼,肥嘟嘟的大脸,圆润圆润鹰爪轻轻拍了一下桌子,立即桌子宁为玉碎,也忍受不了金大少的宠爱。
      “没事。”金家三宝慌张回神,老太太假装看着价值连城的翡翠,金夫人假意摸着摆着鲜花的景德镇陶瓷,金老爷真实拿起一颗瓜子,磕着,臭的!一扔!
      三宝众志成城俯瞰,咱家的元宝,那笑,那模样,怎么会如此熟练和相似。
      方侯鸢,此时此刻,三个字闪速跳入金家份子脑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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